虽然累,但是,事情还没有完结。
瑟希丽改变视线,在爆炸的中心,在那里,裸体的男子横躺在地面上。
右臂断裂、左手的指头全都像被剜去般的缺失、双眸化为了单纯的空洞的男子。
那肢体细瘦,罩上了足以发出异臭的火伤。
他仍旧勉强呻吟着什么。
——然而不论谁来看他的命都已如风中残烛。
“你没有时间了。所以我就简单的问。”向下俯视男子。
卫宫雪开口道。
“你的名字,希望能告诉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
这个声音有没有传达到并不晓得。
然而卫宫雪却知道,以瑟希丽的为人,虽然没问过是不肯罢休的。
“你的名字,希望能告诉我。”
从男子口中,风呼呼的响了。
想要说话,然而那却不成言语。
不行了吗,正当瑟希丽死心的时候。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卫宫雪却点了点头。
“斯特拉塔.......”卫宫雪转身,面相瑟希丽。“他的风,是这么发声的。”
“斯特拉塔......”瑟希丽在奈奈子的搀扶下来到了男子的身前。
“这个名字,我记下了,相对的,斯特拉塔,也请你记住我的名字,瑟希丽,我的名字叫做瑟希丽*艾娜,雷吉欧斯第十二小队队长...同时也是.......杀死你的人。”
凝视着男子。
连一瞬间也没有移开视线。
“千万别忘了我的名字。而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名字。”
——绝对不会忘记。
——你的死由我背负。
所以.........
“你已经不需要痛苦了。请安眠吧。”奈奈子收起了自己的武器,蹲下身体,看着那个男人——那个濒死的身体。
最后的言语,或许没有让他听到。
因为比那更早的,男子的肉体像灰一般,连声音也没有的崩落、风化了。
乘着风在天空中飞舞的灰。
瑟希丽无言的仰头望着。
——听到了吗?
“吱吱。”
小金抓了抓瑟希丽的头发——因为激战的原因,已经乱糟糟的、满是污泥了。
“小金说:他的风留下了遗言喔。”
“是这样吗?小金?”瑟希丽看着蹲在自己肩头的小龙。“是这样吗?”
“吱吱。”
“小金说:不会忘记、的……”
吸着鼻着,抬起了泫然欲泣的脸,瑟希丽那有些脏脏的脸上浮起了微笑。
“那么,我也会记住的!绝不忘记!”
数日后,雷吉欧斯举行了过世的人们的共同葬礼。
市民十七名,外地人八名,护庭小队成员二十二名。
这是这次事件中死亡的人的数目。
除去外地人的三十九个棺材由葬礼的行列运送,埋葬在坐落在地六番街区哪里的的共同墓地。
然而,包裹都市的悲伤气氛,却很快因忙碌而逐渐淡薄。
这是因为有着准备再次开设因今回事件而停止的市的动作。
悲伤不能就这样以悲伤告终,至少,举行安慰死者与生者的祭典——。
这并非都市的公务机关促成的活动,而是市民自动自发开始的。
污染兽随时都可能袭击都市,在进入了护庭小队的时候,就已经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了,一切并不会出人意料——与污染兽的战斗,一定不会没有伤亡,如果保护了身后的人的话,那也算是死得其所。
事后,流浪巴士车站.........
“要走了?”卫宫雪看着花音说道:“说起来,我这个保镖还真是不合格啊,把雇主扔在一边,自己跑去和污染兽开打了。”
“没有关系,不良红皮!你要是能安安分分的,那才怪了。”
“算了,看在你要走了的份上,这次叫我红皮我就不计较了。这个拿着。”卫宫雪说着,递给花音一个像是吊饰一般的东西,被红色的丝绳挂着的,是一枚金色的鳞片——那是小金的龙鳞。
“算是礼物吧,为了自己的目标,加油啊!”
“放心!我一定会成为像林明美大人一样的歌星的!”
“赶快走吧,巴士要开车了。”
依依不舍的离别,毕竟,这一次相遇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司机开车吧!”
