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齐与巴纳德在剑术竞技场上开始对峙,双方都在观察对方会如何出手。
贝齐的奴隶流唯一的优势就是快和狠,完全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但依靠这种蛮力,足以让贝齐打败大多数绣腿花拳绣的武者。
而巴纳德可不是温室中的武者,他曾经参加过帝国军,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他的技巧并非好看不中用的绣花,是大道至简。所以他并非是贝齐能够轻易破除的类型。
“简”分两种,一种是形式上的简单,另一种是目的上的简。贝齐的奴隶流属于前者,巴纳德的剑术属于后者。贝齐只知道猛砍,而巴纳德则把注意力瞄准在贝齐的手臂根部。因为剑无外乎是用手臂来挥舞,手臂的挥舞模式决定了贝齐如何用剑,所以巴纳德通过对贝齐手臂的观察就能预判贝齐的挥剑动作。
呼哧!
贝齐猛地上前一斩,试图打掉巴纳德手中的剑。
巴纳德早就看准了贝齐手臂的运作方向,他不躲不闪,顺势而上,贴着贝齐剑的攻击方向擦面而过。然后巴纳德手中的两根手指轻轻一扭,便将自己的剑挨上了贝齐的剑,利用自己剑身与贝齐剑身的接触面将剑顶了上去。
由于贝齐攻击的方向是直冲冲向前去的,所以他在面对巴纳德从侧面的力量毫无阻挡之力的。贝齐的剑被巴纳德顺势借力而偏离了方向,最终贝齐与巴纳德擦肩而过,失去了攻击机会。
「这就是你的剑术么?」
贝齐稍稍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的猛攻轻易被巴纳德破除了。原来是个彪形大汉并不是徒有其表,强壮的身材之中却隐藏着过人的技巧。
这让贝齐有些犯难了,他的奴隶流攻击虽然猛,但终其要点不过是如何利用技巧蓄发全身之力。贝齐就算开发了全身之力,也只能对付那种缺乏经验的大块头。贝齐对上的这个巴纳德不仅块头大,连技巧也要胜上自己不少,而且这位对手还很冷静,这几乎等于无敌。
『小子,我怎么觉得你不懂剑?你是不是在骗我?』
巴纳德用两根手指摇了摇剑柄,表示贝齐不行,自己觉得很失望。巴纳德本以为这场战斗会带给自己意料之外的惊喜,但事实却让他失望了。巴纳德看见刚才的贝齐只是胡乱斩击,这不像一个剑客的所作所为,这让他更加确认贝齐是一个小偷。
「等你打败我再说吧。」
贝齐并没有气馁。
贝齐的信心来自于奴隶流的第三条要则:气势。打架不能没有气势,尽管气势不是攻击,但是它能给予打手胜利的潜质。因为一个打手如果自己从心底就向对方认输了,那么他就真的输了。如果打手死也不认输选择继续战斗,才会有机会打赢对方。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的赃剑我会上交给治安司的。』
巴纳德见这个混小子如此倔强,决定稍微用点狠的来击败他。因为巴纳德明白,对付这种不服输的人,就要彻底击败他才行。
之后巴纳德准备把输掉的贝齐带回治安司分局,当成小偷处理,最后没收他的剑。
于是巴纳德用两根手指捏剑一击,但是却砍了个空,贝齐靠瘦小的身材勉强躲过了刚才的一击。
「哼,区区贵族也想打败我!」
贝齐一下子觉得自己身体来了力量,他有一种必须要打倒巴德的念头在心中萦绕。贝齐觉得这个叫做巴纳德的贵族果然还是歧视奴隶的,所谓的靠对决来判断是不是小偷只是个借口。这些贵族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这种奴隶,说到底也是可憎的存在。
啪嗒~~~巴纳德的剑被贝齐的剑挡在了一边,无法动弹。
这次贝齐汲取了教训,没有直接攻击巴纳德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巴纳德的剑身上,所以成功封住了巴纳德的动作。
明明是个小偷,这么快就领悟了原理吗?潜质还挺不错嘛。
巴纳德对贝齐的行为也略微感到惊诧,他还是第一看见成长速度速度如此之快的剑术新手。
巴纳德知道,剑是剑术家的身体,剑在人剑,剑败人败。这是巴纳德一开始能够轻易制服贝齐的原因:贝齐最开始的时候处于劣势是因为贝齐将剑孤注一掷的投放在了攻击巴纳德的一击而忽略了剑本身的作用,所以失败了。当贝齐把注意力也放在剑上的时候,他才有了对抗巴纳德的机会。
「我已经学会你的套路了,你无法继续嚣张了。」
贝齐利用自己奴隶流的蛮力加上对于剑身本身的专注,一下就像巴纳德柔和的剑身被打在地上。
「你现在还认为用两根软绵绵的手指就能打败我了吗?」
贝齐用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放肆地对巴纳德嘲讽到。
『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剑术的好坏可不在于力道的大小。』
巴纳德则表示贝齐根本不懂真正的剑术。巴纳德并没有因为剑身被贝齐按在地上就变慌张,而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两根手指夹着剑柄等待反击的机会。
「什么!?」
贝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的剑不受控制地掉在了地上。因为巴纳德用两根手指旋转剑柄,如此的旋转倚靠纵向力矩让横向握剑的贝齐毫无还击之力,手握不紧剑结果丢掉了剑。
『你终究是个小偷,是不可能打败我的。投降吧,然后乖乖跟我回局子里去。』
巴纳德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偷”少年,不知道这名少年是否已经明白他与自己之间的差距。如果贝齐再不认输,巴纳德很可能会给予他最后一击,到时候贝齐就无法全身而退了,很可能会受到重伤。所以巴纳德才好心劝贝齐认输,因为巴纳德并不崇尚暴力。
「你做梦!」
贝齐拒绝了巴纳德要求自己投降的提议。明明剑就是自己的,为什么非得被这个帝国贵族当成是小偷呢?贝齐咽不下这口气,他不愿认输,他要反抗,他要证明这把剑就是自己的!
