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里传来了他们杂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忍住不去想他们的事,思维停留在了记号上。我看向那些洞,数了一下,一共是十个,这让我不禁产生疑问,上面真的有记号吗?就算有,也肯定很难发现,毕竟是只有本人才知道的秘密,那些洞除了大小不同,几乎都差不多,而且如果记号不在这里怎么办?想是想到了突破点,可我还是无法下手。要是到最后都没找到记号那可太悲惨了!我一定会像那恶灵一样,充满怨恨的。
想到自己的尸体被血鳅啃食,血被它们喝光,刮光肉只剩下一堆白骨,我就一阵恶心,之前在水下看到的两具尸骨的情形浮上脑海,那骨头被泡得发白透明的样子,想到我差点就和它们一样,我就一阵干呕。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尸体竟然还被封在这地下,泡在水里见不到天日。
我不禁想起那口井,要不是通到这里,我可能真的和那些尸骨一样下场了。那井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水下?越想越觉得不对,井,尸骨,水下……突然脑子里一道光闪过,我又想到了什么。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我看向中间的水泊,要说与众不同的洞的话,这里不正好有一个吗?想到这我就热一会儿身后,跳入了水泊。
身体一下子凉透使我打了个寒颤,一会儿就习惯了,水下没我想像的那么黑,依稀能看见轮廓,但也不是看得很清楚,我打开手电筒,光线照过去,我也就看清了,四处照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洞,我想,那一定就是我当时通过的井了。
我游过去一看,那洞只有半身高,不过对于游的话算是宽敞的,我游进去,里面是铺砖的,这跟那井一样,砖上长了很多青苔,大都腐朽了,看来这井年数很久了,一会儿这道就开始往上了,我心想一定对了。游了一会儿,感觉这井的宽度变窄了,刚开始还很宽阔,现在只有两手伸平的宽度,不过对我没有多大影响,我可以继续游。
过了差不多三四十秒,鼻子有点酸,喉咙又开始痛了,想想我憋气的时间最多也就两分种多点,可现在连井头都还没看见呢,回忆起出了井后还有条湖要过,光游最起码也要五六分钟,我那憋气时间根本不够。
我突然想到那两具尸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水下?现在想来,就发现他们并不是被谋杀,而是被困在这里,然后一定是发现了这条出路,只是还没出去,就淹死在这了,因为他们没能一口气憋到出去。
刚这样想,我就发现前面有什么东西一动一动的,一看好像还朝我过来了,我一个抖索,直到它们游到我近边我才看清,我几乎全身都绷紧了!竟然是那群血鳅!
我竟然忘了还有它们在!这是我始料不及的,之前还能在湖底拿些玻璃对抗,可现在我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我这下慌了,心想完了,这群家伙那么缠人,这次又要被咬得头破血流了。
它们一会儿就朝我咬过来,我连忙用手电筒挥过去,我本以为它们会活络地转到我的空隙处,没想到它们竟然往后躲去,一时竟不再攻过来。
我奇怪,它们怎么躲这么远,之前明明那么狠的咬我,现在怎么好像害怕我一样。突然右边一只家伙转悠着冲过来,我一吓,连忙手电筒照过去,没想到刚照到它就窜的逃开了。
难道它们害怕的是这只手电筒?我突然想到小齐说过,血鳅对声音和光比较敏感,我顿时明白了它们害怕手电筒照射出来的光。
既然知道它们的弱点那就好办了,我只要一照它们立马就躲得远远的,我趁机离开它们,本想继续往上游的,可是鼻子和喉咙难受得厉害,预示着再过一会儿我就要憋不住了,还要留点气回去,于是我不得不退回去。
离开洞从水面出来时,我有种得救的感觉,大口喘着气,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想想水下那距离太远了,两分钟内根本游不出去,想到这我又懊恼起来,要是有氧气瓶就好了,可上哪去弄氧气瓶?简直是做梦。
我走进那个杂屋,想找找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边找边想能用上的东西,能代替氧气瓶的东西,想想人家在水下是怎么潜的。
有时候我挺佩服自己的想像力的,我竟然想到了忍者。大概是日本搞笑的时代剧看多了,竟让我想起那些忍者嘴里含着一根管子在水下的情形,要不我也含一根试试?我挥去额头上的黑线,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要试试的。
