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对别人的家事更是毫不关心,可惜我的视力太好了,一不小心就看见了隔壁那兄弟收到的新信息。
——分手吧。
手机对面那个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这位老哥的怨念已经浓浓地散发出来了……伴随着他那个臭到无以复加的臭屁!
“你该开心才对,你想啊——游戏没了可以重来,女朋友没了……你就可以去玩游戏了!”我很想像那些古惑仔一样装大爷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我的两只手都用来捂住口鼻了,只能作罢。
“但是果然还是很不舍啊,四年的感情了……终究还是敌不过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她居然偷偷背着我去看电影、开房。”
语到痛处,老哥拧着眉毛,眼睛挤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痛苦,他的手在手机屏幕上颤抖着,纠结着不知是否要删除五分钟前还是女友的联系方式。
“那你女朋友挺强壮的,还能背着你去看电影、开房,我背个98斤的人都累得不行。”我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估计得有130斤了。
“……小老弟,你别噎我了,你说得我肚子难受,又想放屁了。”
我套你猴子,你是想出演生化危机呢!刚刚前面那排座位上的一个人,睡着睡着觉就被这老哥一个屁给臭吐了。看来这次的空难就是这个失恋老哥了。
我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心里十分同情,然后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你伤心也没用,距离理解最远的距离就是崇拜。你这舔狗当得帽子都绿了,赶紧删了减减负吧,没有谁是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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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行李不多,也就一个装电脑的背包、一个装换洗衣物的旅行袋,在拿回行李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
这次我安全着陆了,除了空气质量有点差之外,我对这次的旅途很是满意。
“让一让!让一让!”
“XXXX航班的那几个虚脱的人在哪里?听说食物中毒呕吐?”
“鬼知道,赶紧过去吧。”
几个机场的警备员拖着急救推床冲了过去。
我打开手机地图,对着暂住证上的原住地户籍信息寻找着。
“哇……好远!先是要地铁坐到二十分钟,然后还要转车。”我看着导航地图上的交通信息,心生望洋兴叹之感。别的不说,光是候车时间都得好久吧。
还要考虑今晚的住所。
我险些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忽然,我的手机抖了抖,显示来了新信息,诶,是妹妹小姐的信息呢,怎么还是语音的……
我好奇地点了开来,结果忘记调整扬声器音量了,那丫头的清澈嗓音响了起来。
——楚决,去姐姐家的路怎么走,这里修路了吗,我怎么完全找不到路了?
“……”我无语,上次街道的确修了修,但也只是路面维护,周遭的景物是完全没有变动过的,最多就是绿化带茂盛了一点。
我给长谷川发了条信息保平安,以及把妹妹小姐的迷路的事情告知她后,用手遮着阳光,抬头望望天。
“嘛,算了,还是赶快完成这个手续吧。”我带上耳机,撑起阴沉的黑伞朝机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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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人语和母亲驱车来到了机场,里面的人很多,明明有空调在制冷,但是人流呼出的气息还是将这处空间弄得热烘烘的。
不过更多的应该是见到密集人群后的心理作用吧。
“好多人诶,妈妈我们回去吧,让老爸自己打出租车回去怎么样~”楚人语巧笑嫣然地开了句玩笑,但是眼睛已经在四处寻找家人的身影。
这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明明知道能够在山海般的人群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仍旧会忍不住去这么做。
“我也想这么做呀……”楚麻麻歪了歪脑袋,踮起脚尖,疲惫地靠在了女儿的肩膀上,“现在居然都要踮着脚才能够到人语了,走吧走吧,我们吃饭去了。”
母女两人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如果被家庭地位低下的家主先生听到,大概会哭出来吧。
“那边的救护人员貌似把几个人给推了出来诶,你爸爸会不会在里面?”
“不会的啦!开玩笑也请有个度哦~真要有什么事的话,老爸早就在手机上联系了呀。”
楚人语拿出手机,准备询问一下老豆的飞机到了没,不过她猜应该是到了的,因为她们母女俩在来的路上堵车堵了蛮久的。
“诶,老爸说飞机晚点了……之前忘记跟我们说了。”楚人语看着手机中的信息,显得十分……无语。
“哦,那我们去找个餐馆吧。”楚麻麻也为老公的不靠谱感到不满,搀着女儿的手臂就往外面走,“人语呀,赶紧上O团看看附近没有好的餐馆,我们不等那……”
“楚决,去姐姐家的……”
楚麻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附近传来的挺大声的语言聊天给打断了。她本来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看见女儿突然僵住的身子后,也惊觉刚刚似乎听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X2
母女两人对视着,从对方的疑惑表情中,读出了刚刚并非是幻听。
“会不会是听错了?”楚麻麻拿出手机来看看有没有新信息,她觉得记忆中那个男孩子回来的话,应该会给她发信息的,毕竟他在本土这边最亲的亲戚就是她们家了。
不过没有信息。
难道真是听错了?
楚人语瞄了眼母亲的手机屏幕,又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尝试发信息给楚决时的窘迫。
明明都忘记了,为什么心还是会毫无理由地刺痛呢……?
她本想无论事实如何,当做听错就好,但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寻找他的身影。
在哪里?
没必要找吧?
才不会有人傻到在机场找一个陌生的身影吧?
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结果,她的眼睛比自认为的要有用地多。
她的目光锁定在了大门外,那炽热阳光下的黑色身影,格格不入地撑着漆黑的遮阳伞,像黑洞一般连光线都要被其吞噬,独自慢悠悠地晃过斑马线。
似乎是母亲推了她一下,等反应过来,楚人语发现自己已经小跑了过去。
她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提高了声音说道,“那个,请问……”
嗖——
疾驰而过的货车止住她的步伐,遮挡了前方的视野,将她的声音冲散在烈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