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一轮明月高高的悬在多佛港区的空中,漆黑的夜空中缀着几颗明亮的星星,夜,是静寂的,舰娘们在经历了又一天劳累的演习后,早已在自己的宿舍里闷头大睡。
但是在卡斯特的指挥所里,明亮的灯光透过了玻璃窗,照在了窗前的石板路上。
办公桌前的卡斯特,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活动了一下自己因为长时间书写而酸痛的手腕,端起了一旁自己泡制的黑咖啡,喝了一口。
......
卡斯特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将桌上的公文整理到了一个文件袋中,封存好,放入了办公桌的抽屉之中。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卡斯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卡斯特望了望自己从加利福尼亚港区带来的书籍,又喝了一口咖啡,重新振作起了精神。
“加油再看一会儿书吧。”
卡斯特从书堆中挑出了一本红色封皮的《舰娘全解》看了起来。
“退役,如同人类以前的普通海军舰队一样,舰娘们也是有退役之说的,所谓舰娘的退役,就是将舰娘的舰装进行回收,因为舰娘的记忆保存在舰装里,所以舰装回收后舰娘的记忆会随之清空,而舰娘也会作为普通的女孩受到国家的安置,过完自己的一生...”
静寂的夜里,卡斯特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页一页的研读着书籍。
当、当、当——指挥所的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将卡斯特从书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进来吧。”
来者推开了门,走进了指挥所。
卡斯特合上书看了看来者,是胡德。
“胡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卡斯特疑惑地问道。
“晚上好,指挥官。”胡德走上前给卡斯特行了礼,同时交给他了一封信。
“这是白鹰方面刚才给您的最新命令。”
“哦?麻烦你了。”卡斯特接过了信,仔细阅读了起来。
致卡斯特,
这两天在皇家学习的如何?希望你能有所感悟。
白鹰上级预计近几天铁血可能会有大的动作,所以我们现在批准你随时可以跟随皇家舰娘一起出征,学习她们的战术思维与指挥方式。
希望你能有所收获,白鹰对重樱的战事逐渐开始吃紧,请你在这段时期好好积累,白鹰以后会需要你的帮助。
白鹰最高指挥官
彼尔姆
“...”卡斯特收起了信,沉思了许久。
“怎么了?指挥官,终于有事可做了难道不高兴么?”
胡德优雅地坐在了指挥所的沙发上。
“昨天准备下午茶时贝法她教会了我许多。”卡斯特淡淡地说道。
“哦?贝法她教会了你不少东西,呵呵呵,是糕点的制作吗?”胡德轻轻的笑了笑。
“的确,但不止那些。”
“贝法她,也教会了我去静下来,享受当下。”
“是么,贝法她也成了一位不错的人生导师了呢。”
“光荣的事,我听说了。”
“哦,光荣她们...”胡德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陷入了沉思。
“战争无非只会带给人们灾难而已。”卡斯特说道。
“然而我们依旧乐此不疲的发动它,现在你们也要因为我们自己的愚蠢而去海上战斗,沉没,你们本就毫无理由参与这场战争。”
“跟随你们出征?学习你们的战术思维?看着你们在海上替我们的愚蠢付出代价?这,我做不到。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考资格证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指挥官。”胡德看了看消沉的卡斯特,“呵呵呵。”她轻轻地笑了笑。
“指挥官你做过梦吗?”胡德突然问道。
“我...我当然做过。”卡斯特疑惑地回答道。
“我最近一直在做着一个梦,梦里,有一艘巨大的战舰,她英勇的开火战斗,但最终船的中部发生了大爆炸,船上的人几乎全部牺牲了。”
“那艘战舰本身没有理由替人类作战,但是人类是驱动她的人,可以说是她的大脑、她的思想,控制她的人类发誓要为自己的国家战斗,而她也就在想,我要为这个国家战斗。”
“可是作为舰娘我们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为什么我们依旧会替你们而战呢?”胡德卖了个关子,看了看卡斯特。
而卡斯特消沉的神情早已被好奇所取代,他脸上的表情在催促着胡德继续说下去。
“呵呵呵。”胡德轻轻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都有自己的羁绊,我有陛下、贝法和厌战她们,而大西洋对面也有约克城三姐妹。”
“为皇家而战。我和皇家的各位都发誓为皇家而战,有了这个共同的目标,我们的羁绊也就会随之稳固。”
“所以...”胡德顿了顿,“为哪个国家而战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拥有自己的朋友、自己最心爱的人,并为之而战罢了。”
“...”听了胡德的解释后,卡斯特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那么...”胡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时间也不早了,我的使命也达成了,就先回去睡觉了。”
胡德再次向卡斯特行了个礼,站起来准备离开指挥所。
“请等等,胡德。”卡斯特叫住了胡德。
“标枪...她怎么样了。她所说的朋友是...”
胡德轻轻的笑了笑,“指挥官还是在担心着那孩子啊。”
胡德打开了指挥所的门,“听突击者说那孩子第一天的入学很顺利,很快就和认识了热心和阿卡斯塔她们。”
“是那天和贝尔法斯特准备下午茶时看到的孩子们啊。”卡斯特松了一口气。
“抱歉,打扰你了,胡德。”
“不必放在心上。”胡德礼貌性的笑了笑,“晚安,指挥官。”胡德向卡斯特行了个礼,离开了指挥所。
同一时刻,铁血指挥部......