「看招!!」
贝齐用尽身体最后积聚的力量劈砍巴纳德。这次他不是用单手,而是用两只手以倾斜握剑的姿势向前劈砍。因为这样可以削弱巴纳德利用巧劲来拆招卸力的效果。
『个子虽小,但力气还挺大。不过你这样是打不过我的。』
巴纳德以反向倾斜的握剑方式防御,正好抵住了贝齐正向倾斜的握剑攻势。
「哼,还是只用两根手指么?」
贝齐剑巴纳德接住自己的攻击,并没有停止发力。他的双脚抵着地面推向巴纳德的方向,试图利用地面作为固定的桩轴来向巴纳德施加压力。因为贝齐已经想不到其他破除巴纳德防御的方法,如此一来他只能拼命一搏,仍旧用自己最擅长的力量来对付巴纳德。
『我劝你现在投降,否则继续打下去你会没命的。』
巴纳德也看出贝齐黔驴技穷了,所以他劝说贝齐放弃比赛。
同样的招式对于巴纳德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巴纳德两根手指一松,故意让贝齐失去重心向前倒去。然后他趁机用剑在贝齐背上划了一刀。
巴纳德的这一刀下去,会让贝齐痛上很久。因为剑痕覆盖了贝齐背后神经较为密集的近脊部位。不过巴纳德的剑术非常精准,并没有伤到贝齐的要害部位。这是因为巴纳德不是杀人狂,他的目的只不过是让贝齐知道什么叫做痛,最终让贝齐知痛而降。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怕你!?」
大理石的地面上已经血迹斑斑,但是贝齐口头上仍旧不肯认输。不过,贝齐已经痛得没有站起身子的力量了,疼痛的感觉让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喔!毫无悬念!流浪剑客被治安司的老手巴纳德打趴下了!』
观台上的主持人叫道。
『裁判,快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七……』
裁判开始计数,如果计数完毕之前贝齐不能站起来,就可以宣布贝齐失败,巴纳德胜利。
观众对于这场单方面的虐打比赛也感到厌倦了,没等裁判计数完毕就有不少观众开始离场。
「别数了,我还没输。」
满身是血的贝齐把剑插在地上,忍着背后的剧痛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哎,我不想杀人的。』
巴纳德感到头疼。
如果贝齐再这么纠缠不休,巴纳德一定会反击。假如贝齐的伤势继续加重,死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这让不想杀人的巴纳德感到很矛盾。
『我没有伤到你的致命部位,你现在投降我会立马帮你疗伤。』
巴纳德对贝齐好心劝说着。
「我……拒绝!」
贝齐再次驳回了巴纳德的好意,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吃嗟来之食。
扑~~还没等贝齐说下一句话,贝齐就因为体力不支再次倒在地面上。
『你的精神值得敬佩,但你的水平证明你不是一名剑客。』
巴纳德对地上体力透支的贝齐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六、五、四……』
裁判的倒计时再次开始,贝齐的失败几乎已成定局。
「我……我。」
倒在地上的贝齐小声喃语道,但没有人听得见他的声音。没有观众愿意再对这个衣着破烂的穷小子报以关注,所以观众们纷纷离场。
当然,贝齐身上那一身怪异的服饰,还是会吸引一些观众的眼球的:破旧的衣服全身都打满了补丁,唯独**的裆部没有任何一个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