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婆婆决定对举行噬魂仪式来惩罚笑天四人后,笑天他们被放下了架子,转而被扔进了一个信徒们抬上来的大锅上。
锅的形状很像古代的大鼎,诡异的黑色光泽类似于西欧老巫婆用的炖药锅,里面装满了用药草染成的黑色的水,是专门用来增强巫术效果的药草。
笑天被锅的黑水染脏了衣服,虽然感觉很不舒服,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做出过激的行为。能够观看到这么有意义的仪式景象,对于笑天来说也是一种收获,以至于可以忽略掉衣服被弄脏的不适。
『现在的外来人越来越嚣张了,连仪式的可怕都不知道。』
坐在观众席上的老婆婆看着锅中一点都不慌张的笑天不高兴地说道。按照历代噬魂仪式的经验,成为仪式祭品的人哪怕不知道仪式是什么,都都会被在场的氛围吓得要死要活。
但这个笑天非但没有害怕,还一脸坦然地观察着四周,似乎只是一个来这里观光享受的旅客否不是即将面临死亡的罪犯。这让婆婆很不爽,此人如此嚣张竟然对于巫术城最可怕的仪式视而不见。或许时代变了,外界的人对于巫术城的事情鲜有了解,以至于才有笑天这种对于教规熟视无睹的人出现。这让婆婆十分怀念过去的时光。
在婆婆的记忆中,曾经的巫术城令无数种族和国家胆寒。因为他们有死神的庇护,在死神的领导下巫术城一直维持着它极北霸主的地位。但三百年前这里发生了“死神失踪”事件,这名婆婆当时也亲历了这一事件,他见证了巫术城这三百年来不断的衰落。当然,这名婆婆也依靠奇异的巫术活过来三百年。
3如果死神大人还在的话就好了……
婆婆看着笑天那得意的样子,总感觉内心有些失落。就算处死了一个笑天,还有千千万万个像笑天一样不尊重巫术城的人出现,所以巫术城的不断没落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老婆婆也无力回天。
『是呀,三百年前,连精灵族都要害怕我们的巫术城。』
城主也附和婆婆说道。
城主没有经过三百年前的变故,他只有十四多岁,但他也从身边各种人口中已经得知了过去发生的事情,所以励志要振兴越来越不景气的巫术城。所以他才在婆婆面前一直表现得那么积极,而并非装出来的热情。
『哎……死神大人到底去哪儿了呢?』
婆婆望着天空飞过的乌鸦,幻想着身处世界某地的死神大人有一天能够回到这个被遗忘的城市中。但这个虚无缥缈的愿望,到底要等到何时才能实现呢?或许死神早就已经抛弃他们,去了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方。
『婆婆别沮丧,现在要用我们自己的双手来维护巫术城的尊严。』
城主明白婆婆对于死神的敬仰,但活着的人还需继续活着。他们想要把巫术城变得更好,不能依赖已经成为历史的死神,而是要取决于他们自身的奴隶。所以城主比婆婆要更加实际。
『也对,以后巫术城就要靠你这样的年轻人了。』
婆婆看着城主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或许自己也该把事情交给年轻人去做了。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年轻人还有机会迎接死神的回归。婆婆希望像城主这样忠诚的年轻人越多越好。
『仪式开始!』
在城主和婆婆的指挥下,在场的人群准备好了一切仪式的材料。
除了大锅中的笑天四人,周围还有一群摆列得整整齐齐的黑袍人。他们不是为仪式进行咏唱的巫师,而是为仪式献出自己生命的牺牲品。
『呃啊啊。』
被选中的仪式人痛苦地叫喊着,他们皮肤表脸显露出了各种亮闪闪的方形回路,给人感觉很像是集成电路板上的线路。那些线路不是纹身,而是将人的生命能量和灵魂从身体中抽出来注入仪式的道具。
仪式人员死亡的能量随着体表线路不断地涌向笑天所在的锅中,锅的附近也因此浮现了浓浓的黑烟,至于坐在观众席上的婆婆和城主等人已经看不清楚笑天所处的位置发生了怎样具体的变化。
随着仪式人员们生命能量的枯竭,他们一个一个地倒在了地上,永远也无法站起来。但是为了巫术城的未来,他们的牺牲被认为是必要的,婆婆和城主并不会把这些人的死亡当作可怕的事情。
死去的仪式人员们的灵魂飘舞在空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其他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也开始往笑天的位置聚集。鬼魂铺天盖地,全部涌入锅中。虽然看不清楚锅中的状态,但婆婆确定笑天应该挣扎在痛苦的边缘。
