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之前我就想问了。”
艾扎克把视线转向旁边的莉雅娜。
“你在冒险者公会时为什么要特意说‘我们两个’要参战?”
在那种情况下这种说法就是像在说“我们两个都是很强的”一样,如果是莉雅娜的话那是当然,但艾扎克的话,虽然现在差不多算是B级冒险者的水平(只看能力值的话),但莉雅娜也不至于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太高看我了吧?”
“高看?没有哦。”
莉雅娜拿起一面圆盾,但很快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放了回去。
“因为,艾扎克不是很强的吗?而且也……相当特殊啊。”
艾扎克的精神立刻紧绷了起来,虽然莉雅娜有能看穿别人强度的精灵之眼,但应该看不到自己的技能的。
“怎么会……这么说?”
莉雅娜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到艾扎克身边,压低了声音。
“我的眼睛,可以看见别人灵魂的力量哦,那也代表了那个人实际的力量。刚见到你时,你身上的‘光芒’只是和不到三十级的人差不多,但是现在呢?‘光芒’增长地可不是一点啊。”
“光芒……”
那是灵魂的光芒,在莉雅娜眼里,每个人(也包括怪物)身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光,颜色、强度都不同,颜色代表这个人的品性(习性),而强度则显示了他(它)的力量。
“嗯,光芒哟~顺带一说,艾克的光芒是七彩色的呢,真的是从来都没见过的情况,就像把其他人的混合到一起了一样呢。”
莉雅娜笑着,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但在艾扎克听起来就不一样了。
“混合……”
汗水从全身喷涌而出,一瞬间就浸湿了他的后背。
或许,剥夺他人的能力值和技能就是剥夺他的……
“在艾克战斗时,我发现了。”
好像没有发现艾扎克的异常,莉雅娜走得更近了,她的脸红扑扑的。
“只是一小会,和艾克战斗的魔物就变得很弱,一开始还以为是艾克有什么可以削弱对方的能力,但突然发现艾克的光芒变强了,而且也没有消退,就说明那不是暂时性提升自己的能力,所以……”
像是想要捉弄一样,莉雅娜凑近了艾扎克的耳朵,温热地呼出了气。
“应该是像‘夺走’一样的能力吧,真是厉害呢。”
“唔——”
艾扎克猛地瞪大了眼睛,将莉雅娜用力推开了。
“怎、怎么了啊……”
可能是弄疼她了,莉雅娜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但看到艾扎克的脸时立刻变为了担忧。
“艾克……艾克?如、如果我说了不合适的话,我道歉……”
“不……没什么……”
呼吸变得急促,但艾扎克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荡。
汗水从脸上滑落,四肢就像失去血液一样顷刻间变得寒冷,头皮发麻。
——剥夺……其他人的……
恶寒,一瞬间从心底涌出。
——不……不可能……
这时,之前一直都以为是错觉的那种感觉在瞬间膨胀,填满了心灵。
那种每次都很微弱但一直存在的感觉。
那种——
饱腹感。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吐了,毫无预料的。
“艾克?艾克你怎么了!”
莉雅娜惊慌地抱了过来,想要扶着艾扎克。周围人也都呆愣着看着这边。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跪在地上,艾扎克的嘴角流下了口水,眼泪也不听控制地从眼角溢出。
——我吃掉了……把别人的……
“呕呕呕呕呕——”
又吐了,就像要把胃袋挤烂一样将内容物全部抛洒出。
眼球充血胀大,布满血丝,大脑里就像有什么在搅动。
恶心……好恶心……
那种事,那种吞噬别人最重要的事物的事……
好恶心!
——那些……明明不是我的……
全身都涌上了不适感。
就像有淹没在虫子的海洋里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就像全身各处都有虫子在爬行。
“艾克……怎么……艾……”
身体渐渐脱力,发软,视野逐渐转暗,意识开始变得恍惚,近在耳边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我……不要……
“艾克……!”
担忧地、哭泣着的莉雅娜的脸庞,这是艾扎克昏迷时看到的最后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