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吧。”她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又叼起了香烟,慢慢的抽了一口,随着吞吐而出的烟雾,才继续说下去,“是的,你就是我的替代品。每一张位置重要的牌后面都有着完美的替代品,以备不时之需,也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有打算信任我。毕竟我只是个令人不齿的情报贩子。当初我父亲车祸之后,我就加入了JK组,他主动找到了我,向我买取JK组的相关情报,我们的交易持续了大约一年的时间。后来我的上司找到我,对我说他知道了所有我在黑市上的情报交易,他说,我不会杀你,也永远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但是,你要答应我,从现在起离开这里,并且永远不再踏进这个世界半步。之后不久我便以‘心肺功能异常’而被调离,同期被调离的还有明石拓也,也就是你见到的久川滕海。”
“没多长时间,他又在札幌找到了我,这次带他来的是拓也,我才知道原来拓也早就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一员。于是,我也加入了。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他开出的价码很高,而且工作也很清闲,开家酒吧做情报、信息中转而已。不过,这样的平静大约只持续了不到半年时间吧,他来酒吧找我对我说,当年庇护我的那个上司已经死了,说他会创造机会让我重新回去。我拒绝了,原因也很简单,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再以后你就知道了吧,就是那么巧合,他找到的你真的患有‘先天性心肺功能异常’,然后纹上纹身,年龄相仿,加以雕琢……”她看向我这里,莞尔一笑。
“可是,JK组那里有你的资料吧。”
“的确,JK组的资料库里每个人的资料都是一个词条,离开了或者死亡的人的词条就会变成灰色,无法进行修改,然而照片却能够轻易覆盖的……况且,如果是你的话,整容也不会太复杂,毕竟是和我一样的天生丽质啊!”
“这些……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并没有多久,大约就在你出现前的一个月吧,听拓也提起过。他说,他要去确认,他说,他不相信那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还说,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替代品的话,就由他来摧毁。结果,你也知道了吧。喜欢上了作为替代品的你,那也是他应有的下场吧。”她丢掉香烟蒂,眉宇间全是嘲讽的笑意,“在我第一天,看到你装着拓也的那张名片时,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这对你来说很容易啊……”
“你真的以为对我,会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她缓缓地向我走过来,没有笑,那个表情很悲伤,她的手触到我的脸颊,带着一种淡淡的温热,很舒服,却也疼痛。
“对不起……” 我被悲伤哽住了咽喉。她捧起我的脸,说,
“傻瓜,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啊!”
突然她皱紧眉头抱着我向双人床与窗户的狭缝倾倒下去,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如同鞭炮一般密集连续的枪声,吊灯“砰”的一声被粉碎,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
“他来了?”我从真寻的臂弯里探出头来,说。
“嘘——”她把手指压在我的嘴上,仔细的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然后,轻声对我说,“我数一二三就从窗户跳下去。”
“等等,我认识他,让我和他谈谈说不定……”
“别废话,你想被打成筛子吗?一,二,三!”我几乎是被真寻从窗口丢了出去,在跌下窗口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口,并且向我们的方向奔跑过来。
随后就是清脆的枪声。
后窗下面是一片蓬松的柴禾堆,我刚重重的摔在木柴上,就被真寻那钳子一般有力的双手拖到了木柴下面的洞穴里。原本以为只是两人容身大小的洞穴,结果,真寻伸手一拍墙壁,我们的脚下便出现了一个四方形的槽口。
“喂,快进去!”
推搡我的同时,真寻也一同跳了进来。这四方形的通道槽的侧壁并不光滑,也不算不宽敞,她紧紧地搂抱着我无限的向下滑。大约就这样向下滑行了十来米,我们终于再次跌落进一个更加漆黑的洞窟。
“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想按亮手机上的电筒,真寻却一把摁住了我的手腕,不过这次她的手明显没有用太多的力量,只是轻轻的握住。
“这里面蝙蝠很多,光会惊醒它们。如果它们胡乱飞起来,那可就糟了。”
“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跟着我走,这通道通到后山,先从那边出去,坐在这里等死可不成。”她说着在这黑暗中摸索着站起来,刚站起来的身体却重重的抽搐了一下。
“你怎么了?”我顺势撑住了她的身体,就在我的手指触到她身体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阵温热的粘稠,“喂,你……”她受伤了?这就好像是我最初胡思乱想的那些个场景一样,只是在这样的漆黑中,我看不到她脸上的微笑,也看不到我手掌上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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