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连续几天你们的挖的煤量都不达标!?』
在煤窑中,监工很不愉快地询问贝齐和皮尔。因为贝齐和皮尔这几天上交的煤矿都缺斤少两,明显是在偷懒。如果只是偷懒,惩罚一下让他们改成错误就好;但是如果这两人是因为生病而导致矿量不足,那么监工很可能会把他们处理成肉渣送去喂猪。监工不这么做的话,会面临煤老板的诉讼,不仅会丢掉工作还要监工掏腰包赔偿煤老板。所以监工对于奴隶上面的事情不敢怠慢。
「抱歉监工,我们会补回来来的!」
皮尔对监工表示出诚意,跪下了身子表示顺从,那种求人的态度几乎就是奴隶求人的标准姿势。
贝齐没有跪下来,他在发呆,似乎还在想着《矿石异闻录》中那些稀奇古怪的石头。
「贝齐!」
皮尔用力拉贝齐的衣袖,这才勉强让贝齐也跪下来。作为贝齐的伙伴,皮尔可不希望贝齐被监工套上一个反抗奴隶主的罪名。而且,皮尔还有很多关于石头的问题要请教贝齐,因为作为奴隶皮尔认识的字有限,《矿石异闻录》中有很多内容他是看不懂的,所以他希望贝齐活着。
『同样的话你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行,你们得接受惩罚,未来三天你们没饭吃!』
监工也有些不耐烦了,昨天和前天这个皮尔都是这么对他说的,都说愿意补回来。结果两天过去了,仍旧没有什么改变。再这样下去,奴隶偷懒的事情就会被老板知道,而到时候监工将会颜面无存,根本无法向煤老大交代。
但是监工也不希望直接把奴隶处理成肉渣拿去喂猪。因为这说明监工调教无能,而且监工也不喜欢太血腥的场景。因此,监工仍旧希望能在不杀奴隶的情况下解决问题。
「多谢监工大人轻罚,我们会好好挖煤补偿损失的。」
皮尔连忙磕头致谢。皮尔还用一只手把贝齐的头也按在地上,强迫他向监工表达谢意。毕竟监工的惩罚也只是三天不让他们吃饭,这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如果再不把握好机会,恐怕到时候会死无全尸。
『好好记住了,要是下次还这样,就只能把你们做成肉渣送去喂猪了。』
监工再次强调了纪律。监工看到贝齐和皮尔的精神面貌,也看得出这两人并没有生病。那只能说明他们偷懒了。监工不知道这两人能不能改正,但是下次这两人要还是犯同样的错误,就算他们没生病也只能送去喂猪了。
「明白,明白。」
皮尔磕头的声音把地面砸的砰砰响,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皮尔此刻心中的不安感。
贝齐则非常平静,似乎心思根本不在这里,面对监工也毫无惧色。
「他终于走了,呼……」
直到目送监工远去之后,皮尔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喂,贝齐,你怎么了?从刚监工来了之后,你就在发呆,连一句话都不说。」
皮尔摇了摇毫无动作的贝齐,这才让贝齐回过了神。
「石子?」
贝齐回过神后的第一句话不是对皮尔说的,而是在寻找石子。看来他果然很关心跟石头有关的事情。
『我在呀,今天也谢谢款待了。你们还有黑石头给我吃吗?』
石子从岩石角落里钻了出来,她非常高兴地回复了贝齐的询问。看样子她才用餐完毕,一定吃了不少煤矿石。石子似乎欲求不满,她的食量很像是个无敌洞,因为她现在还想找贝齐和皮尔讨要更多的煤矿。
「你以后能不能少吃点。」
贝齐有些不高兴地对石子说道,带着许些责备的思议。不是因为石子太能吃而责备她,而是因为自己实在无法给她提供那么多的煤矿吃。而且贝齐发现,石子的的食量似乎还在增加,要是这么发展下去,整所煤窑都不够她吃。
『这怎么行?你们不能夺人所爱。』
石子听了贝齐的嗔怪,感到很不满意。她最爱都就是吃掉那些黑乎乎的煤矿石,只要有煤矿,她就能高兴一整天。所以石子不能想象没有煤矿的生活,那一定种个非常黑暗的生活。没有足够的煤矿石吃,怎么能活得下去呢?
