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粗略的数了一下，十六七个人，他们默默的跟了很久。我们面面相觑，没有多余的话语，我无法从他们眼中看见多余的感情，冷漠，贪婪，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们很显然是职业的，并不像我，面对战斗有着退却，有着怜悯。
一个人，面对一群人，我感到了一丝恐惧，我有信心杀死他们，却也没有觉得骄傲，面对眼前沉默的一群人，我也是沉默。
修鹨勒飞上了屋檐，静静的看着。
长长是呼出一口浊气，面对他们苦涩的笑了一下。
他们没有多余的废话，更没有给我多余准备的机会，手中拿着的西洋剑乏着淡淡的寒光，冰冷，挺直的想着我的小腹刺了过来。
第一页的光芒渐渐亮起，书页上的符文一个个的亮起光芒，逐渐扩散…
一瞬间…
世界停止了！
朝我冲过来的人悬在半空中，后方跃跃欲试的人也停止了动作…包括我的身体也停止了动作。
心中被疑惑和淡淡的恐惧占据，无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低语在耳边回响，女人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
“杀人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你应该不希望弄脏自己的手，对吧！所以…杀人的事情就让我来做，你继续当一个所谓正直的人…来吧！”
是尤雅！
我那个所谓的另一面…
她说得对，我确实不愿意杀人…
但是你和正直没有关系…我是害怕，害怕当自己亲手杀人之后…会变得越来越爱杀人。
蝙蝠侠为什么不想杀人…大概不是因为正义，只是他害怕自己变成一个弑杀的人。
我也不想…
因为我发现，当我第一次杀人之后，心里留下的除了恶心，竟然还有一丝丝的爽快和安心，那才是我正在害怕的。
我害怕失去自己…
我…果然，还是一个胆小是人。
“闭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呵呵，好吧，我会等着你求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听到一丝丝的懊恼，仿佛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一样，尤雅说：“你继续做自私的你吧！我会等你的，你还活着，我就不会消失。”
“我可不会求你！”
“我会杀人…但是不是现在，现在的我还不够…还不够能够控制自己…还不够坚强，也不够强大…”我在心里小声的说着。
“哈哈哈~”
尤雅轻笑一声之后，她的声音渐渐消失，耳边的低语依旧在徘徊，祂们可不会像尤雅一样，很快就褪去，他们总是纠缠不清。
书页无风自动，跨过第二页，来到了第三页…
时间重新流逝，剑尖距离我也越来越近，近在咫尺，只差最后一点点，就要刺穿我的小腹…
经历了一番心理活动的我，根本没有来得及施展第三页的魔法，而是选择了狼狈的闭上眼睛，接受疼痛的到来，反正也熟悉了疼痛。
两秒之后，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略微疑惑的睁开眼睛…
“管家”桑用力的抓着那把西洋剑，而剑尖距离我的小腹只有毫厘之差，就差一点了。
“啧！”
第三页的魔法顿时亮起，只是一瞬间，在手持西洋剑的男人的恐惧中，他损失了一条手臂…顿时满地鲜血！
但是…接下来才会是真正困难的！
“魔法师嘛？一起上！不要给她施法的机会！只要法师没有提前准备，他们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这样他们就会退却，看来我错了，他们的胆子可真大！
“你们可以试一试…”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其实并不擅长战斗，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安稳的研究魔法…
十六个人，减去一个受伤勉强算是失去战斗力的人，接下来的还剩下十五个，杀死容易…真的非常容易，人类的生命就像是气泡一样，很轻易就会戳破。
“一个小丫头…口气倒是真的一点也不小啊！”
我也没有看清楚是谁说的，对此我只能微微一笑，第三页的魔法杀掉他们很容易。
“风皇的逆鳞！”
这是算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魔法，即便是我也可以连续释放很多次，但是代价就是头痛，好长时间的头痛，而且也不好控制…先前我差点就把拿着西洋剑的男人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原本这么简单的魔法并不会被记录在天之书上，但是这个魔法很独特…修鹨勒就让我把它写了上去。独特在哪儿？我并没有研究清楚，修鹨勒也没有给我说过。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兄弟会那一次…虽然不是我做的，但却又是我做的。
记住的东西并不多，但也不少…是的，我对修鹨勒撒了谎。没有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
他们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而且他们明显是接触过神秘的人…他们知道我是魔法师之后并没有感到异常的恐惧，只有对我魔法没有丝毫准备感动了一瞬的疑惑。
“你退到一边去。”我对管家桑说，他捂着手，退到了我的身后。
三人人从我的侧面攻击了过来，六个正面，剩下的六个其中三个观望，其余的两人往我的另一面冲了过来。
一瞬之间的事情…
转瞬即逝，鲜血淋漓，小巷里面躺着十四个人…多数都是断手断脚，只有一个是被我失手杀掉的，对此…我无法感到抱歉。
如果没有足够好的医生，他们多半也无法活过今天。
他们的痛苦是我施加的，抱歉什么的的说出来…那又有什么意义。