三条由佳里见花音上车,立刻催促着司机开车——为了照顾花音的关系,推迟了两个小时了,再不发车,就赶不及了。
引擎启动发出沉重的嗡鸣轮胎转动掀起尘土,在歌迷的欢呼声中流浪巴士缓缓驶出了车站。
“再见了。”和从车厢中探出身体的花音对着挥了挥手。“长大了的失足少女。说起来,最后那个流浪汉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小心身上有着彩霞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没错,在那件事上,卫宫雪瞒下了最后一句话,那个流浪汉在临死前对卫宫雪说的——“要小心那个身披彩霞的人。”
事后,卫宫雪不止一次的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然而——毫无头绪,卫宫雪从这句话中所发的到的信息几乎和没有一样,那就是:
导致这次事件的人,是一个身上有着彩霞般光芒的‘人’。
“难不成是天使!?”卫宫雪恶趣味的想着,不过,这不重要,有时候事实就是这么离谱。
敌人是天使又能如何?不是又能如何?
这重要吗?
“管你是谁,在我的锻冶下,统统都要化成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滓!”
“走了小金!还有订单没完成呢!”
“吱吱吱吱!”
“好啦,我知道了,晚上给你做,贪吃鬼!”
“吱吱吱!”
一人一龙栽栽歪歪的向着市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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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拿着事前拿到的地图,卫宫雪抵达了居住区郊外某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将通行证给担任警备员的学生检查后,走入内部便马上可以看见朝向地底的升降梯。
随意的靠在仅以铁栅围住的简易电梯的墙壁上,朝地底更深处下降。
机器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让人不免有些呀牙酸的感觉。
背后的随身携带的剑袋,因为姿势的问题显得有些咯肩膀,随手将肩带换了个肩膀,空气中有些弥漫着混杂着机油与触媒液,那种难以言喻的气味愈来愈强烈之际,升降梯让卫宫雪全身猛然一震后便停了下来。
最低限度的灯光淡淡地映照出眼前光景。
通道里错综复杂的管线,四处配合着一定节奏以各种方式转动的齿轮们。
这里就是雷吉欧斯的控制中枢。
还有在玻璃状透明管线中以触媒液溶解的元素液体宛如血液般朝着同一点奔流,而带着混浊沉淀色彩的液体则从旁边的管线逆流而回。
那些管道就是都市的血管,而这里,差不多就可以算是都市的心脏。
这里就是位于都市地下的——机轮部门。
此刻,雷吉欧斯的【心脏】部位的光景,就在卫宫雪的面前。
就在伫立升降梯前的卫宫雪因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的时候,一名正巧路过、看上去跟卫宫雪一样是来这里做兼职的武艺部的青年对她打了个招呼。
说明了来意之后,跟着那名青年前往负责人那边,然后就这样开始打扫机轮部门。
这就是这份兼职的工作——因为连续多次的【武装锻冶】消耗了太多的高级素材,再加上自己和自己的那个好吃懒做的高级宠物——龙王小金,两个大胃王——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是那是确实的,卫宫雪本身也是个大胃的存在,正因为上述的原因,卫宫雪很自然的——没钱了。
独自撑着家,是家中唯一的生活来源的卫宫雪由于生活所迫,不得不去找卡莉安,然而,在面对着如山的文件的面前.......卫宫雪宁愿去打工,于是,卡莉安就把这个工作交给了他。
不过,因为是初学者,所以分配到的是刷洗通道的工作。
不过,话说回来,貌似卫宫雪除了战斗之外,也只会写打铁手艺了.....
虽然锻冶很赚钱,但是由于一些原因,卫宫雪根本就不能指望那个手艺来赚生活费——因为在那之前就会饿的怕不起来,所以,卫宫雪很爽快的接受了这份堪称是苦力的工作,当然,不排除某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红皮弓兵怕麻烦。
与同样都是今天才开始工作的新人一组,卫宫雪在完全呈现迷宫状态纵横交错的通道里刷洗着地板。
约莫一小时后两人都抓到了如何将吸附在通道上的混合液去除的诀窍,于是便决定分头进行工作。
这种方式似乎比较容易达成工作目标。
当数个小时之后,卫宫雪到装水的地方准备更换桶子里面的脏水时,他的伙伴正全身发软的瘫坐在地上休息。
“在休息吗?”卫宫雪的声音里丝毫看不出有丝毫感到累的迹象。
——毕竟是英灵的体质,身体素质最差的力量都是A+的。
至于耐力.....身为锻造师,没有S+怎么好意思出来混!?
