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给我打的电话?”她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
“是我。”航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在我身边坐下,玩味的看着面前的她,在等待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而我只是僵硬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或许我才是那个被他们玩弄于手掌之中的玩偶。
“我已经来了,可以说你的条件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航慢慢的又点上一支香烟,看着面前的她,残忍狰狞的笑容浮上他的脸颊,如雄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直指人心,仿佛会将对方的灵魂肢解。
站在他面前的她沉默着,睁大双眼,迎着他的目光,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寒冷,亦或者是恐惧。
“如果你现在后悔,想回去,我也不会阻止你的,他们也不会的。”航轻描淡写的说着,轻点着食指把烟灰掸到地上。不知不觉间,我僵直的双腿向前迈出了一步,
“你……不该来这里。”
她终于看向了我的方向,然而我却从她那冷漠的双眼中找寻不到自己的倒影。她是真的看着我的吧?就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的吗?
“我,还能去哪里呢?”
她凄凄一笑,解开了腰带,慢慢褪下风衣,风衣下是一件惨白惨白的高领连衣裙。航一言不发的,一双眼睛狠狠地盯在她身上。她伸到领口的双手有些颤抖,那苍白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她狠狠的咬住嘴唇,双手用力一分,胸口的排扣崩开了,露出了洁白的胸膛。航斜靠在椅背上,夹在手指间的香烟始终没再递到嘴边,还是那样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直到她扯下自己身上最后的片履,赤身裸体的站在我们面前。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裸露着的肌肤是洁白的,带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炫目的光彩。她并没有将身体蜷缩成团,也没有做作的伸手遮挡,就像平时一样,带着那些一如既往的端庄,即使是一丝不挂的面对着对她恨之入骨的男人,仍然维持着应有的仪态。
“接下来呢?”她挑衅般的看着航。航看呆了一般,才注意到手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到了终了,于是又点起一支,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去。她没有任何的迟疑,向我们的方向走近。直到走过我的身边,她抬起头看着我的脸,看着我举足失措的表情,笑了,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笑容,有些危险,带着勾魂摄魄的魅惑感。即使如此,我也无法转移开我的目光,她仿佛就在我的注视下,一直对着我笑,笑着走到航的身旁,分开双腿在他的面前坐下来,柔若无骨的手指滑进他的衬衣里来回抚摸着,甚至慢慢解开他胸前的纽扣,趴在他的胸膛上贪婪的亲吻着、舔舐着,就像我在酒吧和小巷深处见到了那些最为不堪的**。而我,竟然会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
如果只是为了激怒我,让我更加的厌恶你,那么你成功了。
“够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拽到地上,连一眼都不想再看,“滚!你给我滚!”
她的身体还是那么轻薄,轻飘飘的仿佛一片树叶抖落在地,散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脸颊,她挣扎着颤动了几下,就安静下来,安静的仿佛连呼吸都失去了。那一个瞬间,我竟然无法克制的想看,想知道现在的她究竟是怎样的一副表情?还是在继续着刚才的微笑吗?
“樱庭小姐,我们才刚开了个头而已吧。”坐在椅子上的航站起来,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索性将衬衣上剩下的几个纽扣都扯开,手指间的那支香烟还在燃烧着。他缓缓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揪住她的头发,强迫着她抬起头来。我看到了什么?眼泪,是的,还有屈辱、悲伤着的表情。那仿佛一把尖刀狠狠的扎进我的心里,疼痛,鲜血汩汩的流淌着。
“还是说,大小姐你已经想结束了呢?”航似乎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像个孩子一样得意的笑着,将手中的香烟在她的后背上按熄。
“唔——”她低沉的闷哼了一声,身体却因为这骤然袭来的痛苦痉挛着。然而这阵疼痛却止住了她不断滑落的泪水,再次换上了那刚刚走出电梯时的冷峻,她费力的张开已经冻得发紫的嘴唇,轻声说道,
“只要你能记住你答应我的。你想要的,无论什么,我都会给你。”
她朝着航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凑上来,吻上了他的唇。我心里钝钝的疼着,想要痛呼,想要哭泣,该死的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早该知道的,那天之后,就在我朝着她开枪的那个瞬间,什么都改变了,无论是我们之间那些微薄的感情,还是所谓的命运,都走上了一条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道路。而所谓的结局,也就变得越来越难以猜度。到这里还能够叫作童话剧吗?我们还能上演出一个不太悲伤的结局吗?
记不清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了那个空旷的射击场,所有的细节都恰到好处的被遗忘。无论怎么努力也拼凑不出半点。只是从一个口风并不太严的下人那里打听出来了事情的梗概,原来无论是樱庭家还是樱庭叶都已经沦为了航手中的一个玩物。其实,所谓的前因后果不用打探,也能猜想得到。航说过,会得到她。他说到做到,那么,他也会像摧毁其他女人一样毁了她吗?