不过人家可是在池塘这种浅水位,一根短管子就可以了,可我需要游那么长的距离,这里有这么长的管子吗?恩?等等,好像还真有,虽然不是想象中的管子,而是水皮管。
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想到这我就拿起皮管,这是用来远距离浇水的,质量好像不错,展开一看竟有二十来米长,我心中不禁欢喜,立即取下龙头尾,并找了铁丝把皮管扎在杂屋的门柄上,好让皮管固定住。在下水之前,我想必须要告诉他们两个水下的出路,于是就脱下外套放在水边,好让他们知道。
含住皮管下去的时候,还真不习惯,嘴巴一时调整不过来,呼吸就变得困难,又是漏气又是吃水的,直让我想咳嗽,我强忍住不适,往洞口游去,进去之后,慢慢地我也习惯了,呼吸才稳定了下来。
游到之前碰到血鳅的地方时,我还是心有余悸,不自觉就停下来,用手电筒照着,竟然没有看到血鳅,心里也松了口气。一会儿,我就看到那两具白白的尸骨,我不敢再去看,径直游了过去,当游到他们一直线时,我的手臂突然一阵刺痛,痛得我浑身一缩,我看向手臂,包扎的布条上都渗出了红点,从刚才开始一直碰水,还泡这么久,我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没一会儿,身体各处都传来痛楚,痛得要死。
可我现在没办法,只能忍着,没有血鳅在这里已经很幸运了,我必须趁现在离开,不然它们闻到腥味随时就会来。
慢慢地,我看见了井口,那圆状的轮廓就在眼前大概三米远,而此时,皮管也拉直了,看来再往上皮管就不够了,我做好准备,深吸了一口气就离开皮管,朝井口游去。
就在我游出井口的瞬间,一个东西冲过来,咬在我右手腕上,我毫无防备地被咬了一口,痛得手一滑,手电筒掉了出去。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完全反应不及,没想到那些血鳅竟然先发制人,搞突袭,它们是什么智商,还学会吃一堑长一智。可现在不是佩服它们的时候,我连忙去拣手电筒,可刚才太慌乱,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湖底又那么黑,不等我去找,血鳅就纷纷缠上来,我想,这次真的糟糕了。
血鳅们就像抓到可口的猎物一样,毫不客气就大口咬上来,那钻心的痛直刺激我大脑,不断促使我张嘴,我紧紧咬住牙关,不敢吐一点气。
滚到湖底的时候我就想起去拣玻璃,这时我看到湖底竟闪烁着一粒粒的光芒,仔细一看,是那些玻璃碎片,因为反射而发出了幽暗的光,可是这个现象一定要有反射源,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不过一会儿我就想通了,抬头看去,上方一片白亮。
看到此情此景,我顿时忘了所有的痛,虽然在湖底看起来很弱,也完全没照下来,湖底可以说还是很暗,但是我知道那光,就是外界的自然光,我高兴的一塌糊涂,完全没注意血鳅已爬到我身上,一个突然,疼痛感又袭来,我还没有动作,一只血鳅就突然咬上我的脖子,我瞬时反射性去抓时,它的牙齿也早已咬穿我的血管,眼前的水立马变得血红一片。
我痛得差点晕厥过去,嘴里的气咕噜一下就全跑了,身体也慢慢瘫软了,体力快要透支了,脑袋昏昏沉沉了,我也已经不管身上有几只血鳅,只想着要出去,只剩下这个意识驱使我从湖底爬起,往上游去。
不知游了多久,那光离我越来越近,我身上的血鳅一个个都退去了,不敢再追上来,我已没有体力关心它们,直到我的手伸向那片光,浮出水面的瞬间,强烈的光刺入我眼睛,我睁都睁不开,又因为上身失去浮力,一时没控制,我又摔入了水里。
朦朦胧胧中,有谁抓住了我的手,往上一拉,我就感觉自己脱离了水,一瞬间空气进入我的嘴巴,视线变得更朦胧起来,只有那蔚蓝的天空确实印入了我的眼瞳,然后我就看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依稀看见他戴着一副墨镜,我不认识,没有任何记忆,然后我的身体一轻,好像被他抱起来了,一阵天旋地转,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也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满身是的伤,才相信这一切不是梦,不过这些都是咬伤,其他也没有严重的伤,我就试着下床走走,活动一下身体,除了伤口痛了点外,其他都还好,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位先生!你,好好躺到床上去!”一个女声冲我喊道,我一惊,然后就看到一个护士走到我面前,斥道:“你伤还没好,别到处走动!”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一时间我竟愣在那里,好像很久没有碰到过人一样,听到如此清脆的声音,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听见了没有?”