一位身着黑色军装的女子正站在沙盘前,用手捏着下巴,仔细思考着。
“俾斯麦姐姐。”沙盘不远处的沙发上同样坐着一位白色军装的女子,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近了被称为俾斯麦的黑色军装女子。
“提尔比茨,怎么了?”
“姐姐,你已经在这里静站了四个小时了,我们一起回宿舍休息吧。”提尔比茨拉住了俾斯麦的手。
“不行。”俾斯麦甩开了提尔比茨的手,果断的拒绝了她。
“现在欧洲大陆已经被我们强大的战术人形占领,可是皇家的强大舰娘依旧威胁着帝国的海上交通。”
“如果不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威胁,我就无法入眠。”
“姐姐...”提尔比茨担忧的看着俾斯麦。
俾斯麦则苦笑着耸了耸肩,伸出手拍了拍提尔比茨的肩。
“你先去睡吧,姐姐一会儿就回宿舍。”
“不。”提尔比茨偏过了头,“每次姐姐这么说都不会回来,然后早上我就会在指挥部找到昏睡的姐姐。”
“这次,我要和姐姐一起!”提尔比茨重新和俾斯麦对视,她湛蓝色的瞳孔里射出了坚定的目光。
“哈哈哈...”俾斯麦笑了起来,“妹妹终究还是长大了啊。”
“什么,难道姐姐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对待吗?”提尔比茨皱起了眉,显得很不开心。
俾斯麦看到了提尔比茨生气的样子,笑了笑,摘下了提尔比茨的白色军帽,轻轻地抚摸着提尔比茨柔软的银发,“哪里哪里,我一直认为妹妹是个成熟的女性哦~”
“是吗?唔...”提尔比茨微红着脸,低下了头,感受着来自姐姐轻柔的抚摸。
......
“好了,请适可而止一点。”提尔比茨从俾斯麦手里夺回了帽子,后退了一步,重新戴上了它。
“妹妹以前可是最喜欢我这样做了呢...”俾斯麦失望的感慨道。
“唔...”提尔比茨瞪了俾斯麦一眼。
“好吧、好吧。”俾斯麦笑了笑,目光重新转回到了身边的沙盘上。
“咳咳。”俾斯麦重新恢复了作为铁血最高海军指挥官的威严神情。
“提尔比茨!”
“是!”提尔比茨向俾斯麦敬了军礼。
“帮我把欧根亲王、沙恩霍斯特和格奈森瑙她们叫过来,有要事相商!”
“明白!”
提尔比茨接到命令后,迅速离开了指挥部,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通往宿舍的石板路上。
......
没过多久,指挥部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提尔比茨推开了门,走进了指挥部,但是跟在她身后的,只有一位银发女子。
说是银发,其实也并不准确,因为女子额上的一角有一缕被血红色点缀的头发。女子身着红灰相间的制服,从衣服上的十字勋章不难看出,眼前的女子是一位铁血阵营的舰娘。
“沙恩霍斯特和格奈森瑙她们呢?”俾斯麦问道。
“报告!沙恩霍斯特在前几天与光荣她们的遭遇战中舰装被阿卡斯塔的鱼雷重创,至少在半年内无法参与任何行动。”
“那格奈森瑙呢...”俾斯麦苦恼地捏着眼角。
“格奈森瑙的舰装突然出现故障,目前无法进行任何作战。”
“天哪。”俾斯麦的身体无力地砸进了一旁的沙发上。
“姐姐...”提尔比茨担忧的看着俾斯麦。
“不用担心,我没事。”
俾斯麦向提尔比茨摆了摆手。
“现在就开始制订作战计划吧。”俾斯麦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俾斯麦重新回到了沙盘前,双手撑在上面。
“提尔比茨、欧根,你们也来帮我吧。”
......
此时,太平洋上的某未知岛屿......
深黑色的海水拍打着悬崖,悬崖之上有一栋高大的黑色建筑物,建筑物的窗户中发出暗淡的灯光。
建筑物的顶层办公室,有两位身份不明的少女在交谈,要说她们唯一的共同点,那肯定就是——她们都有着暗金色的瞳孔。
“根据时间来看这次铁血方面肯定又要重演那次海战了。”
“是么,就像以往一样么...造物主(The Creator)他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如果这个世界再不成功的话,造物主他们也就难逃厄运了。”
其中一位看起来权力更大的少女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望着窗外漆黑的海洋。
“我们需要干涉这次铁血的行动吗?”另一位少女问道。
“不,目前并不需要。我们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行为匹配度检测仪就一直维持在99%,所以我认为这个世界是特殊的,这可能就是造物主们一直在寻找的——突破点(The Breaking Point),这个世界至关重要,我们需要继续进行观望。”
“明白,那赤城和加贺那方面...我们已经与她们进行了接触,她们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后行为就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
“暂时随他们去吧,只要确保她们不会影响到大西洋这边的行为匹配度。”
“是。”
......
一个小时后,铁血指挥部......
“总结一下,我们目前有两种方案。”俾斯麦将沙盘上的两艘微缩版的舰船模型移到了英吉利海峡。
“一,我们迅速出击,我和欧根亲王进入英吉利海峡,切断皇家的海上补给线。”
俾斯麦又把两艘舰船模型移回了港内。
“二,我们继续在港区等待,等到格奈森瑙的舰装修理完毕,我们再和她一起出击。”
俾斯麦说完看了看欧根亲王,她仍在沉思之中。
“我赞成第二种方案!”提尔比茨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样子吗...”欧根亲王习惯性的将食指贴在了嘴唇上,“我也赞同第二种方案。”
“的确,第二种方案安全性十分高。”俾斯麦捏着下巴思考着。
...