无力的回应传了过来,看起来那个家伙,累得够呛:
“该怎么说呢,这真是能操练身体啊。因为没钱才选了这份工作,想不到光是用刷子刷地就这么辛苦。”
对方一副打从心底感到疲惫的样子,如此低语着。
卫宫雪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随手把水桶扔在地上,乒,一声轻响,从声音上看来,那桶水也差不多有个十多斤。
“真是可怕的耐力啊!果然是武艺部的前辈!”那人看着卫宫雪流着汗,感叹道。
不过,如果他要是知道卫宫雪的剑袋里还装着四五十斤的玉钢之类的钢料子又会作何感想?
“你之所以感到累,那是因为你花太多无谓的力气了。如果不要用手腕的肌肉,而是将体重压在刷子上面滑动的话呢?就结果来说,使用全身反而比会较省力。”
虽然给了建议,但早已疲累不堪的对方只虚应一声做为回答。
看样子一段时间之内是不要指望着这家伙能爬起来了。
算了,卫宫雪心想。
然后拿着装了干净的水与洗洁剂的桶子继续清扫。
说实在的,卫宫雪并不讨厌这种单调的工作——它的主职业——锻造师本身就够单调了,每天数以万记的挥锤,那份工作已经不是单调能形容的。
相反,卫宫雪还是有些喜欢单调的工作的,因为单调的缘故,你大可以在这段期间内可以脑袋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只要遵循身体的重复就行了。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也可以更好的修炼——只要专心一致动着身体,意识便会渐渐集中在流动于自己体内的那股洪流里。
那是在血管中奔驰的血液,也是贯通气脉的灵子流。
只要更加专注,就可以让它们抵达在体内活动的抗体细胞。
一边享受这种感觉,卫宫雪一边不停的动着刷子。
当桶内的水再次变成漆黑色时,卫宫雪的意识也回到了现实。
“又要去换水了啊。”
看着漆黑的水卫宫雪感叹道:“时间按真不抗过。”
记得当年穿越之前赵本X的一个小品里说过一句名言——人啊,不能太抠,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眼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
卫宫雪深以此为然。
抬起头,一个惨白的脸映入眼中。
“哇啊啊啊啊!”
卫宫雪惨叫着坐在地上。
“退散啊!恶灵快快退散!”
“喂!说我是恶灵什么的....太过分了吧!?”
熟悉的声音,卫宫雪抬头——“怎么是你!?”
面前的是自家的废柴队长,瑟希丽*艾娜。
“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那边的人是瑟希丽。
她穿着与卫宫雪相同的工作服站在那里,脚边有一个装着脏水的桶子,手上则拿着一个没有柄的刷子。
鼻子与脸颊,甚至是头发都被油污弄脏了。
看起来干了很久了——卫宫雪甚至不知道身边换人了。
“我都来这里很久了,叫你却不回声。”
“.......”无言,因为卫宫雪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太过投入了,将身体的行动完全交给了本能负责。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还有,不要以那种眼神看我!我在这里是因为我也在这里工读,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再加上某人的价格高的离谱,我只能打工攒钱啊!这个理由可以接受吗!?”
“.........”
“别沉默啊!你好歹吱个声啊。”
“吱。”
“........,算了,比起这个,快要到晚饭后的宵夜时间了,比起这个,换水的事就拜托你了。我去买便当,等一下就在这里集合。”
语毕,瑟希丽就丢下一脸茫然的卫宫雪快步离去。
数分钟后,当卫宫雪双手提着水桶走回来时,正赶上出去买宵夜便当的瑟希丽也正好回来了。
虽然以为是在做梦,但看样子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瑟希丽微微颔首,然后神色不悦地看着双手提着水桶张大嘴发呆的卫宫雪。
“你打算这样吃饭吗?快把桶子放下。休息的时候就要好好休息才对。”
这个时候,瑟希丽才能算得上是队长。
“哦.....哦!”
把水桶放在通道旁边,然后慌张地与瑟希丽并肩坐到一根高度正好合适的管线上。
递过来的便当里面装的是三明治。
最便宜的货色。
学校小卖部买的。
抓起三明治咬了一大口。
食物的滋味恰当地渗入了疲劳的身体,鸡肉、蔬菜与辣味酱汁美味的混合在一起。
虽然口味不甚是很好,但是,有的吃就勉强了。
“看不出,这种便宜的食物,你也能吃的这么香?”
