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
贝齐在洞窟的深处大声地呼喊着,但是没有一丁点回应。他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从岩壁上反弹回来的回音。但贝齐没有气馁,他继续深入洞穴,直到他遇到了一个障碍。前面的路不再是水平的岩路了,而是一个几乎无底的垂直洞穴。
这个无底洞到底有多深呢?底部是什么一个情况?靠贝齐的肉眼,
在这黑幽幽的洞穴中根本无法探查情况,仅仅是看清面前的路就很费眼力。如果跳进这个洞,多半会死掉,但不进去,就找不到石子。这让贝齐左右为难。
正当贝齐愁找不到办法的时候,他看见了一根绳子。那跟绳子应该是施工队留下的麻绳,施工队施工前会进行事前的探查,等到对情况比较了解的时候才会进行是工,而这跟绳子应该是施工队探查的时候忘在这里的。既然如此,利用绳子下洞就可以,这样会安全很多。
贝齐将绳子的一头绑在一颗坚硬的岩石上,然后把另一端甩进洞里。随后贝齐自己顺着绳子开始往下攀爬。一开始下降的时候,贝齐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觉得自己越往洞底走,洞的直径似乎就越大。
等贝齐来到差不多一半深度的地方的时候,他听到了水拍打岩石的声音,仔细一看,发现黑黢黢的洞穴底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那应该是水波在闪光。没有多想,贝齐继续向着洞穴底部进发。
随着贝齐的深入,贝齐似乎听到了什么叫声。这种叫声非常尖锐,但是音量又不算特别大,感觉上像是某种哺乳动物的声音。贝齐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家什么动物,难道是贝齐幻听了?
贝齐没有因此停止,他继续降低着高度。等他能够清晰看见洞穴底部的水面的时候,他突然眼前一黑,被一堆黑压压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挡住了脸部,视线完全被折断了。更要命的是,他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绳子似乎正在被什么生物攻击着,他知道绳子就快要断了。并且,自己的全身也被这些奇怪的东西叮咬得发痛。
『吱吱吱……』
这些是蝙蝠发出的叫声,洞穴底部寄居着大量的蝙蝠。这些蝙蝠队伍贝齐这个外来生物感到很恐惧,它们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便对贝齐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所以贝齐全身被蝙蝠围了个好几层,那种场面不知道算是壮观还是恐怖。
『噗通』一声~~~贝齐放开绳子后自己掉进了水中。
贝齐很清楚,如果继续被这些蝙蝠攻击,自己很可能会死无全尸。有什么办法救自己一命呢?那就是跳入水中,蝙蝠总不会游泳吧?贝齐在《矿石异闻录》了解到很多富藏矿石的洞穴都充斥着诸如蝙蝠之类的动物,而这些动物一般都不具备水性,因为蝙蝠不需要游泳就能获得它们所需的食物。
沉入水中的贝齐感觉自己得救了,但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刚才那些攻击贝齐的蝙蝠像俯冲轰炸机一样一群一群的砸进了水中,这看得贝齐目瞪口呆。蝙蝠怎么可能会游泳呢!?明明书上不是这么写的,难道是书上写错了?
不论贝齐如何抱怨著作这本书的人,对于现状的危险都无济于事。完蛋了,贝齐心中知道自己可能完蛋了。这下跑不掉了,作为人类而言,贝齐的水性并不怎么样,看到水中这些像梭鱼一样快速接近自己的蝙蝠,贝齐感到绝望。
不过,贝齐很快又冷静下来了,嘴角再次仰了起来,做出了他面对监工时那种微笑的表情。因为贝齐记得《矿石异闻录》上说蝙蝠这种生物是靠发出音波后通过反射回来的音波来识别猎物的。也就是说,贝齐只要在水中找一个障碍物,躲在障碍物的背后,那么蝙蝠就找不到自己。
贝齐左顾右看,他看见了水底有一块大石头。那个石头底下刚好能多一个人,于是贝齐奋力向下游去。以贝齐的水性,他储存在肺中的氧气已经支撑不了他多久了。但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一边是穷凶极恶的蝙蝠,一边是憋气求存的生路,所以贝齐只能往下逃去。
很快,贝齐游到了那块大石头下面,心想这样就不被蝙蝠追了吧。
过了一会,水中的蝙蝠游泳声消失,似乎蝙蝠没有在继续寻找贝齐了,贝齐总算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放松了心情。
啪嗒~~贝齐头顶上的石头发出了沉闷的响声。这是怎么了?贝齐不记得自己躲进来的时候碰过那块石头呀?贝齐顿时觉得不妙,想要逃离这里。
但石头很快砸了下来,封住了他的去住。然后贝齐再次听到了蝙蝠们游泳的声音,这让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块石头是被蝙蝠们推下来的。
