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你,是不是你欺负了我外甥?』
巴纳德用冷静的语气向贝齐提问。
身材高大的巴纳德几乎遮住了太阳光,长长的影子将贝齐覆盖在内。虽然气势迫人,但巴纳德并给人感觉并非什么凶神恶煞的坏人,倒是像个正直的治安司职员。不过这位巴纳德一点也没有要放过贝齐的意思。
一旁的帕克公子也插着腰,幸灾乐祸地看着被巴纳德挡住的贝齐,心想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
『对,对,巴纳德!就是这个穷小子。他不仅欺负我,还偷了一把剑。』
帕克公子气焰嚣张地向巴纳德指出贝齐就是刚才欺负了自己的人,并且还给贝齐冠上一个小偷的称号。他这么做不是因为巴纳德会帮助自己的报仇,而试图让巴纳德明白贝齐是个坏人,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让巴纳德逮捕贝齐。
『帕克,你别说话。我得先弄清楚了才能决定是否逮捕他。』
巴纳德让帕克住嘴。
因为巴纳德不会公报私仇。他是治安司的银铠骑士,岂能因为外甥被欺负就随便抓人呢?巴纳德现在关心的是,眼前这个衣着破烂的小子是不是一个小偷。如果是小偷,那作为治安司职员的他有责任把贝齐给抓回治安司的局子里。
「是你外甥先惹的我。」
贝齐否认了帕克的诬陷。尽管如此,贝齐也不觉得自己的辩解能够让巴纳德放过自己。因为巴纳德是可憎贵族,就算巴纳德表现得很正直,也不说明他会相信一个奴隶说出的话。奴隶是什么?奴隶是帝国最低等的存在,是犯罪率高发的群体,是不被帝国人信任的一群人。就算自己没做错事,会有人相信吗?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巴纳德抱着手问道。
此时的巴纳德并不急着把贝齐抓走。他不喜欢因为着急就错冤一个好人。凡事得按照流程慢慢来,避免急中出错。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确认贝齐是否像帕克公子所说的小偷,证据又在哪里。
「让开。」
贝齐让巴纳德让开,他有些不耐烦地对巴纳德说道。
贝齐知道接下来的巴纳德多半不会让开道路,等那时再趁机拔出剑把巴纳德的武器打掉,以此恐吓巴纳德,然后自己就可以尽快离开了。因为巴纳德是无关人员,贝齐没有理由杀掉他,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引起帝国方面的骚动。
『站住,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出乎贝齐意料的是,巴纳德并没有攻击贝齐,而是再次挡住想要绕过他的贝齐。
巴纳德是个冷静的人,他不会因为别人一句无聊的话就打架。现在正是巴纳德街头巡逻的时间,也就是他的上班时间,这种时候理所当然会对工作负责。所以他的目的是执勤而非打人。
这跟贝齐印象中的帝国治安司人员很不一样。在贝齐的记忆中,很多治安司的人员是直接把嫌疑人打一顿然后逼着他们招供,靠屈打成招制造的假象来获得上司的认可。可这位治安司人员怎么这么遵守流程呢?
嗖~~巴纳德拔出了剑。
既然如此,也没办法了。贝齐知道自己目前唯一重要的目的就是出人头地,完成西格尔交给她的刺杀任务是通向这个目的的最佳方式。为此他可以斩除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切障碍。哪怕巴纳德不是个坏人,但他挡在了贝齐面前,那他就是贝齐的障碍。
『舅舅,他这是暴力抗法呀!你为什么还不逮捕他!?』
一旁的帕克公子着急地向巴纳德喊道。因为帕克公子觉得舅舅巴纳德似乎不是很想把贝齐抓进局子里。
巴纳德仍旧很冷静,他没有理会大吼大叫的外甥帕克公子,也没有因为贝齐抽出了剑而感到紧张。相反,他还是想确认贝齐的真实身份,只要贝齐不是小偷,那他完全可以放过贝齐。巴纳德绝对不会在公职时间报私人仇恨。
『小子,你的剑不错嘛,这是你自己的剑吗?』
巴纳德饶有兴趣底观察这帕克公子的剑。巴纳德若无其事的状态让帕克公子汗颜。因为别人都把剑亮出来了,他却还像个老先生一样客气。
因为巴纳德知道,剑客是不会主动出手的。他觉得贝齐可能是剑客,只要自己不去攻击贝齐,贝齐也就没有理由砍自己。
那要是对方不是剑客怎么办呢?