嘴里塞满了三明治,卫宫雪看着身边着幸福的吃着三明治的瑟希丽问道。
“家里也没有多少零花的,再加上最近消耗的实在太多了,根本就入不敷出,所以只能来打工了。”
卫宫雪自然知道那些所谓的消耗是怎么回事。
连番的战斗,瑟希丽已经完全的坐实了【炼金钢杀手】这一称呼。
“更何况....你的武器价格高的离谱。”
有些泄气的说着,握了握右手,似乎还在怀念着之前手握卫宫雪打造的【乌丸】的感觉。
那是宛如血肉相连的一般的感觉。
说着,随手将装有红茶的纸杯朝卫宫雪递了出去。
那是一杯冰镇过的红茶。
糖度不会太腻,这也很好喝。
“我怎么不知道学校还有卖这个的?”
“不,这是我自己泡的。”
摇摇头,并将自己喝的茶用盖子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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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最后一个三明治后,瑟希丽将红茶倒入纸杯中。
然后低头看着纸杯中的红茶。
冰镇过的红茶透过纸杯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接着渗入了掌心。
“说起来,瑟希丽......”
卫宫雪正想说些什么,喀哒喀哒,某人在走道上跑步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就一直朝卫宫雪和瑟希丽两人面前接近。
跑过来的人是身穿相同作业服的年长男性。
他的下巴上留着一堆胡渣,没有戴手套的手让机油渗进了指甲缝深处。
——大概是机械科的上级生吧。
卫宫雪如此的猜想着。
“喂,这里有没有看到?”
那人问道。
“看到什么?”“又来了吗?”卫宫雪和瑟希丽同时开口。
“又来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那人根本就没理会卫宫雪的问题,而是直接对瑟希丽说到。
自暴自弃似地大声说完话后,男子再次跑开。
“真伤脑筋。”将剩下来的红茶喝完后,瑟希丽站了起来。
“呃,发生什么事了?”
“嗯,来帮忙吧。今天应该不用再打扫了。”
瑟希丽开心的说。
“厄...发生了什么事情?”
卫宫雪还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看那人的反应,这种事貌似也不是一次两次发生了。
看着还是状况外的卫宫雪,瑟希丽露出了愉快笑容。
“都市的意识又‘逃’走了。”
在逃字上加了重点号,重重的一顿。
瑟希丽发出了笑声。
“先不用管,跟上来就对了。”
跟随站起来的瑟希丽,卫宫雪也迈开了步伐。
齿轮喀喀喀的转动声中,夹杂着无数只脚踏向通道铁皮地板发出的不规则声响,但瑟希丽却在忙碌气息中悠哉的走着。
“看起来发生了大事....紧急事件?”
“对管理机轮部门的那群家伙来说,是会被扣学分的严重事件吧。”
无法理解,只能报以这种“唔?”的回应。
瑟希丽之前说的‘都市的意识’?
雷吉欧斯有着自己的意识,这些事谁都知道,甚至,不但是雷吉欧斯,所有的移动都市都有着自己的意识。
她说,都市的意识逃走了。
可是都市的意识又是什么东西呢?
都市会依照自己的意志行动。
没有人知道都市要去什么地方,而且住在都市里的人也没办法操作。
人类就生活在有如漂流般在荒芜大地随机移动的都市上面。
据说在不需依赖自律型移动都市也能生存的时代,人类持有记载着这个世界所有地形的地图。
然而那些现在地图已经失去了价值,然后任谁也没有再看过了。
都市外面对现今的人们而言,是无法居住的谜团。
同时对住在无法再制的自律型移动都市里的人们来说,都市本身也是谜样存在。
超古代遗迹..........这就是都市的学名.....
都市的意识这个词汇,没有理由不知道。
只不过,那个意识「逃走了」是什么样的状态,卫宫雪暂时还有些无法理解。
走在前方的瑟希丽,就算碰到岔路也毫无迟疑的迈着步伐。
没有丝毫的迟疑或是思考。
“不是说要‘找’吗?”卫宫雪打量着四周,在‘找’字上加重了读音。
“没必要。”
摆了摆手。
“那家伙去哪了我知道,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此时瑟希丽停下了脚步,防止掉落的铁栅杆挡住了去路。
可以从那边一眼俯视的下层处,被峦峰般层层相叠的铁板包围住的机械,正发出运作声响撼动着空气。
就在那里的最上面,有某物存在。
某种物体正发着近似金色的光芒。
“都市的意识好奇心很旺盛呢。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跑来跑去,正因如此,它也会对自己体内的新事物感到好奇。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这家伙的好奇心又发作了。”
瑟希丽指着前面的金色光芒道。
“阿妮雅!”