随着石头的滑落,贝齐被堵在了水底的坑中。蝙蝠们进不来,但贝齐也出不去。不过贝齐没有多余的氧气补给,他很快就会死在这里了。
随着肺氧含量的降低,贝齐感到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眼前的景象都变得眩晕起来。冰冷的水让贝齐感到自己快要被冻僵了,那种感觉就是被嵌入了南极的冰川身处无法动弹。
随着意识的渐渐远去,贝齐无法再感受到水的寒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感觉。贝齐觉得这大概是死前的征兆,连自己的感官系统都变得不正常了。果然自己救要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坑洞中了吧。
贝齐渐渐的进入了幻觉之中,生前的一幕幕事情再次重复放映在他的面前。
他看见自己小时候目睹各种奴隶被虐待。那些奴隶因为没有效率没有达到奴隶主的要求,就被监工各种抽打惩罚致死,而那些奴隶却一点没有反抗。
这真是一副奇怪的观景啊,那些奴隶为什么不反抗呢?奴隶们明明数量上要远远超过奴隶主和监工,他们一起上的一定能够从奴隶的枷锁中逃脱出去,但他们为什么不那样做呢?
大概是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自己会送命,害怕朋友亲人会因此受到牵连,更害怕反抗了奴隶主后会受到帝国奴隶法的恐怖死刑。
对,最总祸首是帝国,贝齐发觉了他所出生的这个莱斯利帝国是如此的邪恶。而奴隶们正是帝国的奴隶,一辈子都在为帝国人卖苦力。
贝齐感伤着自己这短暂而又无趣的一生,他多么希望能够活出一些不同的可能性,他不想像父母那样再当一个奴隶。
但自己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也不能再奢求些什么。如果有来生的话,希望能有更好的选择。贝齐祈祷着更好的来生,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就在贝齐失去思考能力的前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似乎是有谁想要把自己网上拉。那位拉住自己手的人拼命地拽住自己,似乎生怕自己会永远落在这个水底的坑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贝齐发现自己的思维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听到了耳边篝火烧得劈啪作响,并且能感知到火焰带给他的阵阵温暖。贝齐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然后用力猛然坐起。
「石子!?」
贝齐看到了自己面前用煤块做燃料的篝火,然后一旁还有那个他熟悉的身影——石子。
贝齐明白自己被石子救了,他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激动的感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庆幸自己还活着。
如果这个世上唯一还有什么让贝齐留恋的东西,那可能就是石子了。因为石子给他千篇一律的无趣奴隶生活带来了乐趣,让他体会到了读书和探索知识的乐趣,让他明白了奴隶也可以活得不像一个奴隶,而他差点忘了这一切。
「石子,你是怎么救出我的?」
贝齐很不明白,以石子巴掌大的身高到底是如何把贝齐这个体型大上几十倍的人类带到岸上的。
『你个大笨蛋,为什么要来找我。』
石子没有回答贝齐,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责怪贝齐。
石子就早注意到贝齐进入洞穴深处来找她了,但石子并没有管贝齐,因为她知道贝齐是来带自己回去的,而她不想跟贝齐回去。
直到贝齐因为蝙蝠而陷入险境,石子才上前相救。
石子本是可以不救贝齐的,贝齐这个人类的死活也不会影响到石子的正常生存,但石子还是救了他。因为石子总觉得要是不救下这个既固执又愚蠢的贝齐,她会内疚一辈子。
「因为我担心你呀。」
贝齐微笑着对石子说出了自己的情绪。贝齐放不下石子一个人生存,因为贝齐知道人类的可怕,要是人类逮住了石子指不定会把她怎么样。好在贝齐速度够快,在其他人还没发现石子的情况下就找到了她。
『你有资格说这个话吗?』
石子嘟囔着嘴很不高兴,因为不管怎么看概需要担心的都是贝齐自己而不是石子。
「石子,不说这些了。跟我回去吧。」
贝齐心想没事就好,既然找到了石子,那现在把她带回去就可以了。
『不,贝齐,你还不明白吗?我不能跟你回去。』
石子拒绝了贝齐的要求。尽管石子因为贝齐不惧危险来找自己感到心暖,但是原则问题是不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