突然,指挥部的专线电话打来了。
俾斯麦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请讲。”
“...”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大。
“啊...”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之后,俾斯麦神色逐渐慌张了起来。
“请,请听我解释。”俾斯麦动摇了。
但是电话那头似乎并不想听她的解释,逐渐传来了责骂声,声音开始变得十分之大,连跟俾斯麦有一段距离的提尔比茨也能清楚的听见。
“是、是...”俾斯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即使电话那头责骂声不断,但俾斯麦只是阴着脸,不断的回答着“是”。
......
“是,我会的。”
终于,俾斯麦无力的结束了通话,回到了沙盘前。
“对不起,欧根。”俾斯麦低头看着沙盘,刻意避开了与欧根亲王的直接对视。
“唔...为何这么说?”欧根亲王被突如其来的道歉打乱了思路,维持着食指贴紧嘴唇的姿势呆呆地看着俾斯麦。
“刚才铁血最高统帅部打来了电话,斥责我们海军方面的无能。”
“为了平复最高统帅部的情绪,我们只能选择第一种方案。”俾斯麦捏紧了拳头。
“不行,姐姐,太危险了!”提尔比茨上前了一步,抓住了俾斯麦的手臂。
“为了拿出成绩,我不得不这样。”
“不行,姐姐。”提尔比茨使劲的摇动着俾斯麦的手臂,试图说服她。
“我必须这样!为了铁血!”俾斯麦大力甩开了提尔比茨的手。
提尔比茨后退了几步,在欧根亲王的帮助下重新站稳了身子。
“啊,对...对不起。”俾斯麦发觉自己用力过大,向提尔比茨道了歉。
“那...至少让我和姐姐一起出击!”
“不,我已经决定将你作为海上威慑力调去北海驻守。”
“姐姐!”
“不行,欧根亲王和我一起,你在北海待着!”俾斯麦握起拳用力的砸向了沙盘,金黄色的沙粒飞溅了起来。
提尔比茨的目光暗淡了下来。
“平时生活中因为海军司令的工作导致我都不能和姐姐见面,我也从未和姐姐一起出击过。”
“今天终于没有演习任务了,和姐姐在一起时姐姐却一直在思考着作战计划...”
“我是你的妹妹吗?”提尔比茨握紧了拳,偏着头。
“我说过了,你在北海待着!”俾斯麦厉声说道。
“可是...”
“命令已经下达了,现在去执行!”
“姐姐!”
“出去!”
“我们没必要为了他们愚蠢的战争送死...”
“提子。”俾斯麦双手抓住了提尔比茨的肩,“你看看我的眼睛,我的头发,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眼睛,我们都是金发碧眼的铁血人。”
就算被抓住了双肩,提尔比茨依旧没有直视俾斯麦的双眼。
“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只是为驱使我们去为他们作战制造借口罢了,愚蠢的民族主义!”
提尔比茨的话彻底激怒了俾斯麦。
“出去!”俾斯麦伸出手指向了指挥部的门。
“我...”
提尔比茨低着头,泪水在她碧蓝色的眼眸里打转,但是作为一位坚强的铁血舰娘,她并没有任由泪水留下,她撞开了一旁的欧根亲王,冲出了指挥部。
而俾斯麦则用手揉着眼角,重新回到了沙盘旁。
欧根亲王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俾斯麦。
“俾斯麦...”欧根亲王上前拍了拍俾斯麦的肩。
“你真的应该注意一下你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了。”
“但是让那...孩子驻守北海...是...保护她安全的...最好方法了...”俾斯麦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俾斯麦?俾斯麦...”欧根亲王扶住了差点倒下的俾斯麦。
俾斯麦多天熬夜工作积累的疲倦,终于在和妹妹的冲突之后爆发了出来,席卷了俾斯麦的全身。
“我没事,只是有点困了。”俾斯麦揉了揉眼睛,试图使自己清醒起来。
“好啦好啦。”欧根亲王将俾斯麦扶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你先休息吧,接下来的工作我会帮你做的。”
欧根亲王轻轻地帮俾斯麦铺上了沙发旁的毛毯。
“谢...谢谢。”
“现在你先好好休息吧。”
俾斯麦已经再也抵挡不住睡魔的侵袭,她躺在了沙发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提子...对...对不起。”朦胧间俾斯麦迷迷糊糊的轻声呢喃着。
...
铁血港区的夜是寂静的。
只有一轮皎洁的明月卧在天上,在寂静的夜晚里,默默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
第二天早晨,多佛港区......
太阳重新出现在了多佛港区的海天相接之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射进了卡斯特的指挥所。
昨晚卡斯特还在研读着的书籍此时正慵懒的搭在他的头上,而书底下则发出了呼噜声。
呼——噜噜——
卡斯特趴在办公桌上,睡得十分香甜。
吱——指挥所的门被打开了。
“指~挥~官~”一个粉色的身影走进了指挥所。
卡斯特依旧香甜的打着呼噜。
“唔...”那个身影看了看趴办公桌上的卡斯特,拿起了那本书,轻轻地靠近了卡斯特的耳朵。
“指~挥~官~起~来~啦~”
卡斯特没有反应。
“指~挥~官~”那个身影再次进行了尝试。
卡斯特皱了皱眉。
“嗯...唔?”卡斯特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
“我这是...睡着了?”卡斯特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呵欠。
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面前的身影。
“萨拉...托加?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被派来叫指挥官去参加紧急作战会议的啦~”萨拉托加向卡斯特眨了眨眼。
“哦...是这样吗...”卡斯特昏昏沉沉的,仍旧没有从数个小时的熟睡之后清醒过来。
卡斯特看了看表。
“现在是...早上8:30...萨拉托加你不用上学吗?”