瑟希丽伸出手喊道。
发光体一飞冲天,然后在空中一圈又一圈的画着圆。
“回来啦!那些家伙们很慌张啊。”
再次出声后,发光体朝这边直飞了过来。
卫宫雪连大叫「危险」的空档都没有,发光体就扑进了瑟希丽怀中。
“真是精力旺盛呢!”
抱着发光体的瑟希丽笑道。
发光体的真面目,是一个小精灵的样子。
“可是啊,你要好好运作才行喔。如果你偷懒的话,整备士们可就得东奔西跑忙着调整一大堆东西了。”
下垂的长发流泄至足尖,灵动大眼开心地仰望着瑟希丽。
“吱吱。”
口袋里睡懒觉的小龙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小精灵。
小精灵也在好奇的打量着拍打着翅膀的小龙。
小精灵好奇的伸出了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同样,作为回报,小龙也蹭了蹭小精灵的脸颊,看起来,这两个小家伙还是蛮喜欢彼此的。
“喂,卫宫雪,和阿妮雅打个招呼吧。”
“呃,我叫卫宫雪。请多指教。”
局促的打着招呼,没办法,这家伙就是有点这个样子。
从瑟希丽的臂弯中一跃而出,然后从她肩膀上方扑进了卫宫雪怀里。
“喔,她好像很喜欢你呢。”
以一对有如打磨透亮的明镜般纯洁眼眸仰望着卫宫雪。
“哇,母性光环啊!”
瑟希丽一边压抑着笑声,一边如此如此说道。
卫宫雪顿时囧了。
——想不到....我也有这么一天.........前略,在天国的老不死师傅........徒弟我..失败了.......
看着炯炯有神的卫宫雪,瑟希丽把手伸向阿妮雅,将她从卫宫雪的怀里抢了过来。
一边跟抱在怀里的阿妮雅说着话,一边朝通道走去。
“好吧,你已经看够了吧?那就快回去原来的地方啰。就算是你,也讨厌虽然一切正常却被整备士们乱调整吧?”
“还有,为了准备对抗赛,明天要开始进行团体训练。不准把这里的疲劳留下来。”
瑟希丽转头冲追上来的卫宫雪说道。
“不准时到的话,我会亲自拉着会长、去、你、家、呦!”
至今为止的愉快气氛全被打坏,卫宫雪停下了脚步直接ORZ。
“哦呵呵呵呵呵~”
瑟希丽看着灰白化的卫宫雪,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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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坠,闭馆时间来到,卫宫雪总算是从瑟希丽的身边获得了解放。
随手又快要到对抗赛了,但是,这种大强度的训练,也真是要人命。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公共淋浴室内洗去汗水后,拖着身心疲敝的身体,踩着沉重步伐朝通往自家锻冶屋的道路前进…
“发现目标!”
“立刻加以捕获!”
“了解,立刻捕获。”宇自还有奈奈子以及瑟希丽的声音猛的从身后的一棵树上传来。
条件反射的要回避,但是累的和死猪一样的身体却直接拒绝了神经传来的信号。
下个瞬间……回避不能。
咻咻咻。
“什么?咦?”
回过神时,卫宫雪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上已被绳子一圈又一圈的捆了起来。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连像这样慌张的空档都没有就滚到了地面。
“目标物已捕获,请示接下来的指令。”奈奈子手里拽着绳子的另一头。
“就这样拖去游街!可恶!竟敢放我鸽子!不可原谅!”
瑟希丽铁青着脸。
事实上,这个时候应该是去演武场进行模拟对抗赛——瑟希丽在训练时候通知的。
然而,很遗憾,卫宫雪这家伙因为被累得半死,直接翘掉了晚上的联系,结果......人家直接找上门来了。
“了解。”宇自看起来心情也不甚很好——难怪,卫宫雪翘掉了联系,直接造成的结果,就是这两个家伙被半夜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在这里伏击某人。
心情好那才叫有鬼呢!
“不,请住手!”倒在地上的卫宫雪冷静地把话插了进来,瑟希丽气得鼓起了双颊。
“呃,这件事不可能办到吧。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状态?”
