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比起折翼天使,双飞才是飞哦!

作者:影魔简称SF 更新时间:2011/4/14 9:53:53 字数:0

这里是一番街有名的医馆——清净斋。

医馆的主人建宁信秀是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头子,偶尔会因为耳朵不好所以需要大声讲话才能听得到,不过这个对于汉医极端推崇的家伙似乎并不需要你过多的跟他言谈,大多数寻常的病症他只要通过切脉就可以自行判断。

按照惯例,今晚晚饭之后也应该是早早的关门休息才对,但是建宁信秀刚刚通知孙女儿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被大票人马围住了门口。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虽然说目前并没有什么慎重正式的外交场面,但是她依然穿着华丽的和服,深蓝色的外袍上用樱花的图案作一些点缀,外加上一些复杂又沉重的配饰,真会让人怀疑无端端的在街上穿着和服走动会不会跌倒(实际上穿和服走路略蛋疼,明治维新时代之前和服被称为吴服,当时女子和服会用相当多的配饰,我曾经试着全套武装去街上卖萌,太重了,走路颇为不方便,大约跟清朝公主那种衣服的感觉差不多。)

她是狼屋的老板娘鲸香,不过据说因为喜好抽烟,所以经常会因为这个而让人看不清她的脸,果然,她吞吐着烟雾,歪着头看向建宁信秀,如果不是这个抽烟的架势太醒目,有些耳背的建宁信秀会认不出来。

“老头子。”

鲸香大声喊了一句,顺便让开了自己的身位,她身后则是一群狼屋的店员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大概是伤势过重了,所以已经先行做了一些止血的包扎。

“天色很晚了,老板娘。”建宁信秀探出头看了看那个少年,“这个是。。。武士吗?”

被抬着的那少年穿着旧式的修行服,而且长得很像建宁信秀年轻的时候结识的一个武士朋友,所以他这么疑问了一句。

“大概是,斗败的小犬吧!”

她继续抽着烟,这么说了一句。

建宁信秀迅速打开已经关了一半的门,他回过头朝客室小声说了一句:“蓬莱!下午的时候,不是也接收了一个年轻的伤员,现在能让病人休息的房间就剩那一间了吧?把那里空出的床位整理一下,这里有新的病人来了。”

“是的哦!爷爷!”

里面传出乖巧的女子声音。

“那我先告退了,真是麻烦你了。早春的时节,没有什么动物不发情,因为寻求配偶所以才械斗的家伙,没什么好珍惜的。”说着鲸香回过身朝狼屋的方向走去,后面的跟班纷纷让出一条路子,只留下两个抬着那少年的人走进了清净斋里面。

晚上的一番街似乎依然是一副热闹的场景,狼屋此时迎来了真正做生意的时刻,店员们忙得不可开交,而一些做寻常生意的小店则是早早的打烊关门。中村悠野因为几乎整天都没有在自己家杂货店帮忙,再加上刚刚才匆忙跑回家而正受着父母的责怪。

这家伙很可怜得跪在自家门口的玄关前,而父母正忙不迭的数落他。

“虽然晚上经常出去喝酒,不是爸妈也没有怪过你么?母亲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年轻人不应该整天在家里混着依靠父母,所以平时晚上你出去厮混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悠野啊,白天家里的店面可是很忙的,你父亲的身体也很糟糕了,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你还没长出那根可以挑起一家人幸福的脊梁吗!”

中村的母亲拿着跟竹鞭上下飞舞着,她说话有些急,并且自己还在落着泪。中村的父亲则是站在母亲身后没说话只顾着抽烟。

“我知道了,母亲大人。”

中村低着头回应了一句。可是此时他还在想下午的那件事,虽然说自己也觉得今天整天没有回家太过分了,不过比起这一时的小事,他脑袋里在乎的是那个人。

大多数时间不正经但是又喜欢故作严肃的老大。

那个极端看不起旧派武士操行但是却一直盲目恪守武士那可笑的信条的家伙。

西川老大,真的没事吗?

但是自己太没用了,除了能够跑到西川家通知老大的姐姐西川正在面临一次挑战之外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我这样的人,能够成为武士吗?”他想到。

“喂,混蛋,你这样算是在听母亲大人的话吗!”中村的母亲似乎觉察到自己的说教大概是没有效果,又用力挥舞了一下竹鞭。

比起一番街的喧嚣,此时城门河边的那些人家都安静许多了,大概是愿意住在这里的人都偏好安静吧,所以早早地就只有不到5户人家还亮着油灯,其他的房子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

晚风轻轻吹拂着河面,一圈一圈的涟漪顺带带出几朵,这是只属于晚上的美景,不过看风景的人似乎已经早早的消失不见。

东武城外的乡下,因为外面的战乱所以实际上乡里遗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些小孩子跟老人。而此时大路边正站着一个中年人,他身边是一位依偎着自己的少女与少女牵着的小孩子。

他的头发很长,如果从身后看去大概会被认为是一名身材修长的女子,而且他也没有穿着寻常的那种男士服饰,与之对比,浅灰色上衣加同色束裤这种旧武士修行服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穿着都是合适的。所以才会有会被认为是女子的威胁。

不过因为他腰间悬挂着锋利的长刀,所以就算是女子也没人敢去搭讪吧。

“真宵。父亲将要出远门,听着,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将来你们两个要互相扶持,在这个乱世当中活下去,知道吗?”

