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费拉尔的鼓动下,战氏族的精灵们个个都情绪高昂。不过也有一些比较冷静的精灵不为所动。
『为什么我非要参加这个所谓的战争,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而已。』
『嘘……小声点,小心被长老听见了。』
并不是每一个战氏族的精灵都想取回氏族过去的所谓荣耀。毕竟那些上古传说对于现在的精灵们来说太虚无缥缈了。如果要让他们放弃现有的稳定生活转而追求极具不确定性的特权,那他们还是很不情愿的。
「各位同胞,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人觉得这场战争事不关己。但是,我马上就会让你们明白这件事迫在眉睫。」费拉尔对于部分氏族内的精灵反战情绪早有预料,于是让手下的人将一名被绑住手的小精灵带上了台。那名精灵是伊芙,她现在嘴巴上被缠上了树藤不能说话。
「她叫伊芙,你们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事吗?」费拉尔指着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伊芙说道,「她错就错在当了叛徒。所以,你们之中如果有谁想要当叛徒,就会像她这样被绑起来,交由一心为氏族着想的人来处理。」
「而且她是一名与人类帝国关系亲密的叛徒。我从她口中得知,自不量力的人类准备要进攻精灵王国了。所以,哪怕你们中有人厌恶战争,但也必须上前线。」费拉尔借助伊芙这个“叛徒”编造了人类帝国即将入侵精灵王国的事情,这让那些怠战的战氏族精灵没有理由再拒绝战争。
「按照战氏族的古法,我本来是可以处死伊芙的。但是我现在却留她活着,你们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吗?因为我是个心胸宽广的长老,我愿意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她协助我们对付人类。」从费拉尔口中说出的这句话总感觉有点假,但他没有骗人,他确实愿意给伊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给伊芙机会的原因之一是由于费拉尔过去就是个不被周围人待见的家伙,所以他对于孤立无援的伊芙有所同情。原因之二是为了巩固费拉尔自身的长老地位,他要向同氏族的人表面自己是个公正开明的长老。
对于费拉尔的煽动行为,伊芙看在眼中却无力阻止,她预感到了之后的一场灾难。指不定费拉尔会用一些特殊的残忍手段逼迫自己说出对笑天不利的行为,就算自己不愿意估计也会承受不住,只希望笑天到时候能够小心。
「请这位叛徒伊芙的父母站出来。」
费拉尔不笨,他似乎早就察觉了伊芙拼死抵抗的想法,所以并不打算用单纯的严刑酷法来处理这个叛徒。相比较之下,让伊芙的父母作为媒介来让伊芙开口,是个更好的方法。
「呜呜……」
被树枝缠住嘴的伊芙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因为伊芙突然想起自己在这里还有父母,而这个可恶的费拉尔一定不会放过这一点。伊芙非常难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让自己承担就好,但是让父母牵扯进来那就很不人性了。
在费拉尔的要求下,一男一女两名成年精灵从台下的人群中来到了台上。
『请长老大人不必留情,一定要狠狠惩罚伊芙,我跟我爱人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向人类叛变!』
说话的是伊芙的父亲,父亲并没有对伊芙露出可怜或者同情的表情。面对这个长年未见的女儿伊芙,父亲的第一反应不是拥抱或者慰问,而是用一种厌恶的神色看着伊芙并用言语撇清了自己与伊芙之间的关系。
『孩子她爸,你……』
母亲则有些担忧地看着伊芙。
『亲爱的,这是我们犯的错,因为我们教导不力才教出了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叛徒,所以我们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父亲并没有母亲的犹豫而收回之前的态度,他非常清楚反叛整个族群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即便是自己的女儿,他也不能表现出维护的态度。
「这位父亲非常的明白事理,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错误,那我作为一名开明的长老也不会因为你们教出一名叛徒而责罚你们。」
费拉尔伊芙正人君子的模样对伊芙的父亲说道。
『谢谢长老的宽宏大量。』
父亲拉着母亲向费拉尔跪下道谢。
