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泉合上了手机。边继续着那个微笑,边缓缓向我走过来。他的皮鞋踩上地板,跨过那具尸体,离我越来越近,没有一点声音。几乎在每一个昏迷过后的早晨,我都能见到他这样惨白惨白的笑脸,就像是一张小丑的面具,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邪魅和诡谲。但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害怕,不,那应该叫作恐惧,是一种死亡迫近的恐惧。从来,我都没有过这样的恐惧感,死亡,似乎从来没有在我的脑海中形成过具体的概念,即使是在朝仓航身边被虐待、被殴打的时候,我也十分肯定的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杀死我的,就算是意外也绝对不会发生。因为很明了,于是仰仗着他的自以为是、他的愚蠢,开始了现在这样的为所欲为。
但是,那个时候,我几乎可以肯定,竹井泉是想杀死我的。
他站在我的面前,深褐色的眼眸中闪烁出一种兴奋快乐的神采,接着他就像平时的每天一样向我伸出手,然而我的身体就像是脱离了意识一般,或者该把那叫做是一种条件反射。突然间,以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速度躲开了他的手掌,绕过他的身侧拼命的向门口跑去。不过,我并没有跑很远,他便一把扼住了我的手腕,然后一个坚硬的东西狠狠地砸向了那只手臂的肩膀,伴着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之后,我那一侧的身体几乎都因为这阵疼痛而微微的麻痹着。
“难道说给你的惩罚还不够吗?”
已经确定我不会再继续无谓的挣扎了,他用乌黑的枪口托起我的下巴,玩味般的打量着我,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强压下已经涌到喉咙口的呻吟。
“真是可怜!”
他咂着嘴,摇了摇头,扯着我的手臂,硬生生的将我拖进了浴室,不顾我的挣扎和反抗脱掉了我身上原本就少得可怜的衣服,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摁在浴缸旁边,打开了手边的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脸颊,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伴随着身体上那些令人窒息的疼痛,以及死亡迫近的恐惧,我终于哭喊着惨叫出声。
“很疼?”泉关上了水龙头,坐在我身边,脸上得意的笑,就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孩子,“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什么是疼痛了。”
“唔,咳,咳咳咳……”我扶着浴缸的边缘,剧烈的咳嗽,想借此来清除刚才呛进鼻腔里的冷水。这个时候我并不想笑,也根本笑不出来,那被死亡和恐惧压迫崩溃的神经绝对不会因为他这样一个纯净表情就相信刚才的所有都只不过是个低劣的玩笑。
“你不是一直在期待着吗?这样的结局。”他说着伸手过来抚摸我的脸颊,又一次,当他那冰冷湿润的手触及到我的肌肤时,我的身体立即条件反射般的躲开了。
“呵呵,”泉轻笑着,扯过我的一缕头发轻轻的抚摸着,送到自己面前暧昧的轻吻着,“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害怕?你刚才是真的以为我会杀死你吧?”
“恩。”我知道这个时候逞强和嘴硬都没有一点用处。
“这是我见到你以来,看到你露出的最有趣的表情。很久以前,我就一直想这样做一次试试,看看你究竟会露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现在你看到了,满足了?”我的呼吸已经调整了过来,我一把打开他的手,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脚瘫软的没有一点力气。身体倾斜的跌了一个踉跄,还好泉眼疾手快的撑住了我的身体,
“如果真的会有那么害怕死亡,就不要招惹他们。”
“谁?”
“Just killers!”
泉只是点到为止,丝毫不去顾及我质问的眼神,满不在乎的站起来将浴缸放满了热水,又伸手试了试水温,然后将我抱进浴缸里,温柔的清洗着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洗发露的味道很香甜,流进眼睛里却又是火辣辣的疼。这样的感觉好熟悉,就像是很久以前的时候,加贺也是经常这样温柔的将我抱进浴缸里,给我的头发倒上洗发露,轻轻的揉搓着。
“喂,只是吓唬了你一下,不用哭吧。”
“是洗发露进到眼睛里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因为见不到他就让你那么痛苦?痛苦到想要毁掉自己吗?”
泉用干毛巾擦拭着我的头发,抚摸着我的脸颊,我却不再害怕了,
“你知道的,没有他,我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是生存的理由。”
“但是,即使没有,也一样可以生存的吧。因为你还没有放弃,不是吗?如果,刚才掐着你脖颈的人不是我,是他,你会不会心甘情愿的闭上眼睛呢?”
泉说着凑近过来,我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去看,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申辩。
的确,直到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错了。或许,在叶月信的心里,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或许,我所做的一切,本都是无意义的事情。但是,那些个悲伤着的眼神和表情又不像是虚幻着的。我真的看到了,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能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任谁都会觉得这样的我很愚蠢吧,一定比朝仓航还要愚蠢吧。
PS:今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把前天写了一半的稿子接着写完,刚刚才看了一遍,修改了下。不知道还有多少错别字是某布高度近视的眼睛没有看出来的,总之大家多多包涵。最近更文可能不太稳定,但是一定会写下去的。谢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朋友。因为你们,某布写的很欢乐,每次写文发文的时候真的都是很欢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