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啊！”
潘德跪着伏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突如其来的能量与那一击对于内脏接近超负荷的压迫让他久久无法恢复行动。
“看起来你还有些坚守的信念存在的啊…只不过是一个小鬼头而已，经历的事情就像我这个依旧半身入土的老家伙一样厚重。”
“这是什么？你做了什么？”潘德感觉全身的血液如同限制阀全开一般在身体各处狂奔，燥热不已，浑身如同火烧。
“来自九凤领自上古传承下来的神秘武学，只有通过往体内打入气核才能得到它们真正的使用方法。我现在把它打入你的体内，传授于你。”奥尼尔踏着坚定有力的步伐，他向坐在地上的少年伸出了自己那粗糙的手。
“你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恐怖很多，明明身体里面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了，却还是强的离谱。”潘德握住神官的手，将脱力的自己勉强拉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奥尼尔神官，你是想收我为弟子吗？事先说好，我学得可是很快的。”
“这还只是开始，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奥尼尔扬眉轻叹，眼中多了些畅怀：“已经十几年没有指导过别人了，倒还还真是令人怀念。”
“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吗？”
“为什么要对我的身份耿耿于怀？”
“我都向你坦白了，总想从你那里套些什么东西心里才平衡。”潘德眼睛一转，撇了撇嘴：“不过不说也没事，我只是好奇，认为以你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在这个世上没有痕迹。”
奥尼尔只是一笑，毫无顾忌地说：“奥尼尔确实是我被流放后的化名，我一直以来在大陆使用的是九凤的名讳——烛龙。”
“烛龙？罪业之火？”
奥尼尔苦笑着点头：“不错，罪业之火。”
潘德猛地一拍脑门，自己早该想到这个名字。
他原以为这位年龄至少八十岁的强者会更加老态一些，却忘记了突破限制之人有着异于常人的生命活力。
九凤领的莎夏人极少翻越世界之喉到外界历险，而烛龙就是这些例外之一。这位来自九凤领的莎夏人是漆黑教典的教长，教宗麾下最强战团的指挥官。
在三十多年前帝国与北地联邦的战争中率领漆黑教典战无不胜，一战让漆黑教典声名鹊起。
潘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问到：“教宗麾下三大教典之首，漆黑教典的教长烛龙？”
“前任教长。”奥尼尔补充。
“难怪……”潘德喃喃自语。
据传烛龙突破了八重限界，但在战争末期中计被围时孤身力战北地联邦三位实力在第八限者以上的军团首领，不仅全身而退还击杀两人重伤一人。
现在看来除了传闻中与“火”有关的异能，他所掌握的武学便是致胜的关键。
奥尼尔淡然地看着龙裔少年惊讶的神情，缓缓说道：“这些讯息，再加上我九凤领的独门武学传承，这样的报酬够支付你昂贵的酬金了吗？”
奥尼尔所运用的气劲或许在九凤领被称作武学，但潘德知道这是一种独特的异能。所有的能力都是隐藏的底牌，作为混迹于荒野的冒险者实力比金钱、情报、人脉更珍贵的财富。
“我这个向来贪得无厌，可说实在的，对于一个简单的探查任务来说，这个报酬有些多过头了。”
“权当是预支的报酬。”
“预支的报酬？什么危险的任务需要这么多报酬？”
“危险倒不至于，但时间长要求高，我要你尽心去做。做到优秀还不够，一定要完美。”
这些话引起了潘德的好奇，他笑着问道：“什么任务？”
“帮我照顾佩儿，保护好她，时刻让她保持心中的善意、人性。”奥尼尔拍了拍潘德的肩膀，语重心长。
潘德呼出一口浊气。
自脱离组织以来，他接过的委托从不缺少杀人，也不会缺少护卫任务。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委托自己这个杀手来保护一个女孩幼小的善意。
“可我曾经是一个冷血的杀手，你也知道。”
“你都说了是曾经。而且冷血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有你足够残忍我才能放心她的安全。而且正是因为你经历过那些残忍所以才知道什么最珍贵，也明白什么程度的残忍最合适她，能让她保有人性的同时不会过于冷漠。”
“可为什么是我呢？我是一个专业的骗子，所表现的善意、开朗、对她的好感都只是根据需要伪装出来的而已。”
“我见得多了，真正的情感光靠伪装是伪装不出来的。”奥尼尔嘴角向上扬起，“作为骗子你确实相当优秀，只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想过你也会骗自己。”
“我在骗我自己？”
从巨魔手里救下佩儿、帮助这个小镇与神官是为了营造出英雄的形象，为他以后多一个可以利用的身份，出发点是这样没错。
表现出对佩儿的好感只是单纯想博取这位实力强大的神官好感，这也没有问题。
难道是我骗自己是一个英雄，然后我成了英雄？还是我骗自己喜欢这个姑娘，然后我受骗了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姑娘？还是说……
“我不明白。”潘德觉得这个问题很绕，绕得他有些意识模糊。
“这世上有很多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不得不说，作为一个骗子这种手法确实高明，若是连自己都信以为那估计就再也没有骗不到的人了，哪怕是这个世界的神恐怕都会被你所欺骗。”
“算了。”潘德叹了口气，说：“我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将这个委托履行。”
“那你可得死慢点。”奥尼尔一把扛起龙裔青年，踏上了回小木屋的道路。
途中。潘德感受到一种类似力场的东西镶嵌在身体内部，向着全身传输着与魔力全然不同的能量。
“那个什么气核？就是这种让人血脉贲张的东西吗？”
“血脉贲张？这可能只是第一次接触的反应吧，要知道每个人被植入气核时的反应都是不同的。”奥尼尔的语气已经缓和了不知多少，潘德能够感受到他对于自己的认可。
“有了这玩意就能打出像你那样恐怖的拳风？”
潘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奇妙的武术，东南边那些故步自封的莎夏人总有着这样奇妙而强大的玩意，这也是莎夏行省作为克朗尼德帝国唯一一个自治性行省的资本。
“未必，这种被世人称作波的武学大体分为震波与谐波。前者强调强化攻击，后者看重强调强化性能，不过两者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界限，都是因人而异，你究竟是偏向哪一种还要等你掌握之后再做定夺。不过肯定不是今天。”
“最后一个问题，气核的打入都要通过这么暴力的做法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这几天我心情不好。”奥尼尔一向严肃的脸上出现一抹少有的笑容，“毕竟有个毛头小子向着法子赖在我家里还想泡我的女儿，是个父亲都会感到不爽的。”
“再说，龙裔都挺耐打的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