“呜咦?上学?”萨拉托加疑惑道。
卡斯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萨拉托加。
“难道你不用去上...唔...那个什么...小学吗?”
“什什什什么!小学?”萨拉托加涨红了脸。
“人家可不是那种小学生,人家的岁数可是很大的!”
萨拉托加说着,用手中的书重重的拍在了卡斯特的后脑上。
“咕唔!!”
卡斯特昏沉的大脑终于被萨拉托加打醒了。
“哼!快点!给萨拉妹妹道歉!”萨拉托加叉着腰,高高的仰着头。
“切...阿姨...”卡斯特揉着疼痛的后脑,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萨拉托加拿起了手中的书,再次无情地拍在了卡斯特的后脑上。
“咕啊!!”卡斯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萨拉托加并没有因此而解气,她又一次举起了手,准备自己的第三次进攻。
想到自己可能会因此交代在这里,卡斯特慌忙的站了起来,夺门逃出了指挥所。
“不要跑!”萨拉托加站在原地叫嚷着。
...
吱——才过了几秒钟后,指挥所的门再次打开了,卡斯特的头从门后伸了出来。
“那个...忘了问会议在哪举行?”
“大讲堂往前走左拐,有一栋十分显眼的建筑。”萨拉托加没好气的回答道。
“哦,谢谢了。”
“阿~姨~”
啊!!——萨拉托加听见了卡斯特的称呼,愤怒的把书砸向了卡斯特,但是卡斯特迅速的关上了门,阻挡住了书本的攻击。
“指挥官!”萨拉托加冲出了指挥所,但是只能看见卡斯特远去的背影。
“哈...哈哈哈...”萨拉托加捂着嘴轻轻的笑了起来。
......
十分钟后,最高指挥部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数位舰娘,她们的眼睛一同看向了珊珊来迟的卡斯特。
“你来晚了。”坐在会议桌最后方的威尔士亲王双手支着下颚,死死的瞪着卡斯特。
“对...对不起!”卡斯特面对着眼前陌生的舰娘,弯下腰道了歉。
“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竟然迟到,你算一名军人么!”威尔士亲王继续斥责道。
卡斯特低着头,默默地在威尔士亲王的斥责中入了坐。
“啊啦啊啦,威尔士阁下就不要生气了,先开始会议吧。”一旁坐着的胡德保持着微笑替卡斯特解了围。
“也对。”威尔士亲王站了起来,用手中的指挥棒指了指面前的战略地图。
“就在今早,我们已经收到消息,俾斯麦与欧根亲王已经离开了港口,进入了英吉利海峡,这是对皇家海军的羞辱!”威尔士亲王厉声的说道。
“我们要反击!”威尔士亲王用手中的指挥棒重重的敲了敲英吉利海峡的位置。
“计划已经拟订好了,由我...”威尔士亲王指了指自己。
“和皇家舰队的荣耀——胡德...”她又指了指身边的胡德。
胡德礼貌的点了点头向周围的人致意。
“我们会和她们直接硬碰硬,无论在吨位上还是在作战经验上我们都有优势。”
“我们会迎头痛击她们!”威尔士亲王举起了拳头。
受到了威尔士亲王的鼓舞,周围的舰娘们眼中闪着渴望战斗、渴望胜利的光芒。
“但是...”沉默了许久的卡斯特发了言。
“二对二,两艘战列舰对战一艘战列舰与一艘重巡...”
“胜算有些难说。”
“哦?”听见了卡斯特的发言,威尔士亲王放下了举起的拳头。
卡斯特站了起来。
“战列舰型舰娘的航速慢,容易受到欧根亲王的鱼雷攻击。”
“所以...”威尔士亲王示意卡斯特继续说下去。
“所以不止你们两位出击,我们也需要有轻型舰支援,就像轻巡或是驱逐,她们的鱼雷可以打乱敌方的阵型,对战列舰来说是致命的。”
“的确,是没错。”威尔士亲王捏着下巴思考着。
“可是...”威尔士亲王说道。
“皇家的所有轻巡、驱逐包括贝法都已经出海去破坏铁血的海上交通线了。”
“我们已经抽不出来剩余的力量了,除了...”威尔士亲王看了看卡斯特。
“阿卡斯塔和热心已经被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她们再次出击,现在来看,可出击的轻型舰就只剩下初来乍到的标枪了...”
“什...”卡斯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
...
同时间,在太平洋深处,黑色建筑物的最高层......
一位少女看见面前如一个盒子一样的行为检测仪数字发生了跳转,从98%减少到了97.999%。
“数字变动了吗...”少女看了看表,时间显示此时正是皇家的上午时间。
“开始了吗...照时间看不应该啊。”少女疑惑道。
“难道她们的行为从现在开始就不同了吗...是个好消息呢...”
...
卡斯特沉默了许久,淡淡的说道:“标枪她经验不足,希望不要将她现在派上战场...”
