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坐在电脑桌前的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学校里向我们社团投稿的人越来越少。
因为我拿到手的纸质稿件仅仅只有几张了,好在这还是经过一顿筛选之后剩下来的。
可是这个情况持续下去,那么稿件筛选存在的意义都可以没有了啊。
“怎么了?发现有意思的文章了?是很黑暗的黑童话吗?”一旁的惠容学姐被一副震惊表情的我吸引了过来。
“你看这些稿件的数量。”我向她递出了手上的那堆纸。
“一、二、三、四……四……”
惠容学姐接过之后开始像小学生一样数起了数。
但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怎么数都只有四张纸啊。
“你确定就这么多?”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问。
“嗯……”我迟钝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稿件这么少,是人们不投了,还是审核太严了?”她一边认真的问道我,一边关掉了刚打开的游戏界面。
“是没什么人投,我每天都去楼下邮箱取稿的,最近发现投的稿件越来越少了。”
“没事的,还有几个月,除去考试和放假……时间还多的很……只要有人投稿,总做得出吧。”
虽然我口头上这么说,但我不是乐观派。
我的心里这无法保证事件的结果会那么顺利,甚至已经开始失去自信心了。
“我联系一下小雅,让她过来和我们商量商量。”惠容学姐拿起手机,用社交软件向路雅静发起了消息。
路雅静答应会赶过来,在等待的那段时间里,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覆盖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仅在人生中第一次加入了社团,也和社团内各成员有着共同努力的目标,所以我能感觉到自己背负着重大的责任。
但这份责任不仅包括对整个社团的,也有路雅静个人的那一份。
因为她愿意相信我能干好,所以才分配了当下的任务给我,所以我不能辜负她的期望。
路雅静学姐赶到办公室之后,我们三人进行了一阵商讨,结果没有拿出丝毫有用的对策。
我们提出的方案有很多,比如说,积极投稿可以拿到很多奖金之类的。
但是鉴于我们的社团又小又穷,而且做校刊的比赛又不一定能获胜拿奖,所以这个方案无非是在给我们增加经济负担。
我们三个人坐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最后变得一言不发,大眼瞪小眼。只不过路雅静学姐的眼里仍有一丝深遂。
“啊,好烦啊,不想了。”
惠容学姐说完后像个死人一样肆意的躺在椅子上,身体顺着椅子背滑下来,成了一根大面筋。
“感觉我大脑的灵感已经被成功榨干了。”
我也疲倦的趴在电脑桌面上,变得毫无生气了起来。
“你们两个别这么快就气馁了。”路雅静学姐说,“办法总是有的,今天没想到,明天再想也一样嘛。”
“好吧。”我回到。
“陈凌枫,反正没有什么稿子,这两天你就趁机休息一下吧。”路雅静学姐关心的说,“干了这么久也累坏了吧。”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惠容学姐这时候忽然站起来说,随后便走出了办公室。
一下子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了,这就是所谓的“独处时间”。
“今,今天是星期一吧。”我挠挠头,明知故问道。
“是星期一。”路雅静微笑着说,“上午我们两个班还一起上过体育课呢。”
“有,有吗?都过了大半个学期我还没看见过学姐一次呢。”
其实我每次都能看见她了,只不过因为莉雅跟在身边的原因,所以不能轻易的去打招呼。
“小枫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跟姐姐说吗?”她很快就看穿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姐姐……请问周末有空吗……”
“有哦。”她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语气里所携带的坚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姑……姑且算是我妹妹的愿望吧……她……她想这周末邀请你到我们家里去玩呢……”我吞吞吐吐的说道。
“当然可以了。”
这时她脸上的那副笑容几乎已经不能单单用兴奋来形容了,但我还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她在拘束着。
她内心的真实情感我不得而知,但发掘出来的话一定会很可怕吧。
“咔咔。”
耳边传来清脆的断裂声,我急忙寻声看去,发现惠容学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框边。
她正在用手抠着木质门框上面裂掉的部分,并不断掰坏从里面弹出来的木质结构,给人一种她是破坏狂的感觉。
“放心吧,我才过来,什么都没听见呢。”惠容学姐仔细的打量着我说。
我和路雅静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中止了对话,为此我们只是作为调侃,分别朝对方笑了笑。
“看看需要我离开,你们才能说下去呢。”惠容学姐继续道。
“不用了,我也该回教室了。”路雅静学姐说。
“好,好吧,我也回去了。”我也有些不情愿的说。
按照我的计划,我本来应该在邀请完成后,大胆的向路雅静学姐询问她家庭的事,可看样子应该是没辙了。
2.