卫宫雪说着试着挣扎了下,却发现绳子捆的蛮紧的,话说,这根绳子难道是宝具吗?连英灵都能捆住?
“唔,这是秘传的捕缚术。很厉害吧?”
奈奈子自豪地道。
——也确实值得自豪了,连卫宫雪这种英灵都能捆住,虽说是在卫宫雪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办到的,但是,那也够了。
最起码一般人是拿这招没辙的。
“的确厉害。嗯,太厉害了。不过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事?我根本搞不懂状况耶?”
“嗯,我也是顺势而为,其实也搞不太清楚。”
“喂!什么叫做‘嗯,我也是顺势而为,其实也搞不太清楚。’啊!?还有,这条绳子是怎么回事?你总是随身携带吗?不至于吧?”
“不要问我!”
奈奈子说着狠狠的一拉,吱嘎嘎。绳子瞬间收紧,宇自满脸僵硬的看着卫宫雪——开玩笑吧?那个清脆的咯啦声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肋骨断了吧?
“松....松开点....并不能呼吸了!”
“哼!”不自愿的抖了下绳子,卫宫雪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刚才那一下可是断了好几根肋骨,还好自己现在是英灵体质,不然,就刚才那一下,自己就得去医院呆上半年。
“我可是风纪委员,当然要随身携带绑住犯人的绳子啰。”兴许是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奈奈子不自愿的解释道。“小心惹我不开心,我和谐了你!”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不要一脸自豪的说啊!?”
虽然提出质疑,但就目前奈奈子那自信满满的态度而言却是丝毫不见动摇。
卫宫雪决定先放弃对这件事继续追问下去。
“好,关于绳子稍后再说,呐,我亲爱的队长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咬牙切齿的看着瑟希丽。
“不给我一个解释,以后不要再期望我可能给你锻造。甚至是允许分—期—付—款!”
“抱歉!我错了!”瑟希丽很没骨气的选择妥协:“等一下要集体去喝茶的原因,才在这里等卫宫雪你的。”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
“顺势而为罢了。”奈奈子和宇自同时说道。
“原来如此……是顺势而为啊.........话说你们当我是某只身价4170万的脑残大小姐嘛!?这是哪门子顺势而为啊!?”
“顺势而为。”用三无的口气诉说着‘事实’,对方只用一句话就做出了结论。
“嘛,这些小事不要在意,反正今天你又没活,也不用去打工养家,一起去喝茶吧!”
宇自比了个大拇指。
“你怎么知道?你告诉的?”卫宫雪黑线的看着瑟希丽。
“不是队长说的,少女呦~不要小看我们狼军的情报网络啊!”
“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唔,不过,瑟希丽你说得倒是。可是我也没有拒绝啊,而且我在拒绝前就已经变成这样子了。”
“好啦好啦,不要这样讲呗。今天还有邀请到特别来宾喔。”
卫宫雪的话根本没被听进去。
瑟希丽就将藏在自己背后的另一人推到了卫宫雪面前。
那是一个浑身撒发着淡淡的光芒的小人——都市精灵,阿妮雅。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阿妮雅出来了,都市怎么办?”
“没关系,阿妮雅说了,她其实可以远程操控的,而且....阿妮雅。”
瑟希丽冲着阿妮雅点了点头,只见阿妮雅浑身散发出刺眼的光,然后.......一个萝莉出现了!
…………
…………
对望了一阵子后……
“好啦,我知道了,小金在这。”
不情愿强行挣断绳子,把在兜里睡得死死的的小咯龙拽了出来,随手递给了化成了loli的都市精灵阿妮雅。
“好!大家走吧!我知道一家很实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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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希丽的确没有说谎,在车站胖不远的一家店里,五人包下了一间单间。
在上级生可以喝酒的店里面,盛着串烧烤肉与蔬菜的盘子在瑟希丽等人面前排开。
一边将吃完烤肉后剩下的竹签放入置于桌面的竹筒,奈奈子满脸正经的点头说道:
“说起来,这家伙来这里没事吗?都市不会停止运行吗?”
“没关系,”瑟希丽的嘴里堆满了烤肉。
“呐,阿妮雅,解释一下吧。可以吗?”