我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人，我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后还是杀了人…”
我看着裙子上斑驳的血迹，脸上有些湿润，大概是溅到了某个人的血迹吧！现在我的脑子里有些混沌，似乎可以听到某个人的嘲笑。
“啪！”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合上了天之书，我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关山书的瞬间…
我背上感到了一丝冰冷，像是针管刺进我的身体，我可以感觉到那针管直接刺穿了我娇小的身体…
鲜红的是什么？
在滴落的又是什么？
全部都是我的血……
太快了，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短短一瞬间的事情…就如同我解决掉他们的时间一样。
好痛…好痛啊！
比起那疯掉的恐惧，直接的，可以清楚感觉到的恐惧…这种鲜血在流逝的恐惧差不了多少…
我好害怕…我害怕自己真的死掉…即便修鹨勒和库亚都说过我不会死，但是真的，我一点也不敢相信，我怕死，比谁都怕死。
天之书从我的手上滑落，一个模糊的身影落到我的身旁。
“抱歉…我其实并不想这么做，你看上去是那么多柔弱，那么的可爱，但很可惜你是魔法师，我只能杀了你。很幸运，你们命值钱…你的宝贝也值钱，所以再见吧！魔法师小姐…下辈子记得一点，没有足够实力之前不要彰显你的财力，还有请离我们这种人远些…也不要觉得掌握了有两种魔法就无敌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知道为何，我沾上鲜血的脸上再次画出了笑容，沾了一点胸口的鲜血，为自己添上了口红，扬起头对他笑着说：“是啊，是该再见了~”
当我从小巷子里走出来时，脸上的笑容早已经凝固，身上很多的血，有些是自己的，有的是别人的。
“平静了吗？”
修鹨勒落在我的肩膀上，猩红色的眼睛盯着我。
“平静了…也够了。”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深蓝色的天空，天空中挂着一轮淡淡的圆月，天边的夕阳却还没有退场。
胸口的刀子已经拔了出来，伤口也已经愈合，很快的速度，伤口的位置就变得如原先一样光滑。
管家提着还在滴血的西洋剑走了出来，每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
“去休息了一会儿吧！你的心已经乱了。”修鹨勒说：“可以疯狂，但是不要沦陷于黑暗…这只是建议。”
“嗯…”
……
小巷里，鲜血聚集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个血色的小湖泊，里面满是断臂，尸体的残骸，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血腥味弥漫在这里，食腐的动物从堵塞的下水道里钻了出来，泡在血泊里，抢食着尸骸。
在墙上，挂着一具诡异的尸体，身上插满了尖刺，是那些尖刺将他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挂在了墙壁之上，他的眼球凸了出来，即便已经失去了生息依然可以感觉得到他眼中的恐惧，嘴巴长得斗大，甚至可以塞下一个苹果…
无法想象他先前经历了什么。
鲜血还在滴落。
滴答！
滴答！
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月亮高悬于天空，洒下月光照射在他身上…
啪嗒！
他的身体发出来一声诡异的响动。
咔呲！
他动了起来…落到了地上。
地面上抢食着尸骸的老鼠们四散而逃，啪！他抓住了一只老鼠，开始往嘴里塞…
咯吱咯吱！整个小巷都是诡异的咀嚼声…
死者苏生！
半空中，一只暗鸦用猩红的眼睛注视着一切…它难听的叫一声，振翅起飞。
……
头痛，特别的疼！仿佛要裂开一样！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的敲了敲脑袋，痛死了…
“啊…这是哪儿？旅馆吗？我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的记忆变得很模糊…我想大概是因为头痛的原因。
我掀开被子，缓缓下床，感觉到了地面的冰冷。
这身衣服并不是昨天的那一身，有些大，松垮垮的，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块。
这里的景色有些熟悉，好像是旅馆！夏奈她的房间。小皮箱静静的躺在角落，和它一起躺在哪儿的还有一本书。
一只乌鸦落在了窗边，猩红的眼睛注视着我，“醒了？感觉怎么样？”
“很明显。”我回答道：“头疼。”
“很正常，毕竟魔法的副作用很大。”修鹨勒说。
“魔法？昨天发生了些什么？”
“又不记得了吗？”
“有些模糊…”不是不记得，更像是自己不想去回忆。
“没事，你就当是昨天练习了一下魔法就好了。”
“嗯。”我点了点头，走到角落拿起自己的皮箱，皮箱上沾着血迹…
没有来得及疑惑，就感到一阵刺痛袭来。
久久的，我叹了口气，“说什么不愿意杀人，说得多么好听？结果到最后…最疯狂的却还是我，真的是…我可真是…咳咳咳！”
灰白的头发垂到眼前，我想我的脸色并不比我的头发好多少。
眼泪也在绷不住…
“迟早需要习惯，这是生存之道…”修鹨勒停在我的肩上：“丑陋，恶劣，冰冷，你必须学会，你想要活着，那么必然会有别的人去死。蒂娜…对不起…”
“对不起，蒂娜…或许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你本不应该是这样。”修鹨勒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我能陪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