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里茨城中央议会厅门口已经挂满联盟中各个商团的旗帜,庄严的大厅稍加装饰就摇身一变,从战时的会议厅成了宴会厅。
本在和矮人兄弟会面并接受了他的赠礼之后两人就暂时分别,各自在会场里找他们感兴趣的事情。不用猜都知道嗜酒的矮人此时一定堵在酒窖门口,大肆畅饮着专为宴会准备的美酒。
本踩着艳红色的地毯在人群之中穿行,参会的商人们三五成群地团聚在一起商量着他们的未来。这里并没有多少人真正认识他,为终结战争的英雄举办庆功宴只不过是一个噱头,估计也只有耿直的赤须会以为这场宴会真的是为了他们而准备。
但事实上,这只不过是各个势力找个机会聚在一起,一同探讨对原卡布里茨商团属地这块大烧饼应该如何划分而已。
打败了萨克森的自己是所有人的英雄,这一点在战争结束之前确实不假。但是在战争结束之后,这个英雄也就变成了所有商团最大的潜在假想敌。
不过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这些商人产生利益冲突。他来到宴会厅的高处,如同猎鹰扫视大地般将自己的目光从一张张面孔上扫过,最终在一张餐桌旁找到了他的目标。
对于矮人而言酒是最棒的消遣,而对于本来说,他最感兴趣的是情报。而他想要的情报只有特定的几个人才能给他提供。
“就连在这种场合也独来独往,看来银月商团爱希米亚分部长的人际关系比我想象得还要差一些啊。”本来到自己眼熟的银精灵女性身边坐下,微笑着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
“我听说了你做的一切,确实很了不起。你几乎是扭转了整个中部荒原的局势,虽然卡布里茨商团的残党依旧占据着南方的部分地盘负隅顽抗,但是在失去了主心骨以及最主要战斗力的萨克森之后,他们的抵抗根本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银精灵优雅地接过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不过这并不能让我对于龙裔的看法有所改观。龙裔依旧是那个贪婪到无可饶恕的种族。”
“这一点我可不想否认,毕竟据说就连巨龙喜欢掠夺金银珠宝将它们藏在自己的巢穴之中,或许这就是作为龙之族裔的我们秉承的天性。但是我觉得这不仅仅是龙裔的天性,更是所有种族的天性。”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和我讨论什么种族的天性吧?”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毕竟‘银月’可不像是半兽人或者人类能够取出的名字,人类也好半兽人也好,甚至于龙裔,都偏好用动物取名,只有精灵一族才会对日、月、风有着如此崇高的敬意。”
来自洛兰的精灵想必是最熟悉洛兰的存在,本想从对方口中得到如何在外界通知某个精灵,但是首先他们要拉近彼此的关系,而了解彼此的秘密是拉近两者关系的最好方法。
“我想银月商团的创始者应该不是现任会长——那个皮肤黝黑的人类,而应该是一位精灵。”本把椅子搬得离银精灵更近一些,说:“作为一个‘英雄’,我是不是能有幸倾听其中的故事呢,爱希米亚分部的部长大人?”
“哼,油嘴滑舌。不过无论你这一次的行动处于什么目的,你确实救了我们还有很多俘虏的性命,其中也有不少精灵一族的同胞。和你讲讲银月商团的故事倒也无妨。”银精灵晃了晃手中的喝酒,给了本一个白眼,“不过……你不觉得一直称呼我为爱希米亚分部部长真的很拗口吗?”
“贝琳达·灼·星,这是我还在洛兰时的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贝琳达。”
“当然没问题,如果你觉得这样舒服一些。”本歪了歪头,“现在和我讲讲银月商团的故事吧,一个像你这样的银精灵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建立商团?”
“你会有这样的疑问并不奇怪,毕竟外出往往是风之一族那些木精灵们的活。只不过那一次的任务很重要,重要到决策者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准备,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最信任的精灵,只不过我搞砸了。”贝琳达一直保持着微笑,但本看得出这幅微笑之下藏着些许伤感与愧疚。
“银月商团几十年前建立之初就是为那一场以诱捕为噱头,实则是将重要人物转移保护的护送行动,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人的贪婪。他们背叛了我,在更高的利益面前选择了背叛,将我们的护送目标转手送给了另一伙人……没错,就是你们帝国的商人。根据我后来的调查,那是一帮和帝国上流社会颇有接触的商旅,而谁都知道帝国的贵族就是龙裔。”
“所以这就是你痛恨龙裔的原因?”
“没错,我不敢想象他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这些年我一直饱受负罪感的折磨,我永远忘记不了他看我时那失落的目光……我不仅仅没能完成任务,更是把一批自己的同胞亲手送到了地狱。”
贝琳达瞟了本一眼,碧绿的眼眸下暗藏杀机,本紧紧地握拳来控制自己避免下意识地做出反应。好在刺骨的杀意转瞬即逝,两者之间的气氛再度缓和下来。
“结果显而易见,我被驱逐了.不过就算他们不这么做我也会自己把誓约从洛兰身上取下。我成为了被驱逐者,而银月商团也失去了后台力量的支持,被更有能力的人挤下台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至少现在银月商团还有我的一席之地,也不至于流离失所。”
“谢谢你的故事,贝琳达。你愿意让我这样称呼,我肯定这是你信任我的表现。”
“看来你对精灵一族的文化了解挺深,是有专门地研究吗?”
“不,只是和一个……朋友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是精灵族的人。说来也是有缘,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她送回故乡。而她也允诺我要给我一些回礼——月之泉的泉水。”本很高兴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虽然中间有些小插曲但大致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月之泉的泉水?我可不相信哪个精灵会给你那东西作为回礼。”贝琳达看着本一本正经的模样,忽然,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她转过僵硬的脖子,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目光看向本:“你不是在开玩笑?”
贝琳达的反应在本的意料之外,为了让她放松一些,改用更加随和地语气说:“当然,我现在急切地需要那东西,我也相信我的朋友不会给我开空头支票,毕竟怎么说她也是一个金精灵啊!”
“你说金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