星期一是班主任的晚自习,他往往会趁机给我们讲解一大堆数学题目,所以放学之后黑板上是满满的数学公式。
恰巧今天轮到我值日,李老师还偏偏指名让我擦黑板。我名正言顺的留在了教室,并让平常都和我一起出校门的莉雅先走。
擦完黑板后,整个年级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楼梯间和走廊上只会偶尔传出几阵人声。
这时候……
“陈凌枫!”
某人用震天撼地的声音,叫到我的名字,加上地处空旷的教室,结果不想而知了。
“大姐,我不欠你钱,你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啊,那么用力喊是要吓死人啊。”
我放下手边的黑板刷与抹布,象征性的拍了拍手,示意大功告成。
“嘁。”她满不在乎的说,“快点陪我去办公室拿东西,中午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
“路雅静那里不是有备用的钥匙吗?”
“她们A班还在上自习啊,不方便去找。”
“好吧好吧,你先出去,我关个灯。”
关好了教室前后的灯,我无奈的带着这名整天只会大大咧咧叫喊的大姐去往活动楼。
夜晚的活动楼气氛尤为诡异,由于夜深人静加之几乎没有人在这栋楼里,所以阴森和不安感会不自觉的笼罩在心头。
更别说校内还有各式各样恐怖的都市传说流行着。
刚没走进大楼内两步,我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了那些传言。
“流着血的书籍和吃人的盆栽……”我缓缓的说出那些传说当中的“主角”。
“你小子别故意吓人好不好。”
我的话还未说完,身边的人便有意见了,她揪着我的耳朵,不友好的提醒到我。
“我只是提了提而已啊。”
“现在这个气氛都怪怪的,你就别去提那些东西啊。”
“你还知道什么叫吓人啊,之前在教室我的心脏差点都被你吓出来。”我驳斥到,“在空无一人的室内被突然叫自己的名字……”
惠容学姐这时用另一只手,从后方揪起了我的另一只耳朵,似乎是火气上来了。
“姐,错,错了,同时弄两只耳朵的话很疼的。”
此时一个苍白的身影如幽灵般从我们身边走过,同时脸上挂满着憔悴。
那一刻,我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而我身后的人也放开了手。
“幽灵”回过头轻轻的扫了我们一眼,嘴角还夹带着诡异的笑容,最终走出了大楼。
“她……她是谁啊,学校里还有这么吓人的职工吗?”
惠容学姐一边问到我,一边悄悄的将自己的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图书管理员。”我说。
“我们学校还有图书管理员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向我连续抛来疑问,让我也滋生起了恐惧的心理。
“本来就有好不好,你一个不良又没去图书馆。”我不那么坚定的说道。
“不,不管那些了。还是让我快点把东西拿到,早点回去,我一点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惠容学姐推着我就向楼梯走去,我的脚步根本跟不上她推动的力道,最后鞋子底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磨热了。
后来我们像做贼似的跑上了社团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又被逃窜的老鼠给吓了一大跳。
“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和我一样胆小啊。”惠容学姐在我给办公室开门的时候吐槽到。
“哦,说起来,你不是‘大姐大’吗?居然和我这个高的学弟胆子一样大呢。”我毫不拖欠的把吐槽还给了她。
不过,又发生了什么,我也不需要再多讲言了,总之就是很疼是了。
硬要说的话,就是常人理解不了的疼。她的手掐人时就跟钳子一样,为此我还怀疑过她是不是钳子成精变的。
真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掐人都那么痛。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真的有点怀念被女孩子掐的感觉呢。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拥有某种奇怪的属性,而是……
小学的时候,两个妹妹既骂不过我也打不过我,如果我在什么方面惹她们生气了,她们就会用掐我的方式来还击。
同桌的女生也会因为一些琐事将手伸过来掐人,尽管她们根本就没惠容学姐弄得这么痛罢了。
关系差的两人其实很少会吵架动手什么吧,大多数时候都是互不不理睬对方。
所以每天被惠容学姐掐来掐去会不会是一种间接表达接纳的方式?
刚这么想,对方便投来不讨好的表情,甚至满脸的厌恶。
“开个门还磨磨唧唧的看着我干什么,钥匙都插错了。”
“靠。”我急忙拔出锁里的钥匙,在一大堆钥匙串中重新挑选着。
“小雅对你可真放心呢,什么钥匙都放在这里。”她这时说到一些奇怪的话,“也许……只是想摆脱一下‘社团长’的身份吧……”
“什么?”