“可是,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的确需要轻型舰支援。”威尔士亲王说道。
“不,对不起,我想错了。”卡斯特看了看胡德,胡德只是微笑的向他点了点头。
得到了胡德的允许,卡斯特双手攥拳,低着头,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两艘战列舰足够了,不必再派轻型舰支援。”
“真的么...”威尔士亲王怀疑的看着前后说法明显矛盾的卡斯特。
一旁的胡德用肩膀捅了捅威尔士亲王,向她使了使眼色。
威尔士亲王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卡斯特,思考了一会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依照原计划吧。”
......
此时,少女面前的行为检测仪上,血红色的数字97.999%重新回到了98%。
少女皱了皱眉。
“果然,世界(The World)在纠正错误么...造物主他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
多佛港区,出击点前......
卡斯特、胡德和威尔士亲王正走在通往出击点的路上。
“胡德...”卡斯特叫住了正在走向出击点的胡德。
“啊啦~什么事,指挥官?”
“过来一下...”卡斯特招了招手,示意胡德和他走在一起,留下了威尔士亲王一个人走在前面。
“你们...真的可以胜利吗?”卡斯特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前方的威尔士亲王听见。
“当然了,以皇家海军的荣耀起誓。”胡德轻轻地笑了笑。
“对不起,胡德。”
“啊啦~指挥官为什么道歉呢?”
“我...只是不想让标枪她受到伤害。”卡斯特低下了头,尽量不去看胡德的脸。
“没事的呦,指挥官。”胡德左手搭上了卡斯特的肩。
卡斯特抬起了头,胡德向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和威尔士亲王都知道的,我们也想保护自己的后辈。”
“所以指挥官也不必自责,况且我们也不可能会输的,对吧?”胡德保持着微笑,试图减轻卡斯特的自责感。
“...”卡斯特无言的走着。
“放心吧指挥官,我们会安全回来的。”
胡德说完,拍了拍卡斯特的肩,赶上了前面威尔士亲王的脚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卡斯特看着前方二人的身影,不住的道着歉。
......
中午,接战点......
碧蓝的海面上,两位女子正在快速航行着。
“胡德,注意四周。”威尔士亲王提醒道。
“是!”胡德答道。
......
“俾斯麦,西北方!”欧根亲王指了指远处。
顺着欧根亲王所报的方向,俾斯麦眯着眼睛确认了一段时间,下令道:“确认是敌方舰娘!两艘战列舰!准备接战!”
俾斯麦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将穿甲弹上了膛。
“Ziel(瞄准)...”
俾斯麦举起了手中的铁血国旗,指向了远处的舰娘。
“Feuer(开火)!”
在俾斯麦的号令下,两人共计十六门主炮同时开了火。
此时胡德与威尔士亲王也发现了俾斯麦二人。
看着破空而来的穿甲弹,威尔士亲王立即下令:“散开!散开!”
二人尽全力散开了阵型,但是仍有一枚穿甲弹擦到了胡德的舰装。
“咕...”胡德发出了闷哼。
“胡德!”
“我没事,小伤而已。”胡德摆了摆手。
威尔士亲王确认胡德无恙后,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了俾斯麦二人。
“穿甲弹上膛!”
“Aim...Fire!”
胡德和威尔士亲王发起了反击。
面对着二十多枚大口径穿甲弹,俾斯麦虽然已经尽力的在进行着规避,但是舰装依旧被一枚大口径穿甲弹命中。
可惜穿甲弹只是命中了舰装的装甲部分,并没有击中要害。
“咕——”俾斯麦发出了疼痛的闷哼。
“不,没事。”俾斯麦吃力的稳住了身形,伸手制止了想靠近提供帮助的欧根亲王。
凭借着十八门大口径主炮的优势,威尔士亲王率先命中了俾斯麦。
看着自己的炮弹命中了远处的舰娘,威尔士亲王再次下令:“胡德,我们接近她们,发挥自己副炮的火力,力求迅速解决战斗。”
威尔士亲王说完,带头冲向了俾斯麦二人。
远处,俾斯麦再次眯起了眼睛,确认了对手舰娘的身份。
“听令,穿甲弹上膛,目标——后方的舰娘。”
“Ziel...Feuer!”
俾斯麦二人发起了反击,漆黑的炮口吐出了炽热的火焰。
在数十枚穿甲弹中,几乎所有的炮弹尽数砸在了胡德身旁的海面上,溅起的浪花沾湿了她的海军长袍,但有一枚大口径穿甲弹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美丽的弧线,狠狠的砸在了胡德的舰装上。
“啊——”胡德无法巨大的冲击力,喊出了声。
失去平衡的胡德倒在了海面上,凭借着惯性,她娇弱的身躯向前翻滚了数米,带起了一片一片的浪花,白色的大沿帽随风飘荡,落在了一旁的海面上。
“胡德!”
威尔士亲王发现了受伤的胡德,调转方向,冲向了胡德。
远处的俾斯麦见状,迅速把握住了机会。
“穿甲弹上膛!穿甲弹上膛!瞄准倒下的舰娘!”
尽管威尔士亲王已经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最高,但是不可能与穿甲弹的速度相比,她是不可能及时赶到胡德身旁的。
“Ziel...”俾斯麦再次举起了铁血国旗。
此时提尔比茨的身影却浮现在了俾斯麦眼前。
“我们没必要为了他们愚蠢的战争送死...”