巴纳德也不担心,因为巴纳德对剑术套路非常熟练,这让他能够轻易躲过普通人剑击。
「这是我的剑,不想受伤就让开。」
贝齐也有些疑惑了,眼前这个大个子银铠骑士到底想做什么?不攻击,也不让开,难不成脑子有包?如此一来,贝齐也不好下手了,因为贝齐并不喜欢让无辜之人受伤,当下他也只能用语言警告巴纳德让开。
『很好,如果你能证明这把好剑是你的,我就放过你。走,我们去剑术竞技场切磋一下,剑术是剑器归属的最好证明。』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巴纳德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提议:去剑术场切磋技艺。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因为剑术是说明剑客身份的最好证明。如果贝齐能够在剑术上展示出相应的天赋,那说明那边好剑就是他的。好剑才能配好人,这是巴纳德的想法。
「哼,可以。」
贝齐冷冷的笑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巴纳德原来是想跟自己切磋一下。这样不是正好?反正贝齐也正准备去练一下剑,毕竟他刚得到了一把新剑,正需要找个一个懂得剑术的老手来指导指导,巴纳德正好可以充当他的教练。
贝齐和巴纳德来在通过了狭长的街道后,来到了位于帝国密集建筑区的剑术竞技场。这栋建筑并不如帝国广场那样浩大,但至少有一千平米左右的场地的面积,四周的观众席刚好能容纳下一千个观众。但建屋顶很高,场地中有还有好几根雕刻着精细花纹的石柱子从地面直达屋顶,作为建筑物的支撑物而立在地面。大理石的地面也给人一种厚重感。
『噢,真是罕见的一对!街头流浪剑客
对 治安司的巴纳德。』
剑术场的主持人对于这两位上阵的选手感到惊奇。
这种对手组合对于观众们而言也很有新奇感,看官台上的观众们也欢呼着表示对这场战斗的期待。
『小子,我是巴纳德,你叫什么。』
巴纳德向贝齐抱上了自己名字,以此来表示对于对手的尊重。但同时也意味着这不是随便打打就能应付的战斗,巴纳德在战斗中一定会说一不二。因为在这种公开场合的战斗也意味着要把自己的名誉给垫进去。巴纳德看中的就是这一点,如果贝齐现在就投降了,说明贝齐就是个小偷,而不是有一名有自尊的剑客,所以他才敢于选择这样的场地。
「贝齐。」
贝齐也回答了自己的名字,算是对巴纳德的回礼。不过贝齐现在关心的才不是剑术家的名誉,他是个奴隶,奴隶是很穷的。穷惯了的贝齐认为自尊必须通过提升阶层而获得,也就是靠完成西格尔的任务以谋取大量财富,而一场剑术比赛的名誉是无法带来任何改变的。
『很好贝齐。首先我不是恶人,所以才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如果你能在剑术上打败我,那就说明这把好剑是属于你的。否则,我就要以偷盗罪逮捕你。』
巴纳德对于贝齐的态度很满意,他能感觉到贝齐不是侃侃而谈,应该是决定要奋力和自己一拼吧。巴纳德的手也很痒了,因为他平时在治安司的工作中很难有机会跟人比赛剑术,一身熟练的剑术却无法在工作上有所施展,这让他憋了很久。如今遇到贝齐这么一个对手,自然希望贝齐能在剑术上让自己感到压力,这才是剑术的乐趣。
『而且我不会倚强凌弱,为了照顾你这瘦小身板,我只用两根手指挥剑。』
巴纳德看了看贝齐那副可怜的身躯,跟自己这样大块头多半会吃亏。既然如此,不如让他几分,这样也更能够体现比赛的公平性。所以巴纳德决定只用两根手指——用食指和中指跟贝齐比拼剑术。
「你就不怕手指断掉吗?」
贝齐觉得巴纳德有些狂妄了,两根手指就想打败自己?自己给人的感觉就那么弱吗?好吧,既然这个巴纳德这么小瞧人,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一下奴隶流的威力。所谓奴隶流,就是在奴隶群体这个环境中锻炼出来的格斗技巧:狠。只要够狠,攻击的一方才不会害怕,才能将全身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一旦进行了过多的思考,人就会害怕,就会畏手畏脚从而败给敌人。所以奴隶流的要诀就是“狠”。
『这么有自信?那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吧。』
巴纳德对于贝齐也越来越期待了,就得是这让才能让人觉得有兴致,他感觉到自己分泌的肾上腺激素已经让身体热血沸腾了。巴纳德用两个手指抽出了剑鞘中的剑,做着攻击的准备工作。
贝齐则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奴隶流的打架方式还有一条规则就是少说话,说多了就会暴露动机,让敌人找到可乘之机。因此,简单的行为才是最有效的,多余的行为会增加攻击者的负担。所以奴隶流在这个层面还可以归结为“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