在我问话时,门已经被打开。她使了个眼神又拍了拍我,示意我管好当下的事就好了。
尽管每天有许多时间花费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但是到了夜晚,这种小黑屋所散发出的阴森感一点也不比外面差。
“咔。”
我将挂灯打开,惠容学姐也快速的走到电脑桌前拿起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原来是钥匙啊。”我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不拿出来比较好吧,弄丢了很麻烦的。”
“这种小事也用不到你教导我。”她走出来略带气愤的说。
“只是有点在意而已了……”
“闲事就少管点,容易招惹人还遭罪,知道吗?”她朝我甩了甩手上那根钥匙说。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实际发生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声响从我们脚下那层厚厚的混凝土地板传来。
“叮,当当当当——”
听到那声音,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四肢都开始打颤。
“什什什……么声音。”惠容学姐露出了和我差不多的表现,脸色也变得苍白。
“鬼知道。”我咽了一口唾沫说。
还没来得及思考,一模一样的声音再度传来,声响比上次更大了。
众所周知,声音是具有能量的,这次声响的传递甚至让站在地板上的我感觉到了震动。
“不,不会跟校园里的都市传说一样吧……”惠容学姐紧张的看着楼梯间说。
“难道是那个……”我也把目光投向了那里。
学校里最近流行着“活动楼夜晚会发出怪叫,同时会有奇怪的东西四处游荡”这样的都市传说。
我们这么看着楼梯就是为了警惕所谓“奇怪的东西”。
可是傻看了半天,等来的只有一阵从走廊刮来的西北风而已。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我提议到。
“不……不能走啊,你傻吗,声音的来源可就在楼下啊……”惠容学姐一只手抱在胸前,颤颤巍巍的说道。
“世界上才没有鬼怪呢。”我坚定的说,“作为虔诚的唯物主义者,我相信人们恐惧的只有恐惧本身而已。”
虽然我表现出毫不畏惧的气势,但也不妨碍我内心产生出害怕的情绪。
只不过这种情绪,没有身边那人明显罢了。
“可,可恶。”惠容学姐忽然表现出极大的不甘,“不就是什么鬼魂吗,我们又没做什么缺心眼的事,它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
“那就走吧……”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
还没反应过来,我的手腕就已经被她抓住,整个身子都开始倾斜。
这家伙拉着我就跑了起来,丝毫没在意我的感受。由于速度过快,加上很快就开始下楼梯,我几乎很难保持平衡,腿也没找准着力点站稳。
可偏偏,我就这么拖着腿被她拽下楼,难度不亚于任何马戏团杂耍,一阵下来我脚踝都抽了筋。
来到二楼之后,她终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由于惯性的原因,我径直向她的方向扑了过去,几乎毫无保留的把她顶在了墙上……
伴随着剧烈的撞击,我的双手狠狠的摁在水泥墙壁上,冰冷又刺痛的感觉顺着皮肤和骨头传递到全身。
眼前这个虽然作为学姐,但又比我矮上一丢丢的女孩正处于我宽敞的怀中。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因为她并没有做过激的反应,相反还把无处安放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这是我第二次对一个女孩使用“壁咚”,尽管是始料未及,且不可操纵的,甚至主要责任都不在我这边的,可我仍产生了巨大的负罪感。
“抱,抱歉啊。”我第一意识便是向她道歉。
“没,没事。”她低下头用刘海遮挡自我的视线,轻声的说,“刚刚是我太激动了,只想着带你逃掉……”
我注意到,她从耳朵到脸颊的地方通通像染过一般,在昏暗的走廊灯下呈现出暗红色,而我的身体也不自觉的发起了热。
楼层内那些刺耳的声音仍然不断的传来,不过我的心思就完全不在那里,进而也没有产生恐惧。
我想的是……她为什么不松手呢?