“妹妹...她们...不应该...死么...”俾斯麦愣住了,举着国旗的手逐渐放了下来。
“俾斯麦!”一旁的欧根亲王将俾斯麦拉回了现实。
“唔!”俾斯麦清醒了过来,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铁血国旗。
“Feuer!”
二人的十六门主炮再次发威。
但是,趁俾斯麦发愣的时间,威尔士亲王已经赶到了胡德身旁,释放了烟幕弹。
她们的炮弹尽数砸在了海面上,激起的浪花濡湿了威尔士亲王的金发。
“我们走。”烟幕中威尔士亲王架起了胡德,趁着烟幕弹失去作用之前,二人迅速逃离了交战点。
......
看着远处的威尔士亲王二人,俾斯麦趔趄了一下。
“俾斯麦!”一旁的欧根亲王扶住了俾斯麦。
“不,没事。”俾斯麦推开了欧根亲王。
她再次望了望远处已经撤离战场的威尔士亲王和胡德。
“彻彻底底的失败了呢。”俾斯麦苦笑道。
“她们回去之后肯定会组织所有皇家舰娘来围剿我们。”俾斯麦无力的垂着头,“我也没有拿出任何成绩给最高统帅部。”
欧根亲王看着消沉的俾斯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良久,俾斯麦重新抬起了头。
“欧根亲王,现在计划改变,你南下袭击商船,我会前往比斯开湾港区修理舰装。”
欧根亲王将食指顶在了下嘴唇上,思考了一会儿。
“太危险了,如果她们会集合全部的海上力量,那我们还是保持编队比较好。”
“不需要了。”俾斯麦摆了摆手,“我的航速比大多数战列舰快许多,她们追不上我的。”
“...”欧根亲王陷入了沉思。
“等舰装维修完毕,我就会回到港区,接受最高统帅部的问责。”俾斯麦无力的说道,“至少就这样回去我们还能作为海上威慑力钳制皇家未来可能的登陆行动。”
“好吧...我赞同。”
欧根亲王说完,靠近了俾斯麦,左手搭上了俾斯麦的肩。
“一定要安全回来。”
“呵呵,当然了。”俾斯麦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向欧根亲王做出了保证。
......
同时间,太平洋深处,黑色建筑物顶层......
行为匹配度检测仪的数字从98%跳转到了93.33%。
“啊——”
检测仪数字的骤然变化显然吓到了面前正在做记录的少女。
“要赶快报告上级。”少女说着,快步离开了房间。
......
两、三个小时后,多佛港区......
“胡德!”卡斯特疯子一样的冲进了胡德所在的病房。
当他发现面前的女子只是头上裹了些纱布,简单的靠在病床上,透过窗户凝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洋时,他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卡斯特自责的低着头,坐在了胡德病床旁的椅子上。
“啊啦啊啦...”胡德看向了卡斯特,向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这只是出击必要的风险而已。”
“我...”
胡德看了看纠结的卡斯特。
“指挥官也不必自责了,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标枪那么可爱的孩子,我也想保护她呢。”胡德掩着嘴轻声的笑了笑。
“是这样吗...”卡斯特低着头,尽量不去看胡德的眼睛。
“话说,胡德你的伤势如何?”
“没有大碍,只是舰装受损严重,再加上一点轻微脑震荡。”
卡斯特始终无法摆脱自己的罪恶感,低着头。
“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威尔士说她会集结皇家所有的海军的力量去猎杀俾斯麦,现在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吧。”胡德轻轻的笑了笑,“俾斯麦她...其实如果她立即开火,我肯定就不会在这里了。”
“谁?开火?”
“不,没什么。”胡德只是给予了卡斯特一个微笑。
“...”
“...”
二人沉默着。
胡德看着身旁的卡斯特,感到无比的安心,沐浴着窗外温暖的阳光,她渐渐的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
同时间,大西洋某处......
威尔士亲王开启了舰装上的SG雷达,开始了探测。
她舰装上的SG雷达,实际上是由白鹰捐助给皇家的战略物资之一,索敌能力在目前来看是首屈一指的。
在雷达的显示屏边缘,闪烁着一个绿色的光点。
显然俾斯麦的航速明显快过威尔士亲王,再保持这样的情况继续追踪下去,半个小时内就会被俾斯麦甩掉。
“...”威尔士亲王捏着下巴思考了许久。
滋——滋——威尔士亲王打开了舰装上的无线电通讯。
“H舰队...H舰队,呼叫H舰队。”
......
同时间,伊比利亚半岛南部,皇家属直布罗陀港区......
此时的直布罗陀港区,三位女子正在享用着下午茶。
“咕...啊——”皇家方舟大口的喝下了面前的红茶。
“果然,罗德尼的泡茶技艺堪比贝法可不是吹得。”皇家方舟用手臂戳了戳身旁坐着的银发女子。
“哪里,哪里,方舟老师过奖了。”被称为罗德尼的女子站了起来,向其他两人鞠了一躬。
“不,不需要客气,这是事实。”另一位金发女子认真的说道。
皇家方舟听见了,看向了那位少女。
“声望,你也赞同我的对吧。”皇家方舟爽快的笑着,向对面的金发女子问道。
被称为声望的金发少女呷了一口红茶。
“唔...的确是很好的红茶,所以,罗德尼不必谦虚。”声望认真的回答道。
“唔...二位真是的。”罗德尼无奈的坐了下来。
“呼叫H舰队。呼叫H舰队。”皇家方舟舰装上的无线电通讯机响了起来。
皇家方舟略带惋惜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打开了通讯机。
“这里是H舰队,请讲。”
“皇家方舟。”
“呦,是威尔士啊,最近过的好吗?”
