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前陣子,在博麗雨給我看的記憶中,我清楚地記得,畫面中的男性就是揹著這個八卦盤大殺四方的。那個八卦盤能夠操縱漫天的飛劍,將受攻擊者的靈力轉化為自身運轉的動力。讓靈力從外圍順著六十四卦一路封印至盤心的黑點中。不過那般厲害的殺器真的是眼前這個看來有些不起眼的「九宮八卦盤」嗎?
「震弟似有所思?不妨直言,姐姐知無不言。」明明連我的表情都看不見,可是心思卻好像都被她摸透了一般。我嘆了口氣。「我是對這件器物有印象,可是,它現在還有用嗎?而這器物如果真屬於(震)的貼身武器的話,又怎麼到姜莘姐你這裡的呢?」
姜莘在聽畢後,眉頭深鎖,臉上盡是憂鬱。「在震弟渡劫失敗數月前,震弟嘗返,將此物留置此處,並曾言道時日無多,要是有個萬一,懇求姐姐將此物流傳。當時姐姐試圖強迫他帶走此物,然震弟仍執意留下此物離去,姐姐攔也攔不住。未料不久後噩耗即至...。」說罷,姜莘將頭低了下來,連距離她有一兩公尺的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哀戚。「那...明明知道劫難到頭,為何他還要留下他的貼身兵器?」「興許,是擔心此兵器亦隨之煙消雲散吧!此物有靈,震弟是不想這般靈物因此毀去,甚至想(再次)使用吧。姐姐原本亦也困惑,如何(流傳)此物,直到近日方才知曉,(你)就是震弟的希望。」
雖然我對當時的詳細情況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可是那份在心中滯凝、沉悶、壓抑到喘不過氣的感覺,時時刻刻提醒著我:曾經確有這麼一回事。「那,這盤子怎麼使用?總不能讓我捧著打吧?」
「試著丹田運氣,再將氣導至靈台穴。」我依言導氣,那八卦盤旋即詭異的浮了起來,緊貼在我背上,好像有磁力吸引著一般。「就這樣?不用認主?不用滴血還是刻印之類的?這傢伙就是我的了?」我還未從震撼中恢復過來,這樣神奇的事居然能發生在我身上。姜莘微微一笑。「這本來即是震弟之物事。」
「那,這八卦盤怎麼用?」「阿~姊姊倒忘了,震弟尚未習那運氣之法。」姜莘招了招手。「過來,姊姊教你。」我依言靠了過去,任由姜莘在我的身上拍打、**。「震弟來時甚速,想必是御劍而來吧?」姜莘姐看來是待的年頭久了,也不知道這世上已經出現捷運、汽機車這種東西了,雖然我是御劍過來的沒錯...。「是沒錯,為何姜莘姐這麼問?」「震弟御劍時,想必是由身導氣至劍上,御其前行吧?」「是的,將心神融入劍中,彷若一體。」「那可會凌空御劍?」「當然不會,刀劍既在身外,如何御使?」聽罷,姜莘嗤嗤的笑了起來。「既能御劍,如何無法凌空御劍?震弟只知使劍,卻不知如何運劍,實在可惜呀。」我皺了皺眉。「願聞其詳。」
「這氣,如水一般,並非養之,而為運之,循於經脈,生生不息。」說完,便抓起我的食指。「聽姊姊的,將氣凝於鼻翼迎香穴,讓氣沿著扶突、天鼎、巨骨等穴位一路導至右手商陽穴,順著手陽明經一路運使。」姜莘嬌嫩的手指順著我的手臂一路滑向右手食指根部,我只感到一陣雞皮疙瘩發顫,該說是舒爽還是麻癢的感覺從背脊漫向全身。「收束心神!」一聲嬌叱將我喚醒。依言,將丹田的氣從迎香穴起頭,將手陽明經走完,通道商陽穴的時候,我突然感覺一股氣從食指尖端衝出,幾乎無法控制。「氣沉丹田!像倒水一般,穩住氣,讓氣慢慢流通經脈而出。」「哈哈!成功了!我居然會御氣了!姜莘姐妳真是太厲害了!」感覺到熱熱的暖流穩定的凝聚在食指前方三公分左右的距離,從來沒有這麼興奮過。以前,我只知道把所有精、氣、神順著劍身一股腦地全部劈出去,原來,氣可以這麼用,可以如此輕易的運使。「這不過是開端,後續經脈的梳理、內力的修煉還得靠震弟自己了。」
「謝謝姜莘姐!」淚水幾乎從我的眼眶漫溢而出,不僅是困擾我的難題得以解決,更是感受到一絲親情的溫暖。五年前,我發現了自身的異常,留下了一封家書就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我不想為我的家人帶來麻煩,自己的問題就應該自己一力承擔。一路以來,人情冷暖,挨餓受凍也都經歷過了。直到被水龍神主「撿到」為止,我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漂流在鄉野山間,沒有道路、沒有目標、沒有關係。水龍神主為我帶來了食宿、學習的機會、一展長才的空間,以及幻想界中我所在乎的大家。但我內心總還是有些失落,總覺得我是個沒家的孩子。這時終於找到了一絲家的溫馨、一個依靠的空間。
姜莘微微一笑,超凡入聖的靈力早就讓她知悉了我一路以來的種種。「本是一家人,何必言謝。無論震弟怎麼想;發生了什麼事。姐姐都還是你的姐姐呀!」
走出山壁,一瞬間感覺恍若隔世,有些不真實、也有些不認識自己了。不過,手陽明經中川流不息的氣息,告訴著我,一切都是真的發生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