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齐聚于此

作者:mm0045 更新时间:2022/10/7 12:48:36 字数:6218

铿棱,一声清脆的铁铃响起。

王宫数部水力升降梯统统打开,走出数十人,这已是第五批了。

基于浮力的升降梯,没有因为水淹被沉在水下,反而漂在水面,一排空管道里的水分,就开始向上浮动。

夏洛特带领的决战队伍,借此陆续抵达王宫,从王政大厅走廊仍可以用的一些升降梯汇聚于此。

他们没清点人手,但算起来大概有三四百人,教堂里的所有幸存者都跟了上来,好在负责后勤的王宫侍从们早预在水上的浮板,组在一起当作简单筏子,凑齐十来个运送伤员与不会游泳的人。

他们暂时安全了,起码不会跟教堂一样被水淹没。

而左右城区仍然在避难往上逃亡的平民、贵族与奴隶们,则只能取决于夏洛特他们的进展是否顺利。

否则城中无人可以幸存,无论是未知的混沌流,还是已知的水淹,都将成为吞没致远花人的无妄之灾。

王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里面的侍从不是跟随国王前来,就是早早逃离,已没人把这里当作安全的避难所,太高靠近雪山的位置,让难民们并不觉得此地安全。

也是为何数十万平民至今都未曾有人跑到这里,全部人都默认冬天的低温才是最要命的东西,纷纷去抢夺城市中层靠近供暖管道的区域。

趁着来到王宫的机会,受伤的人都包扎一番,在名医穆纳的指导下,王宫里的药物如今都被用来治疗伤势,某些珍藏更是能立竿见影,不但恢复些许体力,还能让那些超出常人肉体强度的战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表层伤口。

闲暇之余,考虑到之后水淹平民可能上逃,格伦命人前去外围的候客大厅,打开两侧的通道,也好给他们一条去路。

派去的人回归时带来了一个惊人消息,引得夏洛特、胡斯和格伦,三人带着卡尔斯亲和少数护卫,亲自前往候客大厅验证。

候客大厅在王宫的外围,通过大厅继续深入才是王宫主干,直接通过升降梯进入王宫内部的他们,此时并未曾想到候客大厅还有别人。

等踏入大厅后,才看到两个影子站在全景玻璃窗前,地上躺着一男一女。

仔细看身材较矮小的影子,夏洛特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身份。

“拉赫马?”

两人在巡逻军时一直是死对头,至少在夏洛特这面来看是如此,但后来知晓拉赫马的私下的身份,也不再有成见,只是自己曾刺瞎他的眼睛,见面略有尴尬。

“我看到你们从教堂游过来了,这节骨眼上闲话少说,信魔还活着,我妻子戴安·艾兰思跟他们是一伙的,他们释放了火精灵,用那种东西要释放灯塔和律戒里的魔法,我是追寻她而来的,不介意一起合作吧?”

拉赫马并未转过身去,好像在阅读笔记。

“你从哪知道的?”

夏洛特对合作的事未加以否定,当作同意的表态,但看到地上躺着的男人身份,就知道原因。

福克西纳捂着一只手,正跪坐在一名身上冒出微光的女子身边,他们身边不断冒出蒸汽,想必也是信魔让佣兵他们送来,做了某些手脚的结果。

另一个身材特高的男人,就是在福克西纳宅邸一起失踪的波尔多,看起来他在守护福克西纳夫妻。

格伦看见福克西纳开始还有惊讶,但很快冷淡下来,之前生日宴会时,没能带回泽维埃差点害死梅,只是这时候也懒得理他了。

老狐狸也注意到格伦,两人相识后,福克西纳还是羞愧低下脑袋,忍住手痛微微低头敬礼。

到是胡斯瞧见这个国王的大管家很是好奇,不过新鲜感很快消失,把注意力集中在仍然还在哀嚎的蒂亚夫人身上。

“她怎么了?”胡斯问道。

“律戒的诅咒被信魔用某种办法转移到她身上,蒂亚夫人你们之中应该有的人认得,听说是因为她和她的子女有很特殊的体质,可以偏转或聚焦魔法。”

拉赫马出来解释,他手里的笔记就是福克西纳口述听到的东西,夏洛特听到瞪大双眼,生怕玛丽峰也受一样的折磨。

福克西纳的记性很好,还懂得唇语,把信魔刚才对梅丽尔小声说的,都用脑袋记录下来,只等着有机会转告他人,报蒂亚被折磨的一箭之仇。

“请容我道歉,陛下。”

福克西纳想了半天,还是打算正式对格伦致歉。

“你知道教堂里的事?”

