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染体』,报告,发现大量『感染体』!」
讯号开始变得嘈杂,似乎已经有小队遇险。
「……果然吗,已经不满足于动物实验得出的结论,迫不及待地想用在人体上……还真像求知欲旺盛的研究者的作风。」
早就该做好心理准备了,濑人裕之,像这样刨根问底,悉心记录实验数据,进行整合,处理,能一丝不苟地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完成这些研究,而且能够在『问答环节』保持相当的自信,早该猜到他确有拿手的王牌了。只是还没想过,对于正规军队来说,会遇到令他们手足无措的『感染体』。
「不是这样的,既然是大量『感染体』。圣女和议员那边的情况很危急吧,这样的话……」
「啊,这种事我知道。他们还不至于在我赶到之前就死掉。」我说,「……如果就这样死了的话,其能证明的政治价值也只有那么点。」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么,我现在要前往电源控制室,请优一大人万分小心。」
「记得清理沿途小队。」
「遵命。」
……
女孩向先前在楼层示意图上注意过的,电源控制室的方向进发。不同方向传来了爆裂声与此起彼伏的惨叫,途径控电室的某条走廊早已血流成河,几只冲破桎梏逃出『枷锁』的『感染体』正伏在一具尸体上啃食皮肉。纪子不动声色地抽刀,她行动得悄无声息,匕首由侧颈向后划开,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后华丽地收刀,登时血溅三尺。
一头『感染体』倒下后,其同伴注意到了袭击者的方向,发动了攻击。
这些家伙的体形相当于中型犬只,初看造不成实质性威胁,却相当懂得团队作战的精髓。
先由其中一头发动了进攻,那家伙利爪破空而来,纪子欲往侧方闪躲,却丝毫没想过侧边又有一头扑上来,这一下,半条手臂都划出了巨大的血痕。疼痛使得头皮发麻,女孩选择了拉开距离,险险避过顺势扑来的两条。
……相当的棘手。倘若自己被困在这里,命令无法执行,岂不是更糟糕吗。
手臂处的伤开始极速愈合,纪子感到力量重新回到身体之中,她坚定地收紧手指握住匕首,主动出击。
这一次,是选择向最侧边的一头发动的攻击,由于正处『对峙中』,这次袭击显得相当突然,在对方闪避以前,顺势划破了侧腹。这是相当深的一刀,直直从侧腹剖入腹内,肠肉流出豁口。『感染体』痛嚎而失去行动能力之余,位于中间,距离负伤同伴最近的『感染体』反应了过来,进行了反击。纪子逮住负伤『感染体』的后腿,挡在眼前。削铁如泥的利爪凭空拉下,削下那被当作挡箭牌的同伴的半块皮肉。纪子保持半蹲蓄力,将手肘处完全失去生命迹象地尸体推向一旁,横于大腿外侧的匕首划向后方一条『感染体』的口部,她险险得手,在反应过来及时避开致命伤的『感染体』的哀嚎中,将刀横入那家伙的嘴角,向前方猛推。刀陷入紧绷的皮肉内,切断连接的系带,舌——纪子将另一只手按在刀柄上借力,在『感染体』上下颚骨的中央,残忍地开出一条极长的裂口。由于冲力相当不凡,那条『感染体』在重伤之余还被顺势带倒。
这个时候,另一边猛扑而来的家伙,纪子就没能躲过,她被咬中了手臂,牙齿陷入肌肉,极其难挣脱。
「呃啊啊啊!」周围的『感染体』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是真的被围攻的话,那就为时已晚了。完全无法挣脱……纪子嘶吼着,将染血地匕首插向『感染体』的侧颅。
这家伙的喉咙里还在滚动着嘶吼,牙齿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不能再等了,纪子一边甩动手臂将其往墙面猛砸,一边不断地将匕首刺向头颅,膈膜等处,刀尖终于在数次后深入,在紧随其后的『感染体』扑来的瞬间,她捅入了给自己的手臂造成痛苦的家伙的颅内,咬着牙拧动了一下匕首,她被另一个家伙扑倒在地,这一次,咬中的是大腿。
还剩三只!
