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等人休息了,封柏中一面派人继续搜寻纵火之人的下落,一面带着大队人马来到李牧设伏的地方。
齐国人来的快,走的更快。士兵的尸体可以带走,但战马的尸体根本没办法拖着回去。
天黑并且敌方也有阵法师的存在,所以封柏中没有追赶,而且他也没什么心情追赶,现在他还沉浸在长时间的莫名其妙中:六个人到底是怎样打退上万骑兵的?
清点了齐军留下的战马回到左营已经将近天亮了,他守在李牧营帐门口想进去问又怕打扰李牧的休息。直到谭静雅从另一座营帐中出来后他才详详细细的问了昨夜的情况。
然后他更加茫然了。
这军报怎么写?
武德二十年五月初七亥时三刻,交州折冲卫左营遇敌奇袭,微臣整军待发然后营起火。军心不稳,千钧一发之际云骑尉,振威校尉李牧带学子五名挺身而出于峰回谷阻敌,是役歼敌连人带马两千七百余,己方无一折损?
封柏中看着自己写的军报几乎要疯了,姑且不说左营遇袭陛下养的这群人是不是在吃干饭,他封柏中是不是在尸位素餐,六个最高两段九阶最低一段三阶的乌合之众阻敌而且歼敌两千七百余,这军报就这么发上去八成朝堂那群大佬会以为自己得了癔症还是怎么的,这不是二十七,是两千七!
封柏中是耿直的武将,他挠了半早上脑袋一咬牙把看见听见的所有事情都一股脑写了上去——反正事情就这么个,大佬们自己看着办吧。
……
“你说什么?左营分毫未损?”陈如江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仅仅是封柏中要疯,陈如江也快疯了。
“是,末将亲眼所见。”负责侦查的队正话都不敢说了。
“到底怎么回事!”
“末将不知,但……但是左营军士闲话的时候末将听了个大概,说……说是振威校尉李牧于峰回谷打退了齐国一万兵马,歼敌两千七百余……”队正以为自己疯了。
但陈如江更加崩溃了:“李牧?一届新生而已,顶天两段的实力,你告诉我他击杀了两千七百余齐国边军精锐?”
队正唯唯诺诺不敢说了。
林莽在一旁愣了半响,忽然道:“大人,这莫非是封柏中的疑兵之计?实际上昨夜虽然打退了齐军但左营已然……已然……”
他说不下去了。
左营四千多人,突然遇袭并且起火,给谁都是个全军覆没的结局。而且这队正说的明白,左营完好无损。
陈如江现在心里想的事情更多。不管这事情是不是真的,他需要给齐国人一个交代,而且最重要的是,虽然将领可以笼络,但士兵不是傻子。昨天晚上左营的烽火起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但陈如江按兵不动,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实在不容易。
现如今,大秦国力大陆第一,很多人是非常有民族自豪感的。纵齐国人入境是陈如江的授意,毕竟砍杀大秦子民的事情不能让秦军去做,先不提是不是会有人告密,这年代普通士兵很多都是普通百姓出身,哪怕是让他们真的抓住纵敌入境的证据,陈如江的性命也就到头了。
所以李牧以为的陈如江掌控了整个交州是不准的,他搞定了除封柏中外多数官员和武将,但中低层武将都对他有叛国嫌疑这件事非常不满。而这次不但没有把封柏中这块阻碍他最后一块石头搬掉,反而让他陷入了被动中,陈如江觉得双眼发黑。
在陈如江心乱如麻的时候有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大人,京都来圣旨了!”
……
李牧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身,小丫头端着盆水进来,笑盈盈的看着李牧:“少爷,外面的人在说你呢。”
“嗯?说我什么?”
雏把面巾浸湿,然后细细的给李牧擦脸,一边道:“大家都说少爷昨夜杀退了敌兵,救了大家性命呢!少爷好厉害!”
李牧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还真没觉得,而且昨天……算是侥幸吧。”
收拾完毕李牧走出营帐打算找大家商量一下怎么给陈如江添点堵的事情,不能让他在这么肆无忌惮下去了。
营帐外不知为何守着俩士兵,见到李牧啪的就是一个军礼。刚开始李牧还没回过味来,但走了一路不管见到谁迎面都是一个对上级的军礼,搞得李牧相当不自在。
李牧找到谭静雅打算和她商量的时候一个士兵在营帐外叫道:“李校尉,京城来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