那男人一边说着,伸手抚摸着抓着自己衣袖的少女。这个酒红色头发的少女同样也佩戴着一把短刀,她的眼神有些倔强,似乎对于父亲的这个安排很不满。

“父亲大人。这是你给我的刀。”她拔出腰间的短刀,“刀是用来保护人的东西,父亲的刀保护着我们的家乡,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弟弟可以让奶奶照顾,我已经十五岁了,需要独立起来。”

她张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

那个中年男子温柔地用手背贴着少女的脸颊,他轻轻笑了起来,可是双眼却渐渐湿润起来,“小真,要说保护的话,刀是很没用的东西,我连你的母亲都保护不了。。。。如果说刀存在的必要的话,只是落魄武士用刀来保护自己企图保护自己在意的人的那种自尊心罢了。。。”

说完,他转头看着天空,努力让眼眶中的泪水不要滑落下来。

但是这是徒劳,很快,刮起了大风,泪珠在一瞬间断了线,这个似乎一直支撑着整个家庭的男人在这一刻显得特别的脆弱。

“我会站在您身后的。”少女说道,她踮起脚尖,伸手想努力抹去父亲脸上的泪水,但是差点距离。不过没关系,她转而紧紧抱住了自己的依靠,“我会保护你的,保护你武士的自尊!”

“哈哈哈哈,傻孩子。”

算是默许了吧,父亲大笑着转过身朝乡外的路上走去,任由自己的女儿跟着自己,只留下懵懂的儿子站在那棵香樟树前迷茫的看着这两人。

“我要像妈妈一样,陪伴你。”

少女低声说着。

“父亲!姐姐!”

小男孩大叫了起来,他用力奔跑着,但是一直赶不上那两个步行的人,好像他们之间一直隔着很远的距离。

“父亲!!”

一边这么大叫着,西川月泽挣扎着张开眼睛,他下意识地想从床铺上爬起来,但是因为伤口撕裂的痛楚与自己身体的虚弱,他不得不继续保持着不动的姿势继续躺在床上。

是梦么?西川用力把手从被子里面拿出来,盖着自己的头,因为伤势的原因,自己还有点发烧了。

“这是哪里?”

他小声问了一句,但是目前并没有人回答他。

这间房非常安静,除了自己之外,西川还发现自己旁边躺着一个伤员,另外左边还有一些床位没有人,因为点着昏暗的油灯,至少还是让自己能够稍微观察一下房内的设置。

他与那个伤员的床位之间还有一个小立柜,上面摆放着一些糕点,不过并没有人动过。

“吵死了!不知道伤员就应该给自己嘴上贴好绷带吗?再蹦跶出什么奇怪的声音的话我就会杀了你!”

旁边的那位伤员突然转过头来望着西川,并且这么说着。

“啊咧?长尾次郎?”西川月泽认出了他,“我去,哪里有受伤的人和把受伤的人弄受伤的人在一起住一个房间的规矩啊!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喂喂,你这个斩人魔,像斗败的公鸡一样逃出狼屋还不改名为上杉然后滚回春日山城吗?在东武就是与我为敌,你这个白痴武士!”

长尾次郎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他以比西川更大的声调同样叫喊着:“笨蛋,上杉是谁啊!春日山城又是什么啊?像幻想乡一样只是存在在做梦的地方吗?话说你脑子里乱想的东西比景虎姐还多啊白痴,那个被一刀砍倒的不是你吗阁下,我不过是因为有事才离开狼屋,不然一定不会留你一条性命的,你这个新派武士!”

“跟你这样的蠢货没办法交流!”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不要学我说话!”

。。。。

沉默片刻之后,再次异口同声了一句,“大夫在吗!”

“斩猪魔。”

“贱圣。”

互相喷了一句之后,他们两个达成了短暂的和平默契,都背过身看着相反的方向沉默不语。

很快房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位少女,她穿着一套医务人员经常穿的那种白色兜裙,本身只是普通的连衣长裙,外面套上比甲,不过胸口下面缝了一个大兜用来装一些药物,这样的话在几个病房之间出入也非常方便。

“哎?两位醒了吗?”那少女似乎非常乐于看到病人精神这么振奋,虽说是被嘴炮的声音吸引过来,不过能这么快恢复精力倒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真的很不错,两位身体康复状态不一般啊!”

简直是用变态来形容,当然少女不可能从嘴里说出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叫蓬莱,两位阁下的精神真是让人佩服呢!呵呵。”少女笑着说了一句,“啊,精心准备的糕点没有被动过哦~是不合胃口吗两位?”

“我们刚刚醒来而已啊。。。”长尾次郎倒是回过头来跟美女说着。

“不要加上们字!跟你不是一派的!”某些人这么叫喊着。

蓬莱走到床前端起糕点,这两个人一直嘴炮的样子逗得她捂住嘴不停的偷笑。

“那么,我去做一点饭菜,稍等!”