“不,现在不是时候说这些,皇家方舟,你们三人现在就从直布罗陀港区出发,前往比斯开湾协同我拦截俾斯麦。”
“什么!”皇家方舟站了起来,一旁的罗德尼和声望不解的看着她。
“拦截俾斯麦?”
“是,请快速行动。”
“收到,我们现在出发。”
皇家方舟切断了通讯,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将茶杯中橙红透亮的红茶一饮而尽。
“罗德尼、声望,我们有紧急任务了,现在出发。”
......
两个小时后,比斯开湾某处......
太阳此时已经逐渐开始偏西。
“该死。”
看着面前雷达显示屏上俾斯麦的身影彻底消失,威尔士亲王已经顾不上自己皇家的优雅身份了。
“呼叫皇家方舟,呼叫皇家方舟。”
...
“收到,请讲。”
此时皇家方舟所属的H舰队也从南方赶到了比斯开湾。
“俾斯麦的踪迹已经从我这边彻底消失了,我需要你的侦察机支援。”
“收到。”
皇家方舟切断了通讯,举起了手,向着东北方向释放了数架侦察机。
......二十分钟后
“是,很好,回来吧,孩子们。”
经过长时间的等待后,皇家方舟终于从一架侦察机处收到了消息,确认了俾斯麦的位置,她立即打开了通讯机,呼叫威尔士亲王。
“已经确认了,俾斯麦的位置坐标——北纬XXX度,西经XXX度。”
“很好,请迅速赶往该坐标,我们在那里汇合并进行拦截。”
话音刚落,威尔士亲王仔细的想了想。
“皇家方舟,凭我们的速度是追不上俾斯麦的,你有装载鱼雷机吗?”
“是的,我有装载。”
“那请立即派遣鱼雷机去迟滞俾斯麦,现在只能依靠你的舰载机为我们争取时间了。”
“是。”
皇家方舟切断了通讯。
她再次伸出了手,释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剑鱼式鱼雷轰炸机,火速前往俾斯麦的坐标。
十分钟后......
俾斯麦正撑着受创的舰装,全速航行着。
“就差一点了。”俾斯麦替自己鼓劲道。
嗡——嗡——鱼雷轰炸机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俾斯麦很快就辨认出了来者,转身使用舰装上的防空炮攻击。
但是对于轻巧的飞机来说,防空炮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来吧!”俾斯麦保持着低速倒退行驶。
等到鱼雷轰炸机靠近海面,准备投放鱼雷时,俾斯麦舰装上的主炮开火了。
大口径穿甲弹激起的水花在鱼雷轰炸机的面前形成了一堵水墙,霎时间,多数鱼雷轰炸机都因为水墙的影响失去了控制,坠入了海中,但是,依旧有几架英勇的鱼雷轰炸机穿过了水墙,投下了鱼雷。
“不好!”
俾斯麦转过身,意识到自己转向是无法成功规避鱼雷的,她全速向前行驶着,但是她的速度终究快不过鱼雷,投下的五枚鱼雷中,有一枚命中了俾斯麦脚底的尾舵。
“咕——啊——”
俾斯麦向前扑倒在了海面上,她的尾舵受到了损坏。
等她重新爬起来时,仅存的鱼雷轰炸机已经撤离,而她现在只能以自己平常航速的五分之一行驶。
俾斯麦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皇家舰队赶上,打开了自己的通讯装置。
“呼叫最高统帅部,呼叫最高统帅部。”
“请讲。”
“我的尾舵已经损坏,已经无法避免与皇家的交战,我需要支援。”
“收到,俾斯麦,但是我们现在已无可供派遣的水面舰船。我们会派遣部分潜艇和所有航程覆盖你所在位置的陆基飞机火速前往,在支援到达之前请尽力撑住。”
“是。”俾斯麦切断了通讯。
......
三十分钟后,比斯开湾某处......
尾舵受损的俾斯麦航速过低,而此时威尔士亲王和H舰队已在海上汇合,凭借着优秀的SG雷达,威尔士亲王很快就锁定了俾斯麦。
“威尔士,看见她了。”皇家方舟指了指不远处的身着黑色军服的女子。
“终于...抓到你了。”威尔士亲王的眼睛里冒出了复仇的火焰,“胡德的重伤,我要替她偿还。”
远处的俾斯麦自知逃跑已经无用,她无力的看了看身后的海面。
海面平静的出奇,没有支援飞机的踪影,也没有友方舰队的支援,或许因为她们是潜艇,所以才看不见?