“啊……哦。”许久我才吐了两个字,她转身去看护其他病人时,我又叫住她。
“你还有什么事?”
我就说:“我要出院。”
她惊讶的表情顿时刷满脸,嘴巴都张开了,她生气地指着我说:“你、你没听见我说的话是吗?”
“不,我听见了。”
“那你还要出院?!等伤好了再说!”
“那我伤什么时候能好?”其实那些都是外伤,我完全可以在家养,况且我还有要去确认的事情,那晚的事情太荒诞,时间一长我怕会消失,确认不了。
“过一个月吧。”
“什么?!”我下巴差点掉地上。“一个月?!”妈呀知不知道现在住一天院要多少钱呐?一个月我把家底翻出来都不够啊!(我也不想向家里要钱,般出来外住其实就是想自力更生)我连忙说:“我休一个星期就够了!”
“不行,你呀起码二十天。”
“不要,就一个星期!”我死活不依她,一个月还不活活把我坑死!
然后她说:“你急什么?反正你老板已经帮你付钱了,干嘛不好好养伤,你真奇怪。”
老板?我又一愣,不过很快就想到是魏思礼了,我长舒了口气,他们没事。
我还是想早点出院,和她交涉一番,她也受不了我,就随便我了,我决定住个十来天。
没事做的时候我把事件从头到尾思考了下,不过还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那幢废宅的古怪先不说,就关于我的事情让我浑身不舒服,心里纠结的很,到最后我只知道,有人想害我,又有人救了我。
躺在床上没事做,我把笔记本拿了过来,在网上搜索关于废宅的情报。
意想不到,网上也只有鬼宅的传说消息,宅子里的人都不见了,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尸体,然后房子就开始闹鬼,一点没有记载到地下室的情况。不过其中还有一条消息是说,因为是废弃的房子,当时是想拆除的,没想到有一个神秘的资产家竟花大钱买下了房子,当时还引起一阵热谈,房子自然也就没拆,这则消息是两年前的了。
休息的几天还真舒爽的无聊,这期间几个朋友都来看望我,连我老爸老妈都来了,他俩紧张地问这问那,他们受不起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就随便搪塞个事情说不要紧,他们才叮嘱我好好休息,回去了。
“哟,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嘛。”一个小伙子走过来。
我一看他那张献殷情的脸心里就翻腾的厉害,夏小宇拎着一篮水果,冲我笑皮嘻嘻的。
“嗯,托某人的福。”我故意在“某人”上加重语力。
“哎呀,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你口渴不?我削只梨子给你吃。”说着他拿起刀开始削梨子。
“算你小子识相。”
他削得挺快的,我接过梨子就咬了一口,甜甜的水分仿佛把我的烦恼一并洗去。“对了,魏思礼怎么样了?他的伤不要紧吧?”我忽然想起,就问他。
“放心吧,他没事。”
我哦了一声,没事就好,不然我会愧疚,毕竟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十来天很快就过去了,虽然伤口还隐隐作痛,不过不碍事,出院后我去了店里一次,想起自己才一天功夫就惹出这么大的事,心里怪忐忑的。后来,我被开除了。
我也预料到会是这结果,没怎么多想,最后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我又成为了无业游民。
我又随着记忆找到那幢废宅,我只是在远处看了一眼,那地方还是荒凉一片,谁知道那里面有着恐怖的一面?
晚上回到自个儿房间,我就扑倒在床上,把这一切都当作是个梦吧,什么恐怖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想着想着我就睡意重重,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