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吗?”
处于深渊深处的巨大空洞里,一声穿越临界点的巨大剑风划去,之后一切归于寂静,直到一个女声响起。
一身白衣的女子披散着一头柔顺的长发,赤着双脚向前摊着双手,飘然临于深渊空洞的顶端,目光凛然看着脚下的两男一女,脸色似乎从未变动过,与一个玩偶似乎没什么差别。
“喂,杜绅士先生,你要是还有什么能够拿出来的底牌就快点用,不然我可是真撑不住了。”
“瑟拉小姐,但凡你刚刚没有一剑穿过我的联协阵,我们还能试图和她一战,但是现在......”
普拉西斯面露难色,带着丝许不满,手掌中的法杖挥舞着,似乎在寻找下一个机会。
“...所以小姐,在了解我们的能力之后,您现在可以将把我们带到这里的理由告诉我们了吗?”
杜蘅身着一身黑色大衣,彬彬有礼地侧着身子,对着不远处的少女问道。
“嘛,也许吧,但是我不太想说,至少不想现在说。你还留了一点手段不是吗?让我看看,我或许就告诉你们了么。”
少女挑了挑眉,托腮饶有兴致地盯着三人。
“请饶恕,在下身有急事,如若我等不能离开此处,我会非常困惑的。”
“是救艾莉尔那个家伙吧,已经来不及了哟,你现在去也只是作无用功罢了。”
杜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左手翻转,右手掀起大衣猛地向上一抛,遮住了整个人的身影。
“那么,多有得罪。”
少女瞥见一道刀光扫过,她的洁白如雪的脸颊被扫出一道细小的血痕,伴随着轻微的疼痛感,少女笑了起来。
但随着笑声愈发疯狂,少女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完全没有停下过大笑。
杜蘅从少女的身前走出,披上了那使他隐身的大衣,冷静地看着少女。
直到少女结束了大笑,除了杜蘅以外的两人都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非常警惕地盯着这个似乎发疯了的女子。杜蘅却还掏出了一根烟,瞥见瑟拉紧张的面孔,又放下了手。
“不错不错,我原本以为我失算了,拿仅有的大牌换了一个小棋子。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不错的替代品啊。嗯嗯,很好。”
说罢,少女转过身去,双手在空荡荡的洞口处画了一个圆圈,一道白光从洞外照耀进来。
“你们可以走了。外面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为我们度过的美好五天庆祝吧。”
“已经过了五天?”
在瑟拉和普拉西斯惊慌失措的目光中,那抹白色的光芒愈发耀眼愈发宽广,直至覆盖住了他们的全身。
杜蘅轻轻偏了一步,挡在少女与二人的中间。
“我们一定会再次见面的,在下希望能够听到你留给在下的理由。”
出乎杜蘅的预料,少女轻轻摇了摇头,面带笑容地看着他的面孔。
“见面会有的,但是,绝对不会留下理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别人的话语永远是最不可信的东西,相信自己的推论,不会背叛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那么,再见。”
随着光芒灌满了整个空间,一切都消散不见。除了少女静静站在原地的地方,脸上的伤痕留下了一切的印记与历史,是这一切最后的见证。
“他明明隐藏了力量,我居然还会感到一丝害怕,那么,最合适的就是他了。”
少女对着自己的脸挥了挥手,放下手的一瞬,这最后的痕迹也消失在空间中。
“好运,祝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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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伤者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他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伤害,但是精神上...恕我无能。”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直起身子,将右手从地上仰天躺着的塞斯卡额头上收回,揉了揉手里的手帕。
“我们目前还没有摸索到如何恢复精神能力的层次,这也不出我的预料,你下去吧。”
库拉从黑色办公椅上站了起来,白衣男子朝着他鞠了一躬,转头走出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库拉从衣兜里娴熟地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并点上了火。
“呼~西城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北城也惹了一个未知的煞神。东城怎么说?”
“东城的城主大概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似乎并不难沟通,但是在他身上似乎有怪物的味道,不算淡也不算浓,正常人倒是感知不到,要么就是隐藏很好的老妖怪,要么就是以前和怪物频繁接触吧。”
黑色办公椅一侧,照射在地上的影子拔地而起,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库拉目睹这一切,淡淡吐了口烟圈。
“印象怎么样?”
“不好说,似乎不是平庸之辈,和原先的那个诺亚拉泽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也不知道预视之眼那个新mod是被改了吗?我一时间还不太适应,不过从对话语气来看,是冒险家不会有错。”
黑影半跪着传递情报。库拉将烟放下,在烟灰缸里稍微碰了碰,抖了抖烟灰,面容略显坚毅。
“诺亚拉则毕竟是以前一起奋斗过的同伴,虽然太过优柔寡断,但是也不算太过平庸。那么,你对这个未知的城主推崇备至啊。”
“恕属下无能!”
库拉的双眼眯了起来,一边盯着黑影一边折着手中的手帕,差不多三秒之后,库拉摇了摇头。
“悖逆,你的性格还是没改。不过你已经是我们里干的最好的一个了。说吧,对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黑影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站起身来,朝着库拉鞠了一躬。
“我想找到那个人,不,找到那个怪物。”
库拉低头瞄了一眼地上的塞斯卡,眼神好奇又有点好笑地盯着悖逆。
“你觉得,你有多少把握可以从它的手下逃出来?”
“将近没有,但是总不能将危害城市的定时炸弹留在城池附近。”
“加派多少人手?”
“一半的虎牢成员,都是我的。”
库拉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与窗外的明亮成了正比。
“你在说笑。”
“您了解我,我从不说笑。”
“咚!”
库拉狠狠朝着桌子上一拍,对着悖逆怒目而视,后者脸色平淡。
“你掌管半个虎牢,不代表你就拥有了这半个虎牢!”
悖逆再次鞠了个躬,对着库拉抬了抬手。
“城主,我们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玩家,而是一个怪物,没有足够的配合默契代表着什么,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
两人来来回回吵了三架。
在悖逆完全回到影子里之前,城主最后妥协了。
“这是调度令,你只有一个任务,将它带回来,或者直接处决。”
“希望Notch保佑。”
悖逆消失在了椅子的阴影中,库拉也坐回到办公桌前,双手合十。
“保佑我们吧,如果有神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