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社团会议过后的几天里,路雅静学姐寻找到广播社,让他们通过广播的形式向全校传播创作社文学部寻求投稿的消息。
当然她也没让我们社团里自己人闲着,拉着我们几名新生一起,在大晚自习的时候,挨个班挨个班的去做宣传。
后来我们几个人跑累了,讲累了,她还是斗志昂扬地在讲台上眉飞色舞的演讲,还总会带起一阵掌声。
每次在她一个人进入教室的前那一刻,她总是神情自然的保持微笑。可当宣传结束后,我看到了一个不同以往的她……
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对于这个社团真的是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了。
最后我们的努力没有被辜负,投稿源源不断的进入投稿箱,有时投稿箱的内部被挤爆,人们就将稿纸对折起来,叠在上面堆得跟小山似的。
只是里面的投稿有好有有坏,有精华也有糟糠,因此我们要进行筛选。
而几天筛选出来的“废纸”整整装满了一个小纸箱,所谓的精华打成电子稿,连十多页也做不出来。
另一方面,时间越是往后推,人们投稿的数量也越来越少,失去了刚开始的那种火热朝天的积极性。
差不多一周过去了,投稿箱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封稿件。
我取出那些稿件,叹了一口闷气,然后将它们叠的整齐,对折起来,接着锁上了投稿箱。
当我把钥匙塞到袋子里,正要离开时,一个冷不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颇让我有些惊讶。
“你也是来投稿的吗?”鱼丸子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不是。”
她听见我的回答,皱了皱眉,脸部的表情凝固了起来。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她接着问。
我举着手上一大堆的稿件,晃了晃,想傲慢向她炫耀一番,说我自己也是创作社的成员,是负责管理这一块的人,快点膜拜我吧之类的话。
可事情的发展永远脱离我预想的轨迹。
她一把夺过了我手上的稿子,无情的骂道:“变态,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人,竟然会不屑破坏公共财物,也要把别人的心血取出来偷看,然后背着别人贬低和嘲笑他们写的东西。”
“我……”我顿时语塞。
“我说的没错吧。”她双手紧紧的扣住那堆稿件,严肃的盯着我说。
“我……”
“说不出话了吧,变态。”她激动的向前迈了一步,但语气依旧冰冷。
我被迫随着她向后退开,并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
“我说你在干什么。“此时突然出现了第三者的声音,“陈凌枫,这不和女生拌嘴的时候,快点抓紧时间上去,把昨天筛选好的稿子打好。”
循声看去,那正是委托了路雅静学姐命令来监视我工作的惠容学姐。
这家伙作为社团的老成员,即使平常对学习是一股懒散的态度,闲暇时间多得很,也不愿意来直接帮助我们这些辛苦的新成员。
另外,此人对监视和控制之类的任务拿手的很,几天以来,我的行踪和工作都一定程度受到了她的掌控。
只要我稍没做好,她就会“如实”的向路雅静打报告,更恐怖的是,这家伙特别喜欢使用暴力让别人来顺服她的意志。
对待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酿成大错。
“喂喂喂,别搞错了,我可没有和她吵架啊。”我朝惠容学姐说,“这家伙一直揪着我不放,我有什么办法。”
只见惠容学姐脸色刷的一下从略有些阴沉,变成了太平洋上巨大的风暴潮,遮天蔽日的阴云悬停在她的脸上。同时,阴云中凸显出一丝红光,大概是她在羞愧自己说错了话。
接着我见她攥紧着拳头向我走了过来,一副“见到了坏掉的机器”,想要“修理修理”的样子。
她这都被弄生气了,那我也太造孽了吧。
我静心的等待着宣告死亡的审判到来,毫无挣扎想法的看着自己被裁决。
可结果又未预期而至。
“让开,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惠容学姐尖锐的声音传来,可她却没有站在我的面前,而而而……而是被鱼丸子拦住了?
“是没有关系。”鱼丸子语气淡淡的说,“可是在学校里想对人动手动脚,抱着一副大开杀戒的样子的人,就不能不管一下他了。”
“嘁。”惠容学姐不屑的笑了笑,然后反问道,“你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吗?老社员对新社员是有绝对的支配权的……再说了,我也是托命令办事……”
喂喂喂,哪有这门子规矩啊。还有啊,路雅静学姐可没让你动手打人啊,这哪是她的命令,这完全是你自己的意愿吧。
鱼丸子没有说话,大概是无法找到对这种几进强词夺理的话的反驳点,但她并没有放松,脸上的神情和对方相比完全就是一面镜子,似乎想要跟对手死磕到底。
两个人僵持了半分钟过后,我想这件事必须得收手下来了,否则鬼知道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尽管这已经是个烂摊子——两个毫不认识的人,却同时又是我的熟人,在公共场合因为我而缠斗,甚至将彼此视作敌人。
既然这件事因我而起,那就因我而终吧。
事实上,我对自己的劝架能力没有丝毫的把握,搞不好还会让双方大打出手。可总归还是要试试的,有的东西不去尝试,永远也不知道它是否管用。
只是,或许有更管用的办法……
“我说……丸子头……你是对我有意思吗?”我犹豫了半会儿后,深呼一口气,问到她。
接着我闭着眼,深情的将自己想到的肉麻话全部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如一只脱缰的野马般疯狂。
“十分抱歉!我的这颗心永远是属于创作社社长路雅静学姐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能做我的恋人……我永远爱着她……一辈子为她当牛做马乃至成为她的奴隶都在所不辞!”
“变态,谁……谁对你有意思了……”鱼丸子斜视着我,轻声的说道,“你在公共场合说这些话,真的不会害臊吗……”
“当然不会!因为这就是变态的生活常态和人生诉求!”
“唰。”
鱼丸子将之前从我手上夺过的稿件,一把朝我扑面扔来,重重的击在我的脸上。
我急忙接住稿件,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人是疯了吗?乱喊乱叫的些什么……”
“他好像是……”
周围的人聚集了过来,像是看街头喜剧演出般的看着我们。
惠容学姐粗暴的抓住我的手臂,朝楼梯快步的走了起来。
直到她将我带到五楼后,她才肯停下脚步。我因为一口气爬了五楼,而气喘吁吁,可那家伙却丝毫没有累的痕迹。
“我说你真的是疯了吧,说的那些话是不把人羞死不罢休啊,以后遇见我,别说我认识你啊。”惠容学姐狠狠的甩开我的手臂说。
“我只不过是想向外界传达一下自己内心深刻的想法而已……”我嘴上说的轻巧,可内心觉得丝毫没有脸面见人了,更别说想到这件事传到路雅静学姐的耳里……
“还好今天活动楼里没什么人,要不然小雅的形象就要被你毁掉了。”惠容学姐说着扭了扭拳头,活动起了经络,“我说你这个家伙……还是要教训教训为好……刚才的账一起算好了……”
“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行吧……”
人啊,终究还是躲不过命运。
命运或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忘记降临到我的头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