搭在我双肩上的手越抓越紧,像是想从我身上剥离一层肉,身穿的校服也因此开始变紧。
“大姐,别抓了,我的肉不是橡皮泥,很疼的啊。”我放下搭在墙壁上的手,想要去拨开她的手。
这份挣扎似乎有些多余,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在听我的话。
待到耳边那些杂声静下来时,能明显听见水滴落地的声音。
一滴,两滴,最后全部哗啦哗啦的落了下去,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像极了『那时』的我。
不知道她的内心产生了怎样的痛楚,更不知道产生的原因。
但我知道,我没有理由去安慰她,更别说像路雅静抱我一样把她抱在怀里了。
令人恐惧的怪叫再也没有传来,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我想我能给她的,大概只有宁静的陪伴了吧。
理由?因为……她是和我要好的学姐。
这是最好的答案了。不拖泥带水,也不会给人误会。
“啊——”
扭曲的嘶吼从她的口中喊出,抓住我的双手也越发的用力。
抱歉啊……
我在心里说道。
学姐你有什么难过的跟我说就好了,不要埋在心里。
我很清楚,她什么都听不见。
我……真的是胆小啊,不仅害怕着那些都市传说与怪叫,甚至连询问出喜欢之人难过的缘由,和安慰安慰怀中哭泣的女孩这些小事都不敢做到。
要么一事无成;要么勇往直前。
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这样的道理。
实际上我总是唯唯诺诺,既不敢前进,也害怕退一步就回不来了。
抱歉啊……
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希望你能够好受些吧。
3.
夜间的风越来越冷,让人极其的怀念被窝里的温暖。
还好手间握着暖和的瓶装热咖啡,能给身体带来些许的温暖。
“咕噜咕噜”的声音从附近传来,我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发现一名眼圈红肿的高马尾少女倚在她的红色电瓶摩托车旁。
那个家伙似乎把热咖啡当作酒了,想借咖啡消愁什么的,所以才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
“怎么了?不喜欢喝吗?”她扔掉喝完的咖啡问。
“没那回事,只要有人给我买咖啡,我都很喜欢喝。”
“好随便。”她双手交叉说道。
我拆开暖手的咖啡,往嘴里泯了几小口。
“唉,我们市里有这种卖热饮料的机子真好。”惠容学姐说,“好多城市都没这样的机子,有些冬天卖的饮料还是冷的。”
“你去过很多城市吗?”
“放假的时候不想在家里面闷着,就四处走走呗。反正什么深圳广州这些大城市我都去过,再远一点什么上海北京我也去过了。”
天哪,你就是所谓别人家的孩子吗?才十六岁就已经跑了祖国这么多大城市了。
反观我……
“真羡慕啊,说起来,我连周围有啥乡镇都不知道呢。”我有些自卑的说。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她说,“只要拉上几个朋友带上钱,想去哪就去哪,也不用担心不能受到照顾什么的。”
“朋,朋友啊……”
“怎么了?”
“我想早点回去,不然我家里人会有些担心我的。”
“那快点上来吧。”她拍了拍摩托车的坐垫说。
之前在活动楼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所以没赶上末班公交,不过好在眼前这名学姐有着自己的摩托车能够送我。
我这时才注意到,之前那串落在办公室里的钥匙就是这辆摩托车的钥匙。
而且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学姐会把钥匙随意的放在外面。
女生的校服不像男生的有裤袋,只有胸前的两个小口袋。她的校服因为尺码不对的原因,穿在身上会显紧,如果把钥匙放在那个口袋里,会……
“别发呆了,赶紧上来。”
惠容学姐这时已经坐上了摩托车的驾驶位,不厌烦的催促到我。
“学姐,为什么你不买大一点的校服,这身衣服穿着很不舒服吧?”我一边坐上车一边问道。
“你这人烦死了,老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果然还是像她说的那样,多管闲事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会惹人烦躁。
别人自己的生活,我想我还是不要插手好了。
“抓紧了。”她大声的强调到,“你掉下去我是要负责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的。”
引擎突然震动了,车子也随之向前挪动,但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它又停了下来。
驾驶者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她握着车头的把柄,整个头都埋到了显示栏以下。
“还好吗?”我问。
“不要管我了!”她大叫道,并松开一只手捂着脸,“像那时候一样就好了……什么都不要说……”
“好……好吧。”
我看着远处星稀的街灯,内心深处的苦闷如同海潮袭来。这不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无奈,所以我也不会觉得有多难受。
只是总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绞”起来了一般,如同被无数的缰绳所束缚,失去了自由。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如同浩瀚银河已经上演完了它的故事,我终于回到了家附近的街道上。
下车之后,她叮嘱我不要把今天的事向外传出去,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不带多余的声响。
甚至连告别也没有。
“呼。”
我朝外吹出一口暖气,眼前很快充满了水雾,模糊了四周的光线,让它们变得朦胧无比。
真想多迈出一步,纵使本来就是多管闲事。用我的真心话来说,就是——
理由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吧。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那个勇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