剧痛状态下,脑啡肽激烈分泌。
「该死,该死的混蛋……」
匕首还留在尸体的头部,没有来得及拔出,纪子只得徒手掐住伏在自己身上紧咬不放的家伙的脖子,但其余两只也一并追了上来。无法逃脱了吗,手臂,肩膀都在被撕扯,不断地修复,不断地惨遭撕扯。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指快要使不上力气了,拼命的,用尽最后的力量去掐紧撕咬大腿的那家伙的脖子,痛到眼前发白,痛到手指发抖。
但是,不杀掉的话,无法执行命令,无法去……
「咕啊啊啊,宰了你,宰了你……!」肩膀处溅起的血花模糊了半边的眼睛,难以张开,目视前方导致的眩晕中,纪子施展全力,以扼断对方咽喉的念头捏紧十指,她头破血流,挣扎着,「……混蛋!」另一侧的腿曲起,身体微微向下滑,猛地踢中『感染体』的腹部。
柔软的腹部遭到重创,它哀叫着停止了对血淋淋的残害,纪子举起另一只手,两指重重地扣入位于自己肩膀处的那恶心的,涎水四溢的家伙的耳道,指甲残暴地向上抠起,撕下一大块的嫩肉。
那家伙也因为吃痛逃开了。
然后是,手臂上的家伙。
用尚未负伤的手臂环住那家伙的脖子,整个身体借势骑了上去。似乎还在沉浸在胜利带来的喜悦中,那种家伙连丁点的危机都没意识到,纪子将手指刺向他一侧的眼球,以最大的力量插入,在哀叫声中,往耳后拉扯。
『感染体』奔逃起来,放弃了口中撕咬的身体部件。但纪子显然没有放这家伙一马的打算,她调动被啃咬到即将失去知觉的手,手指按入『感染体』的耳内,尽其所能,将那只耳朵撕得四分五裂。
『感染体』痛到不断地撞向走廊的墙壁,背上的纪子依旧没有停止对其眼球与双耳的残虐,直到它完全失去外界感知的能力,手臂的伤也开始愈合后,纪子趁此良机跑到尸体前,夺回匕首。
刚才的那几下已经给了这些家伙相当程度的威慑,她一刀割裂身后那头『感染体』的喉咙,面对她最先摆脱的那两头。
……似乎,完全没有因为伤势放弃到嘴的食物的打算。仅剩的两头『感染者』左右包围,对纪子呲牙咧嘴。
毫无理性思考可言的本能生物,连基本的『恐惧』也感知不到。
真是悲惨的姿态啊。
虽然并不清楚这些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联想一下之前和优一大人进行的谈话,可想而知……这些『感染体』和『利维坦』的研究负责人,濑人裕之脱不了干系。可要怎么在这样有限的实验空间内收容大量的『感染体』。
……这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专心眼前的战斗。
由于自身的『能力』完全集中在肉体的自我修复,在他人看来只需使用『能力』即可轻松解决的小型『感染体』,纪子还需要利用白刃战夺得优势。
似是势在必得,两头『感染体』齐头并进,朝着纪子的方向,发动了围攻。
「咕……!」右手单持,与切入视线的利爪交锋,擦出火花。锐物磨动的锐响中,纪子提膝猛砸正在交手的『感染体』的腰腹,强行改变了所在位置,绕开了另一头『感染体』,但那家伙反应极快,前脚刚着地,腰部一拧,强劲有力的脖子直冲门面。
纪子死咬牙根,手臂施尽全力,往那家伙扑来的方向,『投掷』出匕首正承受的巨大重量。两头『感染体』撞在了一道,嗷嚎了一声。
不能留喘息的机会——
如此的警告涌现于脑海,纪子以最快速度扑了上去,刀尖刺向其中一头『感染体』**出来的腹部,瞄准肋骨的中央,刺入坚硬的皮肉,向**割划——『感染体』挣扎着,内脏流落一地。
纪子拉远距离,躲过了另一头的复仇。
只剩最后一头了。
她不断调整呼吸,停止与其周旋的想法。这样的状况必须尽快结局,将左手按在匕首尾部借力,她与那最后一头『感染体』同时撞向对方。
「混蛋……」剧痛使眼前的视物模糊起来,剧痛传来的地方,是,脖子,咽喉,呼吸仿佛能喷出血来,纪子颤抖地张开嘴,汲取凉丝丝的空气,他们同时击中了对方,纪子被咬中了脖子。而『感染体』被刺中了侧腹。
痛啊啊啊——
强忍住想要悲嗷的冲动,下肢使劲,向走廊的墙壁横冲直撞,撞向墙体的第一击,嵌入脖子的皮肉内的牙齿,紧了数分,动脉的血向四面八方嗞了出来,插在『感染体』腹部的刀也深了几公分。
「……混蛋,混蛋,混蛋……」
咒骂时口鼻正在喷出鲜血,纪子咬着牙,一寸寸地拔出匕首,刺向伤口的周围,扩大那可怖的豁口。
现在,他们正在用命相拼,到底谁会先死去。
在毫无喘息的战斗中,机子的恢复能力使不上力,她的修复细胞不能再不间断遭到攻击的情况下修复伤口,这家伙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松开口——在失去知觉以前,宰了这家伙……!
纪子一边刺入『感染体』的胳膊,一边开始拧动被撕咬得支离破碎的脖子,她还尚有力量,女孩猛地咬住距自己嘴部仅一拳之遥的,『感染体』的鼻子,力道大到耳膜发出强烈的嗡嗡声。
宰了这家伙,宰掉,宰掉……
在因痛而失力,得到解放的脖子处的修复细胞的协助下,纪子抬腿勾住『感染体』的后背,故伎重施,翻到其背上,匕首再次挥起,插入肋内。
接着,是声息寸断,倒下。
「咳……咳……」纪子也因为脱力栽倒在地,但是,没有在这里逗留的功夫,也许很快就会有嗅到血腥气的『感染体』前来一探究竟,单凭强大的肉体恢复能力和这些家伙抗衡,唯有一柄匕首供作战的纪子才不至于干这种事。
她扶着墙颤抖着爬了起来,吐掉嘴里的血。往控电室进发。
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不晓得优一大人那里的状况如何,得尽快赶上啊。手臂,大腿已经恢复了正常机能,脖子处被撕裂的肌肉也逐步修复,这个状态,还能够执行下去。
纪子调整着呼吸,保持前进的速度。
而被远远抛在身后的惨景与猛兽追来的怒嚎,似乎由远至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