格伦很是意外,他没想到福克西纳居然知晓自己登基,那恐怕也清楚西蒙遇刺,以及黑皇冠突然变成自己的叔叔这件事。

“拉赫马先生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包括您与反抗军议和之事。”

尽管福克西纳始终自私自利,但仍认自己作国王的臣子,除了自保或偶尔有小心思,并未真的试图推翻王室,当初他怂恿格伦推行的一系列计划,没想到今天都成了摧毁稳定的棋子。

只不过,棋手既不是他,更非格伦,信魔和黑皇冠藏在更深的地方,把他们、艾兰思家族与奴隶们都戏耍一通。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没资格被叫陛下了。”

“请容许我这样称呼吧。”

“拉赫马,那你呢?我父亲的事,你也知道了?”

格伦原本还打算用王室的余威使唤他来帮忙,现在看来自己太过天真。

“水淹之前就有个别王宫侍从逃离教堂,利用升降梯跑到左城区,刚好遇到了便知道后续发生的事,不过他被肉人偶杀死,信魔还活着这件事,我倒是能推测出来。”

看来拉赫马所知道的情报与他们差不多,甚至更多一些,格伦便不再开口询问他的去留,免得自取其辱。

双方如今有同一个敌人,很顺利交流其他情报,特兰与朱利安尔斯还活着的信息,也被夏洛特与胡斯所得知,差人传回王宫深处的安全区后,将拉赫马一行人一并带走,稍作整修后,主要人员都聚在王政大厅商讨进攻雪山的事宜。

“信魔的目的大家已经知晓,杀死他是最主要的目标,敌人有佣兵两人,被魔法操控名为肉人偶的怪物数以千计,还有一个十二到十四岁左右的奴隶少女,她是戒指的操控人,如果看到优先击杀她!”

尽管格伦和胡斯都更愿意接受夏洛特的带领,但此时仍是最专业的参谋格温德琳在规划形成。

他们围在一张桌子前,临时找来的图纸和物件,摆在桌面当作比喻。

“她叫梅丽尔,我想是被信魔那家伙蒙骗了。如果看到她,喊话让她停下来。”

夏洛特曾有梅丽尔一起行动过,深知她不是坏人,与信魔那种骨子里的邪恶有本质区别。

“那要是她不肯呢?”格温德琳早已知晓答案似地问。

他选择沉默,众人也知道了答案,杀死梅丽尔会成为最后的选择。

比起数十万人的性命,一个奴隶女孩算不上什么。

“你们恢复的怎么样?”

一个老年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查德这时被人推了进来,他的伤势有所好转,站久了还是要坐在轮椅上。

“托穆纳医生的福,应该有六七成吧。”

夏洛特和胡斯摇摇肩膀,频繁使用斩纹的疼痛如今大大消减,某些较浅的伤口也消失不见,过去几星期才能养好的伤势,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愈合,心里都想好好称赞这些北方买来的药物,但一想到是国王的东西,就不便再细说。

“抱歉我这老骨头没法跟你们一起去了,药对我来说也不大起作用。”

查德很想拼了命也要结束这次混乱,可药物对他的年纪效果不大,只能含恨坐在轮椅上,等待年轻人们的凯旋。

“你跟格伦和卡尔斯留在王宫就好,如果战胜,离不开王室成员为城内混乱收尾,否则一些国王军会战斗到死。”

“我也要留下!?”

卡尔斯听见夏洛特的安排,惊讶地用手指着自己。

“殿下,你还不能那样的场面,我们没法抽人手保护你”夏洛特回答。

原本早就准备好参与战斗的卡尔斯,这时候难免有些失落,但他也乐意接受安排,夏洛特说的很正确。

格伦对此不感到意外,虽然他也有些不甘,但肆意冒险确实只是匹夫之勇,沉默权当答应夏洛特的要求。

“蒂亚·艾兰思还在被高温折磨?”胡斯别有他意地问格温德琳。

“要杀了她吗?”

女参谋点点头,估摸出胡斯想说的话。

福克西纳并不被允许在场旁听,否则一定一拳打在她脸上,这话被其他人听见,也觉得有些怪异,杀心如此重的话,居然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

“有必要吗?”连拉赫马也忍不住地问。

“她是魔法戒指的人柱,杀死她也许戒指就会失效,虽然不一定,可现在要确保一切有利条件都倒向我们不是吗?”