“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啊...”俾斯麦苦笑着看着远处四位舰娘,将穿甲弹上了膛,“但是铁血军人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二字。”
俾斯麦举起了手中的铁血国旗,率先开了火。
十多枚炮弹飞向了威尔士亲王四人。
“散开!散开!”威尔士亲王下令道。
四位舰娘全速行驶,规避了俾斯麦的炮击。
“随意开火,击沉她。”威尔士亲王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其他三位舰娘收到命令,开始围绕着俾斯麦航行,而皇家方舟则释放了自己所有的舰载机进行骚扰。
俾斯麦扶了扶头上的军帽,冷冷地看着围绕着自己航行的三位舰娘。
威尔士亲王率先开了火,俾斯麦几乎无法规避,十发炮弹有七发落在了她的舰装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咕...”俾斯麦发出了痛苦的闷哼,随后她再次举起了旗子,向威尔士亲王发起了反击,但是仅有一发穿甲弹擦伤了威尔士亲王的舰装。
随后是罗德尼,她的406mm主炮所发射的穿甲弹,毫无疑问的,近半数砸在了俾斯麦的舰装上。
“...”俾斯麦早已无法发出声音,身上的黑色军官服也因为飞溅的铁屑出现了破洞。
她将国旗插在了海面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举起了手,发起了第二次反击。
但是她颤抖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次瞄准目标,炮弹全部落入了罗德尼附近的海中。
此时的俾斯麦舰装已经和回收站内的废铁毫无区别,她就像自地狱而来的恶鬼一般,随时准备着去收割灵魂。
看见如此恐怖的景象,声望犹豫了。
“俾斯麦,投降吧!”声望劝道。
“呵呵...哈哈哈...”俾斯麦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大笑了起来。
“投降...铁血军人是...不会...咳咳...投降的。”
“后...咳咳...后世的人们会...记住...咳咳...在此英勇战斗过的我,而你们...会被他们淡忘。”
“俾斯麦!”
“咳咳咳...”俾斯麦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咳出鲜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了手,瞄准了声望。
声望偏过了头,不忍再看俾斯麦,她闭着眼睛发起了最后一轮炮击。
她的炮弹落点发生了偏差,高爆弹的气浪震倒了俾斯麦,舰装爆炸形成的铁片嵌进了俾斯麦的大腿。
“妹...妹...对...不...起...”俾斯麦很想大声的喊出来,但自己的嗓口只能涌出鲜血。
大脑分泌的内啡肽降低了她的痛感,她静静地倒在海面上,渐渐失去了意识。
俾斯麦身上的舰装开始松动,裂解,沉入了海中,她的身体,因为失去了舰装的加持,渐渐的开始下沉。
“不...”声望冲上前,抓住了下沉中的俾斯麦的手,将她拉了出来,一旁被震撼到的罗德尼也过去帮了忙。
罗德尼背起了俾斯麦,她的舰装与主炮刚好形成了一个类似座位的形状,昏迷中的俾斯麦就坐在了上面。
“声望!罗德尼!”威尔士亲王走到了二人面前。
“帮助敌人是要受到军法处置的!放下她!”
声望和罗德尼互相看了看对方。
“不。”声望挡在了罗德尼和威尔士亲王之间。
“让开。”
威尔士亲王试图推开声望,但是声望张开了手臂,死死的挡住了威尔士亲王的前进。
“声望!”威尔士亲王将自己的舰炮对准了面前的声望。
声望依旧死死的盯着威尔士亲王,寸步不让。
“我数三个数!”
“三...”
“二...”
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了威尔士亲王的肩。
“算了吧,威尔士。”皇家方舟劝道。
“可是,帮助敌人可是大罪。”
“你难道不觉得,这么勇敢的人陨落在这里未必太可惜了吧。”
威尔士亲王放低了舰炮,陷入了沉思。
发现威尔士亲王动摇了,皇家方舟继续说道:“再说她已经失去了舰装,记忆丧失,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我们现在只是在救助平民罢了。”
威尔士亲王看了看俾斯麦坚毅的面庞,最后还是松了口。
“的确...她不应该就此长眠在海底。”
“将她带回皇家吧,说不定她以后对我们会有用处。”
“至于公众,就发布新闻说俾斯麦已经被击沉了吧。”
......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行为重复度检测仪疯狂的跳转着,数字从93.33%减少到了90.11%。
......
夜晚,铁血港区......
欧根亲王站在了提尔比茨的宿舍门前,犹豫了许久,终于敲响了门。
“请进。”
欧根亲王推门进入了宿舍。
提尔比茨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准备前往北海港区。
“什么事?”提尔比茨淡淡的问道。
“我有些消息,是关于你姐姐的。”
“是吗?请走吧,我没有什么姐姐。”提尔比茨收拾着行李,冷冷的应道。
“不...你一直误会你姐姐了,她只是想...”“你找错人了!”提尔比茨打断了欧根亲王。
欧根亲王低下了头,看了看手中的鲜红色的死亡通告书。
“我来只是想交给你一些东西,你拿到后我就会走。”欧根亲王将手中的文件递到了提尔比茨面前。
“是么。”提尔比茨抢过了欧根亲王手中的红色文件,翻阅了起来。
而欧根亲王则在递交了文件之后就迅速离开了宿舍。
...
夜,是静寂的,提尔比茨的宿舍亮着灯,就像在黑暗的大海中无尽漂流的小舟。
红色文件掉落在了地上,提尔比茨则呆呆的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没有姐姐,我什么时候有过姐姐。”说着,一行清泪从提尔比茨的面庞上滑下,滴落在了地上。
提尔比茨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泪水,但是泪水却不见减少。
提尔比茨使劲的揉着眼角,试图强行止住自己的泪水。
“明明没见过几面,为什么我会哭。”
“不对,这肯定是过敏反应。”
提尔比茨捡起了地上的红色文件,她的目光扫视到了文件中附带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那位黑色军装的女子笔直的站着,她敬的军礼比周围所有的人都要标准。
“姐...姐...”
提尔比茨不再试图去止住泪水,她将文件紧抱在了胸前,任凭自己泪水滴落,沾湿它。
“姐姐!”
“姐姐...”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