“恩,”阿妮雅点了点头,陈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组织语言,“那么,首先,我是这座钢壳都市的自我意识,瑟希丽给我起的名字,叫做阿妮雅。”
说完,停了一停,看到众人点了点头,阿妮雅继续说道。
“身为都市的意识,我一共分为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是都市的【行动】意识,另一部分则是【守护意识】,简单而言,行动意识,也可以称作是本能意识,或者是类似于人类的下意识这一类的。”
“而守护意识,则是指现在这个情况,也就是以人类形态,同时可以和都市进行连接,来达到远程操控的目的,不过,这种形态我并不习惯,所以很少使用这种形态,时间长了....我都忘记我还有这种能力了。”
说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大概....就是这样。”
说完,还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结果,很遗憾,除了正在放口大吃的瑟希丽之外,大概只有卫宫雪听明白了的样子,其他的人,基本都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这么说.....你可以算是.....守护兽?”耳边忽的传来了卫宫雪的声音。
阿妮雅惊讶地抬起头。
“不要这样,这是我的一项能力,声音是直接在你的耳边响起的,不会被别人听到。你只要在心中想就可以和我交流了。那么,你现在是都市守护兽的形态吧?”
“.........是的。”沉默了一会,阿妮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瑟希丽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请对她保密好吗?”
“她是你的契约主吧?”
“是的,但是她跟本就不知道这些,请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好吗?”
“我明白了,不会对她说的。不过,看样子这根本就瞒不了多久,你也察觉到了吧?在那里,在这个大地的尽头,那一股力量已经复苏了。”
“是的,那股力量已经复苏了,不单单是我,现在,其它的守护精灵也因为这件事的关系已经逐渐的醒来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在瑟希丽发觉之前,我会保密的。”
“十分感谢。不过,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是关于瑟希丽的佩剑的问题.....能不能...”
“那个啊?如果是你拜托的话,没问题,大约只要三个月就能完工....”
“不!卫宫雪小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请暂时不要为瑟希丽铸剑。”
“为什么?”
这会换到卫宫雪不解了。
“因为....瑟希丽,身为我的契约者,瑟希丽小姐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还不足以使用我......使用身为【守护魔剑】的我...所以.....”
“好吧,我答应你。”
“那么多谢了。”
说着,阿妮雅站了起来。
“那么,各位,很高兴很高兴认识大家!”
举起了装满了果汁的杯子。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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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部的刺痛虽然已经停止,但这回却换成是脑袋感到昏昏沉沉的。
现在的卫宫雪,当真是一点干劲也没有。
没办法,之前吃的太多了,一不小心拉了肚子。
被叫出场后离开休息室,就这样在走廊上步行着。
他们从人工照明走到天然阳光下后,加倍的骚动气息紧紧裹住了第十二小队的一众人。
与平时训练时不同的野战场光景,让卫宫雪不自主发出了厌烦声。
环绕整座野战场的观众席上有无数学生们蠢动着,摄影机在上空来回交错的景象也映入眼帘。
设置在观众席中的一个萤幕上照出了他们一行人的身影,这让不喜欢被人当猴看的卫宫雪的心又凉了半截。
“不错嘛!”雪枫子打着口哨,肩上抗着自己的武器——一把组合镰刀。
“同感。”狙击手奈奈子看起来和雪枫子一样,心情极佳地对着朝接近而来的摄影机挥手打招呼。“嗯,这种气氛最适合我了。好像可以使出比平常多三倍的实力耶!”
“希望如此。”瑟希丽明显也不是很喜欢这种气氛。
似乎是对奈奈子的态度感到不悦,卫宫雪冷眼的瞄了一眼,然后环视着整座野战场。
“除了多出阵地以外,其余部分跟平常差不多。”
正如瑟希丽所言,从现在身处的阵地往外看出去,地形与平时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不过守备方可以设陷阱,所以我们绝不能大意。雪枫子,比赛一开始,你便立刻进行索敌与找出陷阱。你可以同时进行吗?”
“没问题。”
无聊地以镰刀的柄子一边耙着地面一边答道。
这副没干劲的模样,让瑟希丽的表情更加严峻了。
卫宫雪感到现场的坏气氛,似乎让双肩使不上力。
担任司仪的执行委员朝气十足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响彻整座野战场。
比赛就快开始了,卫宫雪也解开了剑袋上的绳子。
里面装的是之前用的那把红木鞘的八面汉剑。
寒光闪烁的剑身。
利刃是绝对不会像小说中写的一样锈迹斑驳的,那样的剑,只是不入流的货,真正的利刃,没有剑鞘的遮蔽,是根本掩饰不住它的应有的光辉。
“嗯?怎么了?状态不好?”