格温德琳的回答简单明了,那份不惜代价获胜的心态让刚开始了解她的人都颇为吃惊。

“听情报描述,信魔只是把戴上多个戒指的代价转嫁给蒂亚夫人,奴隶少女已经能自由使用戒指了,夺去蒂亚夫人的生命也只是帮她结束痛苦,何况玛丽峰还在信魔手上,她才是信魔一直以来瞄准的人柱,要是能解决戒指的问题没准蒂亚夫人还有救。”

黑斯特瑞不知从哪冒出啦,一屁股坐在本属于夏洛特的椅子上。

“那.....杀了玛丽峰是不是也可以阻止信魔?”

莱恩不适时宜地提出一个更糟糕的想法。

“对不起。”

夏洛特开口道歉,众人投去好奇的眼神,这时他才又说出心声: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下她,请原谅我的任性,给我一次机会去尝试。”

听见他这般恳求,其他人都不便再说什么,一些认识玛丽峰的人,也或多或少猜出夏洛特坚持的原因,格伦便是其中之一。

“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都要靠杀人来解决问题,让夏洛特去试试吧。”

格伦的话一下打消其他人的疑虑,胡斯知道夏洛特与玛丽峰的羁绊,更是没加以否定。

“那特兰呢?”

一直没说话的瑟雅斯,总算忍不住开口。

“相信他吧,他会保护好自己的,那不正是你放他离开的原因吗?他长大了。”胡斯安抚道。

“那么明确的目标有三,第一,阻止或杀死奴隶少女。第二,夺回作为人柱的玛丽峰。第三,别让火精灵继续发挥作用,它是热能的主要来源。人柱作用是引导与集中魔法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放大火精灵的影响,雪山积水一旦到一定程度,就会释放灯塔里的某些东西。”

为短暂会议作最后总结的格温德琳,再次拍桌子确定方案。

“前往雪山的队伍分成三支,左翼夏洛特带部分反抗军和少数白甲军,右翼是拉赫马带领剩余白甲军与王宫卫兵,中间则由胡斯带领其他反抗军,每队一百多人,我会在后方带领剩下的人手准备随时支援。”

战斗人员的安排很快敲定,外面也传来急报。

“水势又开始增长了!”

传令的反抗军士兵刚跑进来,所有人都跑到王政大厅外的阳台观看,不少水流正从两侧城区滑下,划出一道道水帘,虽然水量不大,但偶尔能飘到他们视线内的蒸汽,说明雪山之巅火精灵已经开始蒸发雪水。

滴落的水珠声让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危机感是当下唯一的氛围。

信魔内墨可不会等他们来才做事,王宫里的人再也不敢怠慢。

“马上出发!我们已经耽搁太久了!”

人群匆匆行动,桌子也来不及收拾。

拉赫马话也不说直冲出大厅,找到已经准备好的队伍率先出发,直奔候客大厅西面的储藏室去,那面地势较高,天花板厚度很薄,刚好贴着雪山,作为天然的冷藏室使用。

一时之间场面略显混乱,碰撞时有发生,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无暇顾及他人。

夏洛特刚扣好侍从递来的牛皮甲,正要转身离开,格伦出现在他身边,好像有话要说。

“你是个好领袖,比我这个败家子更好。”

“能接受失败的人不多,这一点你比西蒙陛下更优秀,一个错误有时候要用更多错误去掩盖,这也是今天致远花的悲剧来源。”

“是吗?那看来我醒悟的好像不算晚。”

格伦也许是很高兴听到他的评价,沉吟一阵居然笑了出来,可泪水马上涌上眼角:

“谢谢你和布托洛,打醒了我,你们这样的人才是英雄。”

“回来之后再一起叙旧吧,陛下。”

夏洛特回以一个笑容,仍用王室的尊称予以致意,扭头背好方角剑,两把剑放在腰边,也出发上路。

等来来往往的人走的差不多,反抗军的人才注意到胡斯不见踪影,回头去看,才发现胡斯正与瑟雅斯拥抱在一起。

他们依依不舍彼此,但又必须分离,远处的格伦与梅看在眼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便知趣地没让任何人去打扰。

“要走了。”

胡斯想要离开,瑟雅斯也没反对,但走出一步,她的手还不松开。

“胡斯,你能回来真好。”

她没有解释,额头贴在他的后背上。

“瑟妮,这么久,我很对不起你。”

“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耳朵都生茧子了,你们男人都一个话术是吧?”

瑟雅斯闭目笑起来,享受着最后一刻的温存。

“那......”

“嗯?”

两人彼此拉扯,胡斯居然也开始脸红,他一板一眼的严肃性格,试图吐出几个瑟雅斯早就知道的字眼:

“我.......”

“胡斯!该走了!”

