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天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志愿改为小学教师,好好管教熊孩子们!
身体快速往下坠,大脑因为缺氧而难以感知过了多长时间,只是当身体掉到某个深度,知觉开始失效,渐渐连周围的湖水都不能感应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还在下沉或是处于别的状态。
啊,我是在做梦。
危机感消除后,人才能对原本忽视的现实做清晰的判断,所以我就任着身体到它想去的地方。
当脚下终于有实感时,我第一时间把眼闭上再睁开,但是结果是徒劳的,眼前景象虽然改变了,但是明显不是家里,而且我身高明显变矮了,现在正靠在大树上。
不远处孤零零地竖着一根路灯,所以此时是夜里,可惜它的光芒无法到这里。本能地,我往光明处走去,动作扯动身上的痛楚,“嘶——”疼得咧起牙。
看来“我”现在变成了小孩子,还不知道为什么搞了一身伤。
路灯的光芒太暗了,以至于我走到很近的地方才看到,在它的下面已经被一个小小身影给占住了。
原来又是一个小女孩,我可是要成为正派人民教师的男人,怎么就被无良作者安排了呢?
夜深人静时候,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她吓得抓住电灯杆,才没有倒在地上,不过整个身体都打颤,慢慢向阴影处挪去,试图藏起自己。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吓人,说:“xx,是我。”
反射性摸了摸喉咙,声音确实是从那里发出的,但这并非我想说的话,也就是说,现在我并不能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
当然,在梦里也属于正常。
“都说了不要跟来。”“我”责备道,可听得出来担忧占了大多数。
“手伸出来。”女孩听到后,把衣袖往下拉了拉,可“我”一下子把它们拿起凑近自己的脸庞,一边哈气,一边搓热双手,说:“跟过来也就算了,衣服也不多带一件,要是再像上次一样发烧了,我可不管你。”
女孩终于抬起脸,她头发乱糟糟地,刘海把眼睛盖住大部分。脸上没多少肉,手也是——刚才给她搓手的时候就知道,那根本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该有的肉乎乎的感觉。
她居然冲着我傻笑起来。
“笑什么,傻乎乎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能感觉到,心底有股温暖的感觉涌出,熟悉而又妥帖。
“我”把身上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也不管她的反应,抱着肩径自往前走。
女孩在身后快步跟上,到我旁边后,并到肩上,把外套分一半给我。
外套明显不是小孩子的尺寸,刚好罩住我们,离路灯越来越远,前方暂时没看到有光亮的地方。
“哥。”
我怎么喜当哥?!
“什么?”
“…没什么。”
“傻乎乎的。”
路不远,只是要绕拉绕去,周围一片僻静,不要说小孩子了,就是现实中我也不敢一个人走到这样荒郊野岭里。终于看到一扇斑驳的铁门,我俩很是默契地来到它一个栅栏,原来栏杆间的距离比别的要宽的多,看来这不是第一次了。
钻过大门,孤零零两栋残旧的楼房立在这里,楼间隔了一大片空地,单杠、木马、秋千围着沙地随意摆设,女孩路过时眼睛一直注视着那片地方,“我”没有回头,像是自言自语说:“明天一起出来玩。”
“啊?可是…”
女孩还没能反驳,“我”就带着她来到目的地。这栋楼比起前一栋矮一点,楼道并没有灯,冷淡的月光聊胜于无,走廊上挂满了衣服,因为长期无法晾晒干,充盈着难闻的味道。
“我”轻轻推开一扇门,女孩却拉了拉我的袖子,左右摇着,表明自己不想进去。
“这么晚,要睡了,不然明天又要被简阿姨骂的。”
一听到“简阿姨”这三个字,女孩瞬间定住,也不再拉袖子了,慢慢从外套中抽出身,温暖一下被夜风吹散,转过身,恢复那乖巧的模样。
“哥”她甜甜地笑着,把内心遮盖住,“你也去睡吧,晚安。”
“等下”“我”在她转身前叫住,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刚好月光被云层遮住,我看不见这是什么,但从触感上可以分辨出是发卡。
这个年龄段的女孩总比男孩发育得快些,即使对明显营养不良的两人来说也一样。“我”踮起脚尖,凭感觉把发卡夹住她的头发后,降下来,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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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兄弟可真能撑。”再次换场景后,我不由得对刚才那个“我”表示敬佩。要不是他撑着,我在半路上就会倒在地上,也不能到了床上才晕过去。
结果我还是没醒过来。
这次我能清楚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因为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无论是从形状还是颜色看,它都属于超科幻产物,
这次还是在晚上,不过周围的建筑相当熟悉,都是每次买菜时都要走过的店铺,我顿时有个方向,无论如何,回家再说。
因为下雨,所幸离家不远,我便沿着屋檐慢慢走回去,老城区这个时候已经陷入沉睡,只有路灯尽职为它守夜。走过一辆停在路边的车时,车底下忽然钻出一个长发头颅,离我不足半米,吓我一跳。
妈耶!我没看恐怖片呀,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的!
那“人”完全钻出来,速度之快,完全超乎想象,它一把抓住我的脚,不断呓语着什么。我试着挣开,可它死死抓住,都勒出红痕了。
不过,也是由于这个,她走出了阴暗处,在路灯照射下出现影子,我才放心下来。打量一番后,原来是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少女,可惜粉白裙子上面沾上不知道是机油还是污水的痕迹,手脚都有擦破的血痕,一只鞋子也已经不见了,像个疯子一样伏在地上。
一种强烈的预感袭来,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把她扶起,做了一个即便是在梦中也不适合的动作。
我把她头发捋起,果然,右耳耳根下有一处疤痕,它将伴随少女,直到秦皓有钱给她做手术为止。
那双眼睛比以后的每一个时刻都要清澈,我开始庆幸刚才的失礼举动。
我听清她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着一个词:“弟弟弟弟弟弟……”
可我并不是你弟弟啊。
“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