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女人看着手心积累的雨水,漫天飞雪化为小雨,这,预示着什么?“结束了。”她将残剑从男人心脏拔出,鲜血迸射,男人颓然倒下。
“已经结束了……”再也不需要剑了,她想,遍将陪伴她数十年的剑插入雪地,一顺披风,转身离开后花园。进入城堡的大厅,刺鼻的血味扑面而来,习惯于战场的女人却丝毫不在意。大厅内尸横遍地,里面有以翱空猎鹰为纹章的士兵,也有怒吼雄师纹章的士兵,他们都奋战到了最后一刻。她小心翼翼地跨过他们,心中默默地为这些牺牲者哀悼。在血红地毯的最后,那扇敞开的大门旁,迎接她的是一位身着白衣的橘发少年,虽然少年的白衣血迹斑斑,但相对浑身是伤的她,他可说是完好无损。
“打倒思科维尔了?”少年问。
“嗯,”女人点头,上前拨开遮住少年眼睛的头发,“一切,都结束了,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然后她注意到少年的衣服,“你出手了?”
“不,我一点魔法都没用,是‘流弹’。”
“那就好,塞卡。”
这时,一位年纪和她差不多的黑发女性走了过来,打断他们的谈话道说:“瑟雷尔,东部军区和南部护城河已整压完毕,活着的士兵们在军营内疗伤,另外民众情绪也安定结束。”报告完,她鞠了下躬,等待瑟雷尔的答复。
瑟雷尔直截了当询问:“我的儿子们呢?”
“兄弟都没事。”
女人安心了,遍吩咐女性将胜利的消息告知全军。
“你信任她吗?”黑发女性离去后,少年说。
“信任不信任,又有何关系呢。”瑟雷尔回答,“我不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十六岁的青涩女孩了,已经能自己判断。再者,落雫追随我那么多年,同时也不忘照顾自己的儿子,塞卡,要记住,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就是爱着孩子的母亲和执意背负名义的战士啊。”
“谢谢您的教诲,”少年为女人让出路,并跟在她后面走下大门外的台阶,“不过,终于,结束了呢,这段战争,我算算……有二十一年了吧。”
“那么,塞卡,如果让你概括下这段战争历史的话,你会怎么写。”
“这个嘛……”少年顿了顿,回答:“‘为了和平而统一世界’——大概就是那样的吧,我并不清楚前几年的事。”
“这样啊,”瑟雷尔像明白一样地点点头,“偏差,就是这里。”
“什么偏差?”
“不用在意,那是你出生之前的事——另一段战争。”瑟雷尔说完时,两人已走到台阶最下方,“前面没遮挡物了。”她看着逐渐变大的雨,看向少年,“你在这里等雨变小吧,佩吉塞会来接你的。”于是,她加快脚步走入雨中了。
“结束了……吗?”少年望着城市,雨水融化了积雪,洗刷掉了血河,在雾蒙蒙的雨中,他等来了佩吉塞。
“塞卡,我来了。”银发女性急匆匆地跑来,她顾不得撑伞,让青蓝色的连衣裙被雨所淋湿,“久等了吧?”她笑了笑,将伞交给少年。
少年并未收下伞,而是在台阶上坐下,佩吉塞见他这样,也坐到他身旁和少年欣赏这场雨。
“佩吉塞,上次下雨,是什么时候?”
“很久很久以前,记得那天,下得是细细的小雨,那时候凯里也在……”
“凯里?那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友人?”
“是的,那时他正要出征,但……再也没回来,而我……”佩吉塞向外面伸出手,感受着冷彻的冰雨,“却没能守住和他的约定。”
“但,但是!”少年抢过她的话,情绪略显激动,“没能守住只是碍于你的职务吧?佩吉塞可是——尽力想要达成约定了啊。”
佩吉塞被少年突如其来的话说得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微笑着点点头,“是……呀。而且,现在的我有你呢,塞卡。”她凑上去抱住少年,“我们永远也别分开好吗?永远。”
“嗯,我答应你。”
“谢谢。”
“我爱你,佩吉塞。”
“嗯,我也爱你,塞卡。”
雨不停地点在水镜上,泛起一道道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