夏洛特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格温德琳等人都不想去干预,只有身为兄长的夏洛特才合适。

情侣之间临别前最后一次额头贴着彼此,虽然早就不用这样也能心意相通,但仍是他们情窦初开时最常做的。

就跟过去瑟雅斯在酒吧望着胡斯离开一样,她仍旧记得目送两个最亲的人远去的感觉。

尽管已经经历了数百次,可还是忍不住默默流下泪水。

皆因她知晓这次行程的道路重点,可能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梅走上来安慰她,能做到也只有一言不发,轻轻**瑟雅斯的肩膀。

刚才很热闹的王政大厅,现今只留下人们往来的痕迹,白甲军有三十来人留下,也填不满偌大的王政大厅。

一股空荡荡的孤独感,再次笼罩格伦,他回到了王座前,嘲笑自己的愚蠢,差点就走向父亲的道路。

如果当初父亲没有刺出那一剑,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你还好吗?”

卡尔斯身负无审判大剑,在王座下方问。

不知何时,弟弟到了他身边。

“我在想,神话诅咒也许是真的存在。”

“怎么突然提这个?”

“要不然又怎么可能有人为了虚无缥缈的权力而毒害亲族呢?我为了梅,宁愿放弃权力,可没人会放过我,那又成了我必须抓紧权力的原因。”

“所以你那时才会对我有敌意,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只是形势所迫。”

“卡尔斯,这样解释就像是在我为开脱,你知道我没资格为自己的行为辩护。”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换做以前,格伦肯定会坐在王座休息,但如今在他看来,王座上全都是隐形的毒刺,坐上去不但如坐针毡,还会被权力侵染,变得邪恶。

现在没了与生俱来的权势,家人却大多还在,保护了他最初就想守护的事物,反到感觉一身轻松,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其他人都怎么样了?”格伦问。

“女人和孩子被安排在候客大厅附近的等候室,那里的墙是吸音海绵和皮革做成的,冬天也暖和些。我留了五个人看护她们,其余的都在这。”

卡尔斯环视一圈,梅和瑟雅斯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查德在靠近后宫寝室的东南角落里休息,有三四个人陪着他,黑斯特瑞也在那。

剩余的士兵都被闭合后的城池吸引过去,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致远花的人来讲,能在国王常出现的位置俯视城池本就是一件难得的机会,更别说还有城池闭合的奇景,都是几辈子都轮不到一次的事。

王座旁边的两兄弟,有了自从婚礼以来的都未有过的闲暇,一起怀念起过去的往日,被称为“疯王妃”的母亲是如何不遵王室礼节带坏两人,还有卡尔斯骑在西蒙脖子上尿出来的糗事。

欢乐的氛围甚至有些不像正处于战争中,也是他们多年来头一次像儿时般相处。

嘭!

嘭!

“什么声?”

卡尔斯先听到,格伦也发现了异样。

某种铁器敲打石头的声音从大厅北面传来,那是更深处的王宫办公区域,从他们回来,就没人去检查过。

嘭!

嘭!

声音越来越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一致扭头看向办公区的方向,那面没有放置灯石,仍然是一片黑暗,这时却不知为何突然亮了起来。

灯光之下,声音消失了,可却不见一个人。

当下的节骨眼上,士兵们不敢怠慢,也很清楚谁会搞出麻烦,离那最近的五个人马上拔剑靠近检查。

嘭!

又是一声响起,明显是在大厅中,还没分辨出从哪传来,灯光一黑,去检查的士兵们都被没入黑暗。

还在的人都纷纷退后,卡尔斯也拔出大剑,格伦手里的刺剑也被握紧,连远处的查德都做好准备,跟旁边几人一起移动到王座附近。

远处的瑟雅斯把有身孕的梅拦在身后,慌张中摸索到被放在柱子变的木棍,阳台边的其他士兵则护在她们身前。

紧张的氛围遍布每个人之间,灯光却再次亮起。

这回什么都没有,刚才五个士兵直接消失在原地,连血迹都看不到。

诡异的场景让卡尔斯吞了口水,他看起来有模有样,实际还远不到能战斗的水平,也就之前闲暇找白甲军的士官教了两手。

现在眼前的情况根本无法解释,只好步步后退,希望能到有月光的地方获取安全感。

嘀嗒。

走出几步,天花板落下水珠,滴在卡尔斯额头上,让他以为是雪山水流渗到王宫里。

他不厌其烦抹走,却又接连被命中,开始感到不对劲,细想脸上液体的手感稍带粘滞,马上掏出灯石照映。

一手的鲜红色在他掌心蔓延,还有更多的随即稀里哗啦打在他手上。

这时卡尔斯才注意到是鲜血,下意识地用灯石往上一照。

一张半人大的嘴正在咀嚼士兵的尸体,还有缠满绷带分不出五官的大脸上,一双大眼睛正直勾勾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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