「咱们每天挖的煤都不够你吃,所以你以后你得控制食量。没有商量余地!」
贝齐不容置疑地再度否决了石子的要求。他现在已经顾不上石子高不高兴了。要是石子再这么吃下去,迟早会暴露她的存在。到时候就不是高不高兴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命的问题了。
「就是就是,以后少吃点。」
皮尔也附和贝齐的说法,因为他也帮贝齐垫了不少煤矿石了,可还是满足不了石子的大胃口。
『不,我不要!』
石子不理解贝齐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态度转变。之前面前的这两个人都还和和气气的让自己吃黑石头,为何现在要限制食量呢?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贝齐用一副很严肃的表情教训着石子。要不是贝齐和石子的尺寸差别,别人还以为这是一个爱教训学生的老师和一个爱顶嘴的学生在吵架。一名一米多高的少年,和一个二十厘米左右的小人萝莉吵架,那种感觉就像小孩跟自己的玩具人偶吵架一样滑稽。
『贝齐和皮尔都是骗子!明明一开始说好让我吃多少都可以的。』
石子愤懑不平地发出了她的不满。
她明明是遵循了贝齐和皮尔的要求的,没有去偷吃其他奴隶的矿石,也没有去洞窟更深的地方去找矿石吃。但这么听话的自己,却还要被贝齐和皮尔限制食量,这怎么能够让石子接受呢?
「我们不会因为你的任性就妥协,这次你必须管住你好吃的嘴,否则我们会被监工处理。」
贝齐一点也不退让,他知道自己石子爱吃煤石,但是贝齐还对自己和朋友负有责任。不能因为石子爱吃就把所有人的安全都撘进去。
『哼,既然你们不给我吃,我就自己去找吃的。』
但石子不是这么考虑问题的。因为这里遍地都是煤矿,就算贝齐和皮尔不给石子提供石头,石子也能靠自己的能力找到吃不完的石头。就算她的食量会威胁到煤老板,以她小巧灵活的身躯也不用担心被人类捉住。所以她为什么一定要遵从贝齐的规矩呢?
石子说完气话就扭头离开贝齐和皮尔,头也不回地走向煤窑洞窟的深处。
「欸?等等,石子!」
贝齐伸手想要让石子回来,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石子就已经走出他的视线了。
如果在继续追踪石子,那么自己就要进入深处的洞窟了。那里面还是没有开发过的地方,非常危险,贝齐在这个时候犹豫了。
不,不能害怕,就是因为害怕,所以自己的父母才是奴隶。贝齐试图说服自己克服恐惧,去找回石子。
「贝齐,别跟过去!那里面可是还没有开发过的深矿区,进去必死不已!」
皮尔拦住了贝齐,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伙伴因为一时头脑发热冲到危险的地方去送死。虽然他也惋惜石子的离开,但是人还是要活下去呀。石子走了,还可以再找一块石头,但是人死了,连这个机会也没了。所以皮尔想让贝齐跟他一样要乐观一点,毕竟奴隶能够活下去就是奢望,还指望什么生活乐趣呢?
「可恶,怎么会这样。」
皮尔感到很不甘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石子的事情,不就是一个石头小人么,为什么非要把她给找回来呢?但是一想到不能像以前那样开心地观摩石子吃煤石,他就觉得心里少了什么东西,总觉得左胸痛痛的。
虽然对于其他人来说观察小人吃煤石是一件很无趣的事,但是这件事对于皮尔来说却有非同寻常的意义。石子是一枚硫铁矿石变成的,为了收集这枚硫铁矿,皮尔流了多少汗水?虽然煤矿中参杂着不少的铁矿石,但是像石子那样能够变成小人的美丽铁矿石也就仅此一枚。所以,贝齐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贝齐老弟,你也想开一点。咱们奴隶本来就缺钱,养不起那种娇生惯养的生物,她跑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等以后生活稍微不那么吃紧了再找一只来养吧。」
皮尔看见贝齐情绪低落,也只能安慰他。他也不希望石子离开,但是奴隶终究是奴隶,皮尔早就明白作为奴隶的自己和贝齐在很多事情上是有限制的,所以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觉得太难过。
「让我静一静。」
贝齐朝皮尔摆了摆手,示意皮尔不要再多说话。他现在很难受,他需要把这件事情想清楚,否则他会一直觉得难受。
「好吧,你自己琢磨清楚就好,不要钻牛角尖。我先看书了。」
皮尔见贝齐没在想事情,也知道不该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了,就让贝齐好好想想吧。于是皮尔拿起了贝齐借给自己的《矿石异闻录》开始阅读起来,以此来打发时间。等休息时间一过,他们就要开始继续挖煤,然后继续过着那没有石子陪伴的奴隶挖矿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