“没什么,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罢了,可能是昨天冷饮吃多了。”
宣告比赛开始的警钤鸣声传来,比赛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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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长室里,卡莉安正眺望着萤幕。
银幕上,正显示着目前的战况。
比赛开始的警铃声响起,野战场两阵营都展开了行动。
视线朝向半拖着青蓝色宝剑,笨拙地追在司令官身后的攻击手。
那个家伙就是卫宫雪了,不过看起来,一点干劲都没有。
“动作迟钝,气的流动也很差,真不知道会长干嘛总是找她做任务。”
“因为这种比赛对她而言,的确是有些无聊了,甚至不止是她,就连对那两个人而言,也是太小儿科了。”
是视线转向银幕上的高町奈奈子还有雪枫子二人。
“那些家伙可不是普通人呢,梵希武艺长。”
梵希武艺长——武曲部武艺者委员会的代表,此刻的他将上半身靠在办公桌上,一脸无法理解的凝视着萤幕。
“不过这些家伙看着还真是一点武艺者的样子都没有啊。”
卡莉安仅微微耸肩避过梵希的责难视线。
“我可以保证她们的实力,尤其是那个最没干劲的我的副手,只要卫宫雪认真起来,十二都市里应该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吧。不管是多么自律的存在,这里顶多只是一群雏鸟聚集的场所罢了,也就是所谓的业余集团。对沉浸在锻造的世界多年的她而言,这种比赛只是扮家家酒罢了。”
“况且....这家伙要是认真起来,毁掉一个城市也只是分分秒秒的时间罢了。”
当然,卡莉安很明智的没有说出后一句。
“你还真敢讲,我们可是为了这种扮家家酒的游戏赌上了命耶。”
“没错。就算像是游戏,但拼命让一座都市生存下来的情操却是相同的。”
“你理解就好。”梵希,说道。“不过,为什么不把瑟希丽小队长安排到更靠前的小队?她很有潜力的。”
“你有异议吗,武艺长?”
“那是肯定的吧?第十二小队的成员,没有一人看起来是省心的,不管是你口中的那个万年不见人影的副会长卫宫雪,还是现在屏幕里根本就没干劲的侦查员还有狙击手,唯一值得注意的只有一个瑟希丽*艾娜,要我说,与其让瑟希丽在这种连成员都不够的小队里放任自由,倒不如把她交给其他精英小队培育才对。”
“貌似,之前拒绝这种安排的是她本人吧?”
毫不留情的泼了一瓢凉水。
梵希脸色一沉闭上了嘴。
“你能保证下次大会一定能取得胜利吗?”
梵希质问道。
卡莉安脸上的柔和微笑消失了,眼镜后的冰冷如刀刃的视线挑战着梵希。
武艺长挑起浓眉接受了挑战。
“战争中没有绝对的事。”
“的确。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寻求绝对的保证。为了让这座都市生存下来,除了胜利之外别无它法。失去都市,人就无法生存,这个冷淡世界正拒绝着人类。我觉得你应该明白失去都市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吧?”
梵希说的是事实。
都市的外侧——被污染的大地上硕果仅存的植物都含有毒素,能生存下来的只有胜过猛毒的污染兽。
在无法生存的严酷世界中,唯一能够让人类存活下去的钢壳都市。
“梵希武艺长,你说的这种事我当然晓得。可是这里是雷吉欧斯,彩虹学院也是教育机关,放弃培育人才这件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我有在培育喔。”
“抱歉我没有看到。”
“失败并非无法得到任何事物。正是因为失败,人类才得以成长。然而承受更大痛苦后所得到的东西,才是最大的成长证明。同样,已经被都市意识接纳的瑟希丽,需要的不是教材,而是实战,而能带给她足够的实战经验的,只有有着卫宫雪的第十二小队。”
“结果你还不是一样无法给出绝对的保证。”
卡莉安理所当然地对着有些无奈的梵希点头说道:
“人为之事岂有绝对之理。如果这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我将会成为它的疯狂信徒。更何况,既成的事实,将一切掌握在手中,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说了这些话,再次把视线移回荧幕。
在那里,正在拍摄野战场的某一角特写。
脸庞上黏着因汗水而溶解的土砂,瑟希丽拼命的表情就在萤幕上。
第十二小队,在此刻,处于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