航的仇恨需要缓解,需要发泄,也许哪天那些仇恨都发泄空了,他就会变回原来的那个航了,那个时常微笑着的阳光少年。那么她呢?在他的仇恨发泄中,她会变成什么样?一具空荡的尸体还是一摊流着鲜血的内脏?
懦弱的我在这个时候竟然选择了逃避。我不想,也不敢去想。来吧,一起深深地坠落吧。
此后的一个星期,走廊里再也没有陌生女人的尖叫和哭喊声,只有在深夜的时候,能听到一些若有若无的呻吟,或痛苦,或欢愉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如果航不愿意说,我更有理由去逃避。
“这是地下室的钥匙。”出乎意料的,航居然主动和我谈起了她的事。
“地下室?”我还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想见见你。你其实并不想见她吗?”航摊开我的手心,将钥匙放下,继续说,“爱她吗?和我相比,她更重要吗?只要你承认,我就会把她给你,然后随便你喜欢。我也绝对不会伤害她的家人。”
“……”注视着手心里的钥匙,许久,我将它丢向庭院的草坪,有些气恼的声音却哆嗦着,“莫名其妙!”
钥匙虽然丢掉了,但是“地下室”这个词却在我心里埋下了根基,无法避免的,无法控制的,总是会想,无论是清醒着,还是在熟睡中,都会看到她那曾经美丽的双眼空洞着,不断地泣出鲜血。我试着让自己去想她、她父亲对自己的伤害,甚至拿了笔纸记录下来,一遍一遍的诵读着,对,他们想要杀我,想要挖了我的心脏,他们想要杀死航,害的航一直如此痛苦,她用谎言拆散我们,用身体用言语麻痹我,引诱我,她……但是她,是那样深爱着我。
终于有那么一天,我还是抵抗不了,无论怎么挣扎,也还是着了魔一般走回了那条属于我的轨道。在她和他安排好的剧本中,上演着最为可悲的闹剧。穿过漫长的走廊,我走进了漆黑的楼梯间,回转楼梯的深处传出一些细琐的声音,无法辨认。走到楼梯的尽头看到一扇破旧的木门,门那边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清晰,就连里面的对话也能够清楚的听到。致使我的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破了嘴角,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就在我试图忍耐着转身离开的时候,木门却不合时宜的打开了,站在眼前的还是那天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叶月先生?要一起去喝杯茶。”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是有些惊讶的,接着就立刻挽起我的胳膊,想要带我离开这里。我将他推搡到一边,还是抱着那种想要折磨自己的心情吧,既然已经无法救赎了,就一起堕落到深渊的底层吧。不过至少,至少要将她……
地下室的灯光是昏暗的,空气中漂浮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中间是一张宽大的方桌,方桌周围是一堆杂糅在一起的肉体。我抽出枪对着天花板连开了几枪,那些肉体才四散开来,只在方桌边缘留下了一个白皙单薄的、布满了伤痕和污浊的躯体。熟悉的侧脸,我却不敢走上前去辨认。那空洞的眼神,还有凄苦的笑容,有些嘶哑的声音,轻轻喊着我的名字,
“信……信,我想你……”
那一刻,我彻底失控了,就像当初陷落在她那个甜蜜的亲吻中,想要抛弃所有,只想着她,满脑子只想着她,什么都遗忘了。我走到她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包裹起来,紧紧搂在怀里。不会,以后再也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无论是要堵上性命还是什么,我都要,我都一定要……
突然间,我觉得全身燥热的愤怒开始下降,慢慢的变得冰冷。因为我看到了航,他从黑暗的深处走出来,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打了一个寒噤。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的那些仇恨并不是朝向着她的,而是我。无论是再次相遇还是摧毁樱庭家,都是为了折磨我,为了让我发疯。
“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无论如何,都想要带她走吗?”他抽出手枪,指向我。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抱着她的双手,转过身就走。
“回答我!信!”
随即便是枪响,那个时候,我的身体抽动了一下,我以为马上我就会失去所有的痛觉,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但是我的心里仍旧剧烈的疼痛着,并且越演愈烈,我有些惊诧的转过身,看到航的枪口顶上了他自己的太阳穴,他左边肩膀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告诉了我有关于枪声的答案。
“信,还是我更重要些吧……你多少还是在乎我的吧,在乎我的生死……”
最后有印象的只有这样一句话,带着痛不欲生的乞求。我失去理智的嘶吼着,眼前一黑,身体真的跌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PS:迟到的日更
昨天通宵,下午刚刚清醒过来,于是写下了上述文字,有错别字的话还请大家多多谅解。自己只看了一遍。
唔。。。然后,筋疲力竭的继续爬去睡了。
所谓的日更啊,简直是自虐啊!
啊,对了,小小预告。下一篇章,就是女主的第一篇章了,啊哈,某布等了很久了,这个天蝎座的腹黑女,来吧,让互虐来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