「但相应的,你必须要让伊芙这名叛徒进行赎罪,让她坦白所有关于人类帝国的情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费拉尔原谅伊芙的父母是有所图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氏族其他的人明白,接下来精灵王国跟人类帝国的战争势在必行。
「你们可以把她带走了,记得不要让她逃跑了。」
『请长老放心,我会严厉看管她!』
父亲郑重地向费拉尔承诺道。
费拉尔随即放开了捆住伊芙的绳子,将她归还父母。
「爸爸,我……」
被释放的那一刹那,伊芙向父母的位置奔去,她的眼泪瞬间从泪腺中涌出来。父亲那沧桑的面孔,说明他在氏族内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如意。
战氏族现在是五大氏族中最穷的一个氏族,因为战氏族曾经的的一切技能和地位都建立在战斗技巧和能力上。一旦时过境迁,战争变得不那么频繁以后,战氏族也就失去了本来的价值,各种资源也不再像战争的时候那样源源不断地提供给战氏族。而缺乏非战斗技能的战氏族精灵在和平时期就是废物,他们变得一无所有,导致氏族整体的地位从原先的五大氏族第一位下滑到了倒数第一位。
尽管如此贫穷,但战氏族的一些人却不把贫穷原因归结为他们自身的无能,而把原因归咎于和平。
伊芙正是因为看不惯氏族内部的这种腐朽的气氛,所以她他离开了这里,甚至离开了精灵的群落,来到了当初的库克公国希望打拼出自己的天地。但是她是偷偷离开精灵王国的,并没有通告父母,因为她知道父母的态度是坚决不同意。
伊芙希望自己在外面的世界有了一番成就之后再把父母接出来,但伊芙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就被硬生生的以叛徒的身份拽回来了。她知道现在自己没有脸去见抚养了自己几十年的父母,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拥抱父母。
啪~
父亲的一个耳光将拥抱过来的伊芙扇倒在地,力度之大甚至将伊芙的嘴都扇出了血。
『你个叛徒,想害死我们吗!?』
父亲苍面无情,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并没有给予关怀。在父亲的角度看来,伊芙的突然归回并不是惊喜,而是一个噩耗。父亲跟朝思暮想的母亲不一样,他早就当自己没有伊芙这个女儿了,即使女儿伊芙真的回到了身边,他也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更何况女儿还背着一个叛徒的骂名回到了氏族中,这让父亲在氏族的同辈面前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爸爸,听我解释……」
『闭嘴!我不需要听叛徒的辩解!』
父亲又一个耳光将开口说话的伊芙给打愣了。
『孩子他爸,快住手,有话咱们回去好好说。』
母亲阻止了父亲对伊芙继续施暴。
就这样样,父亲在众目睽睽下把伊芙带回了家。
伊芙的家还是曾经的那个家,外面是用密密麻麻的藤蔓织成的小房子,里面摆放着用一个大树桩和三个小树桩组成的餐桌,除此之外只剩下一个歪歪斜斜的木柜子和大木床,俨然一个清贫的家庭。
父亲和伊芙背对着坐在小树桩上,彼此之间互不理睬。
『伊芙,你能向父亲坦白人类的情报吗?如果你能坦白,我和你爸爸都会轻松很多。否则你爸爸他就要用极端手段了。』
母亲试图解决这一尴尬的局面, 她希望伊芙能够像长老所要求的的那样认错。但父亲却想暴打伊芙来让她开口,幸好被母亲阻止了,母亲想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哼,要是你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让她坦白,那她早就坦白了。」
父亲的逻辑要比母亲严谨,他非常清楚长老的态度。长老不可能没有尝试过说服伊芙,但是为何长老还要让自己来撬开伊芙的嘴呢?那就说明伊芙根本不愿意坦白,把伊芙交给自己来审讯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看自己敢不敢证明对于氏族的忠心。所以他才非常憎恶这个把灾难带给自己的女儿。
『可是,她是咱们的女儿呀,你总不能打她呀。』
母亲有些胆怯地说着,生怕这名暴戾的父亲会对伊芙做出不好的事情。
「不能打?那我就给你看看不能打的结果是什么!」
父亲一下子就从小木桩上站了起来,然后抓起伊芙,把她用藤蔓吊在了晾衣的长绳上。
『伊芙,老子最后一次好言问你,你坦不坦白!』
父亲手中握着一根酷似刑鞭的长长的藤编对伊芙问道。当然父亲非常清楚伊芙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父亲这么做只是为了向母亲展示自己并非不愿意好好说话,但好言相劝是徒劳无果的。
「……」
如同父亲预期的那样,伊芙沉默不语。
此刻的伊芙很心痛,心中不断咒骂那个利用父母来让自己开口的费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