说完,端着糕点快步走出了门外。

西川这时候盯着长尾次郎,并没有说着什么。到底两人此时想的小九九也没人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之前的伤势也是对方留下的,现在躺在病房反而和谐了,真是奇怪的人。

大概这就是所说的武士的仁义吧,似乎两个人并没有太大的仇恨。

“盯着我搞飞机啊,贱圣!”

长尾次郎叫了一句,他被看得有些发毛,好像自己脸上有字一样,那家伙一直盯着自己,这样就能了解到所有事实吗笨蛋?

西川打了个哈欠,伸手抓抓自己的头发,他笑了一下把眼光从长尾次郎身上移至天花板。

“猪魔杀人王,说说你的故事吧,反正无聊。”

他笑着说了一句。

长尾次郎咬着牙齿回应了一句:“谁会对着白痴说自己的身世啊,况且我们认识才不到一天,你不过是个手下败将而已,没资格要求那么多。”

“我没带刀具,你的那个短刀我用不惯。信吗?”

“信你我就是猪。”

“你已经是了!长尾兄。”

说完之后,两个人又再次沉默,不约而同地盯着天花板。

“那还是,我年少成名之前的事情了。。。”长尾突然开了口,虽然说一直是保持着盯天花板的姿势,不过似乎这会他倒有那个开口的兴致,他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头。

“西夷之前并没有什么剑法的大家,官府从一开始就限制着寻常人对于刀具的携带。要说盛安最近几年出台的废刀令,那也是参考了西夷这边才做出决定的吧。当时就是那样,我因为从小父母就不知去向,被遗弃在了街头,混混沌沌地在街头长大。”

说了一段,长尾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卷烟,吞吐一番之后,他继续开口说道:“西川砚斋是一个特别的人,他来到我们这边,带着刀,开始传道,我们那些街头的爬虫就依偎在他的翅膀之下艰难存活着。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子,西川带来的那个女子。”

“老套的爱情故事吗?”西川插嘴问了一句。

“呵呵,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因为战乱,盛安府把西夷划分给了敌国,老师率领着门众以在野势力的姿态与盛安抗争着。。。我,我也是个武士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抽着烟,“如果说我手中没有武器,但是我现在手里拿着我的刀,我却不能做什么,处于对年幼的弟子的保护,我跟其他几个少年誓死追随的要求被回绝了。老师带着那个姑娘一走了之。过后的两年,我努力证明着我也有可以庇护人的羽翼,我开始自己跟官府抗争,斩人魔的名讳也是那个时候开始被喊出来的。我期待着率领自己的门下与老师会合,一起抗战的情景。”

长尾次郎挣扎着居然从床铺上半坐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长达5秒的烟,烟灰肆无忌惮地在空中跌落直至飞散,一些温热的东西从他的脸颊低淌到被子上。

“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两年后,老师一个人从外面回到西夷,那个我在意的女子是再也见不到了,老师也没有交代太多就匆忙离开。据说是回到了东武城。我不想原谅这样的老师,如果弟子永远被羽翼所庇护,是永远不能生出可以庇护别人的翅膀的,有的东西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有资格背负。我也会为了武士的义理去战斗!所以我才来到这里寻找老师,我要跟他堂堂正正的决斗。我还要找到那个女子,当她把刀交付给我的那天,我就已经决定,我会一辈子去守住她!!”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西川并没有随便就出口打断这个微妙的气氛,似乎留下了长尾一个人在房间一样,旁边的西川因为没有动静就跟不存在一样,长尾满脑子里面到底浮现着什么样的情景,没人知道。

但是至少,能够流下眼泪的爷们,一定是在想着对于自己来说一辈子都不能背弃的东西,那不曾放下的背负每一天都会敲打着你我的脊梁。

“休息下吧。。。”西川淡淡说了一句。

“什么?”

“我说,好好休息下吧,就在这病房。背负的事物如果把你那脆弱的脊梁折断,会起到相反的效果,我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西川这么说着,他想起多少年前,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追不上的那两个人,有一个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位,却永远丧失了回到自己身边的机会。

“我们的羽翼还不够丰满,所以如果贸然就出动的话反而会让自己所背负的东西永远也拿不起来了!我想,你的老师,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拒绝你的加入,事实证明,你一个人不一样在成长么,离开老师的羽翼成长着,成长到拥有可以庇护别人的羽翼。”西川伸出手,径直从长尾口中抢过烟塞到自己嘴里,“咳咳,如果你一直跟着他,就永远的处在他的羽翼之下了,不对吗?”

他反问道,认真的看着长尾。

“这烟,还真是够呛!那个,斩猪魔,我们是朋友吧?”

“为什么是朋友?话说跟我决斗把我弄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不正是西川老弟你吗?”长尾回应了一句。

“呵呵,如果为了什么才成为朋友,那不是很悲哀么。想跟你成为朋友,不为了什么!”

西川笑着把烟重新放到某人的口中。

“要说羽翼的话,双飞至少比折翼的天使管用多了,不是吗?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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