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为板蓝根的演技点赞,同时也没忘记接戏,他仿佛是受到了什么侮辱一样的一挑眉毛,但又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一旁抖腿的可爱花假装劝解道:“李公子,贤夫妻伉俪情深原也不需我等置喙,公子为妻续命散尽家财四处举债八方求医我等也敬服不已,可尊夫人已经病入膏肓,你又何必让她受这苦痛?且公子知道,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下虽然敬服公子,但这和要债不相干,所以李公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还钱?”
李牧紧紧咬着下嘴唇一声不吭。
板蓝根再次道:“李公子,我等为了这点钱可是从京都一路风尘仆仆的追过来的,公子家里家大业大看不上这点钱,可兄弟们还指望着糊口呢。宽限了再宽限,这利息……在下还真不会算,可江湖规矩九出十三归,利滚利利打利,拖一天就多一天,公子该知道的吧?”
街上的人很多,看到这里有事情发生就都聚了过来。可爱花和板蓝根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几句话就勾勒出一个为了心爱的人放弃一切的痴情男子的形象,人群里有人暗暗摇头,有人面露不屑,但更多的人心里泛起浓浓的同情之意——尤其是女子们,她们看向板蓝根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了。
这个时候人群中扮演托儿的穿着一身粗布衣裙的陆幽幽叫道:“最烦你们这些放高利贷的!这不是要逼死人家么!”
可爱花扫了她一眼道:“姑娘这话理太偏,借据手印一应俱全,你情我愿的事情……况且若不是我们这些放高利贷的,只怕李公子这位如花美眷早就香消玉殒了吧?”
陆幽幽怒道:“你……你这是狡辩!”
板蓝根可谓是演技出众,他阴阳怪气道:“哟,这小妞,你怕不是也看上了这李公子?觉着不忿的话你倒是来还钱啊?”
陆幽幽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可爱花对李牧道:“李公子,别站着不说话啊,搞得好像我们欺负你一样。这年头是怎么了,欠债的反倒他娘的有理,催债的怎么跟哪都不招待见呢?”
板蓝根在一旁继续接茬:“原本我们哥俩也没像动手,可你要再这样就是不识抬举了。”
李牧这个时候完全入戏了,他怯懦道:“再……再宽限三日……”
板蓝根嗤笑一声:“三日又三日,三日前你还没进毫州呢!怎么着,这三日准备往哪跑?柳州?武州?还是交州?”
李牧激动道:“我没想跑!我来毫州是为了给我家娘子治病!”
可爱花不屑道:“李公子真当医馆是善堂呢?治病……可是要花钱的。”
李牧垂头不语。
板蓝根气极反笑:“嘿,今儿是遇到青皮了哈?我告诉你啊,再不还钱,你就准备自沉含浦湖吧!”
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齐齐变色。催债又不是催命,至于把人往死的逼么?
原本这里该是陆幽幽该说台词了,可人群一下子鼓噪起来,有人叫着要把板蓝根活活打死,还有人要拉他们去见官。
不管怎么说,大秦虽然民风淳朴,但毕竟是以武立国的,所以淳朴之中不乏彪悍。
一个老头颤巍巍的站出来指着板蓝根道:“竖子焉敢如此放肆!老朽今日便站在这里看着,尔等若敢动手,老朽和你们拼了!”
李牧设计台词的时候原本是想让陆幽幽接词儿把话题导向卖宝物的,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居然有人出头替他说话。
好在李牧反应极快,在板蓝根和可爱花呆愣即将露馅的时候他慌忙冲老头一礼道:“多谢老人家仗义执言!小子……小子感激不尽。”
不等别人反应过来他就指着可爱花道:“三日,三日后来县城东,我必定还钱!”
说完他扬声对围观者道:“诸位父老,小子恳请大伙帮个忙!为救我娘子,我只得掉一些身外之物,眼下手里只余一块上好的祖传玉佩和一对玉镯。哪位若是有意,或者知道谁真心有意接手,请告知他来县城东门外的柳树林,小子感激不尽!”
说罢他看了一眼可爱花道:“让开!三日后只管来拿钱就是!如若没能卖出去东西归你们,我自会与我娘子同生共死!”
可爱花这个时候也借坡下驴:“哼,就再容你三日!我们走!”
两人‘落荒而逃’,人群中居然有人为李牧叫好。
李牧一边充围观的人作揖一边抹了把冷汗:得亏小爷反应快!
(余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