『死神万岁!』
漫天的魂魄将天空的阳光遮住,黑压压的现场氛围让周围的群众们无不欢呼鼓舞。因为这种景象只有在历史书中有过记载,如今巫术城们的人们亲眼目睹了这壮观的场景,自然难掩心中的兴奋。
众人纷纷跪下,为了这黑暗的高潮献上自己的一份虔诚。这样的场面,确实只有死神教这种极端组织才能做到。
『呵呵呵呵,我真想知道这些孱弱的外人被鬼魂侵蚀后是个什么模样。』
老婆婆的嘴角勾了起来,全然忘却了刚才对于死神怀念的郁闷之情。死神是伟大而令人畏惧的。而依附于死神的信徒们,也将继承他的衣钵,继续让外界的人类感到恐惧,老婆婆很高兴她能够承担这样的责任。
『看那个男的那么得意,一定会被鬼魂拧成丑陋的模样。』
老婆婆对于过去的仪式还有许些记忆。那些被仪式洗礼的人们,面容都会摧毁得不成人样,并且精神方面要么变成了疯子,要么变成了死神大人的忠实信徒,这便是仪式的力量,不容外人轻视的力量。
在万众的期待下,围绕笑天四人的黑烟终于散去。所有人的屏住呼吸,想看看这个很久没有举行过的仪式是否正常运作。当他们看到了锅中的情况时,他们都瞪大了眼睛。
「这就没有了?」
笑天完好无损地站在锅中,容貌没有变化,那得意的说话态度也没有变化。唯一有变化的是笑天背后怒气腾发的赤香,赤香的双眼赤红,皮肤青筋暴起,这是即将变身地狱犬的征兆,因为笑天命令赤香变身。
『什么!?』
老婆婆不理解为何会发生这样的状态,她希望看到笑天发疯或者对死神说出忏悔的话,但他的期待落空了。为什么会落空呢,历代的仪式都没出现问题,偏偏今天出现了差错,难不成有人在背后捣乱?
『这可不可能,这次的仪式已经用上了一百条人命啊。』
城主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明明按照以往的规定付出了百人生命的巨大代价,但还是没有成功吗?难道是因为献祭的人数不够吗?如果这样都不能成功,那又需要多少人才行?
「谢谢你们请客,我的镰刀说它很高兴呢。」
笑天背后的死神镰刀慢慢漂浮而起,浮到了半空中。
死神镰刀在之前的黑雾包围中吸收了大量的魂魄。由于死神镰刀跟这些魂魄的相性很好,铺天盖地的魂魄不是自然散尽,而是全部被这把镰刀吸收了。镰刀在吸收了大量的魂魄后,能量也趋于饱和,所以尽管笑天没有主动使用镰刀,镰刀却自己漂浮了起来,向在场的人们展示着它的暗辉。
这一幕惊呆了观众席的婆婆和城主以及其他所有人,但令他们惊讶的事情又立马出现了另一桩。
一只浑身红色毛发的地狱犬出现在笑天身后,那就是刚刚完成变身的赤香。
地狱犬加上死神镰刀的组合,让在场的众人有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那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死神的气息!
「嗷~~~呜!你们这些人类,看什么看,还不快向死神大人认错!」
赤香仰天咆哮,刺耳的叫声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面前的情况只说明了一件事:笑天是死神。那他们之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笑天的事情,岂不是等于对死神不敬了?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这……』
城主因为年纪没有婆婆,他并没有见过死神的模样,也不知道死神出现时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所以他对于眼前的场面还是有很多疑惑的,怀疑有人故意制造这样的场面来假扮死神。
婆婆却泪流满面,那满是痤疮的脸上多了一层眼泪的光泽。因为婆婆知道眼前看到的绝对不会错,那把镰刀是死神的镰刀,那只犬是来自地狱货真价实的地狱犬,能够将这两样东西同时展示在这里的除了死神还有谁呢?
『死神大人,对不起呀,我们不知道是您回来了!』
婆婆没有犹豫,她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观众席,然后带着踉踉跄跄的步伐冲向了笑天所在的位置。虽然三百年前模糊的记忆已经抹平老婆婆脑海中原本死神的面貌,但她认为自己的直觉不会错,眼前笑天所具有的那种气质正是死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