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我独自坐在床上,发愣。
这几天仅仅只是礼仪的训练,比起之前来说轻松了许多。
只是…
“闭嘴!”
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捂着自己的耳朵,将脑袋埋在膝盖里。
这几天,除了那些矫情的礼仪训练意外,那些诡异的语言也在不断的在脑子里重复,以及每个黑夜降临时的诡异。
黑夜中仿佛又一双眼睛睁开,它死死的盯着我,像是猎人盯着猎物一样。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它在黑暗中盯着我,它或许是想让我疯狂,让我变成怪物。
“它在靠近!”
恐惧袭来,心跳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止,呼吸也随之变得沉重。
“咕噜!”
我仿佛被拉进了水中。
窒息感,我就像溺水的孩童,拼命的舞动着四肢,希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然而等待我的不过是不断的下沉。
“谁能救救我!?”
我伸出自己的手,期待着有人来救我…
可是…没有人拉住我的手。
我明明知道,根本不会再出现光明…
所以,我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呢?
幻觉渐渐退去…
我捂着自己满是泪水的脸,坐了起来,脖子上传来阵阵痛感。
“没有任何人会愿意抓住我的手,我能做的…或许不过是苟活着。”
灰白色的发丝垂下来,遮挡本不清晰的视线。
现在…天亮了。
黑夜渐渐退去,空荡的地牢里照射进一束束米色的光明,令人无比向往的光芒。
我搬出了那间诡异的房间,而来到了新的牢笼,华丽的红色裙装和四周暗色的墙面格外的不匹配,格外的扎眼。
将灰白色的发丝挽到耳后,新的一天又来了。
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尚未愈合的疤痕,那是第一日留下的伤痕,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不要放弃,也不要沉沦。
“我必须活下去,也必须离开这里…”
我不想成为别人笼子里的金丝鸟,我只想平凡的当一只麻雀。
可我是他们口中的魔女,注定是人人得而诛之。
我奢求的东西不过是像一个人一样活着…为什么连这样的渺小的事都成为了奢求?
我渺小,懦弱,无能,我或许是他们口中的魔女,但是…我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的权利。
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身着女仆服的艾维出现在铁笼外,依旧是带着那对我厌恶的表情,对于她来说,和我呼吸同一片空气,或许都是污秽的。
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我已经很久没有安稳的睡过觉了——跟着艾维走向那礼仪教室,学习她和塞尔斯口中的礼仪。
临近黑夜,我回到那牢笼中,“丰盛”的食物正摆在一只脚的桌子上,一块面包,一碗肉汤。
这是这些日子的标准配置,不能吃饱,但也足够果腹。
那天之后,塞尔斯没有再出现过,我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玩具”,一只金丝鸟,即便是丢在哪儿再久,我也逃不掉。
是的,我逃不掉。
疲惫不堪的我很快吃光了食物,靠在墙边望着铁窗。
那橘黄色的光线开始扭曲…
前所未有的恐怖耳语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
昏黄的房间里,塞尔斯眯着眼睛,“看来时间已经到了…”
“为了加快扭曲的到来我可是下了不少本钱啊,千万不要让我失望魔女小姐。”塞尔斯为了加快扭曲,在蒂娜的食物里添加了更高级的魔药,虽然稀释了,但量却不少。
牢房里铭刻着能让人产生幻觉的符文,折磨她的精神,白天又将礼仪训练变得更加困难,让她无法得到充足的休息。
无法休息好,加上精神上的折磨,自然更加难以抵御魔药带来的灵视提升,最后…第七天的晚餐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路上,塞尔斯忍不住想要起舞,“神秘即将摘下面纱…”
……
“啊!!!”
那铁窗也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妖怪。
耳边的低语仿佛已成为了怒吼,他们掩盖了所以的声音,耳边几乎没有别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重复着,重复着,重复着。
我抱着脑袋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地面仿佛是一个永远无法到底的深渊,掉落着,不断掉落着。
等待我的是无限的绝望。
脑子仿佛被放进了水里,窒息,仿佛快要炸掉一样。
脑袋里不断的低语,烦躁感让我恨不得将耳朵捅聋,但就算是变成了聋子也无法阻止那些诡异恐怖的低语。
……
“嘎嘎嘎!”肩上的乌鸦叫得很难听,我有种莫名的悸动,看着那远处的城堡,哪里有什么在等着我。
“过去看看吧。”
身体的腐烂越来越严重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那个人。
“格蕾等着我。”我唯一极其的人,她是谁?我不知道,只是想在身体走到最后之前去瞧一瞧她。
……塞尔斯
铁质的栅栏变成了了一柄柄锋利的剑,牢房里的陈设已经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妖怪,真是可怕的扭曲,干涉空间的扭曲是闻所未闻的。
耳边响起了沉寂已久的低语,服下魔药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魔药的残余早已经被消化,我深知并非是她牵动了魔药的残余。
“扭曲提高了我的灵视?”低语令我心情烦躁,有一种冲动仿佛要冲破束缚,但我强压下这股冲动,“只要掌握了这种扭曲的话,那么…哈哈哈哈。”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渐渐的蔓延…
……
无限放大的欲望,我自私的愿望,我想要活下去。
我像破烂气的麻袋一样喘息着,身上传来诡异的感觉。
我睁开眼睛,看着手上仿佛有着灵性一般,蠕动着的肉芽。
恐惧再次如同潮水一样迅速的淹没了自己的内心。
我痛苦的抱着头,渴望自己见到的都是虚假的,但是耳边的低语,身上的肉芽,都是那么的真实。
恐惧,求生欲,两者在不断的纠缠着。
碰!
塞尔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他的手拍在铁质的牢笼上,发出渗人的声响,他脸上的笑容变得那么的诡异,若是之前只是渗人和恐惧的话,如今的他…像是一个残忍的怪物。
“扭曲的程度就才这么点吗?”他一手捂着自己的头,打开了门,走了进来,她抓住我,“不够,还不够,还要更强一些,只要再强烈一些,我一定可以看见更多。”
他的神情有些疯狂,一只手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