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一阵冰凉的,湿湿的触感,白光即使是隔着眼皮也刺得的我的眼睛一阵生痛,从空气中还时不时传来股股呛人的烟味以及难闻的中药味。
全身感到十分僵硬,从头到脚似乎被什么紧紧缠住了一样,张开了嘴想说话,可喉咙却像是被千斤坠吊住了一样,无法启齿,只能发出呜呜声。
努力睁开了眼睑,光线使我的眼睛更觉得痛了。只好眯着眼睛,头顶上是白净如雪的天花板,挂着一盏白炽灯,正中央还有一盏吊扇慢慢转着。
“哟,臭小鬼,你醒了。”我用力转头看过去,发现一个嘴里叼着烟,胡子拉碴满头蓬乱却身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大叔看着我。他的声音富含磁性,能够听出所经历的岁月的沧桑。
我这是在哪里,是眼前的这个大叔救了我吗,我想说句话表达我的疑问,可是只有之前的呜呜声。
“哎呀哎呀,你看我忘了,来喝口水先。”眼前的大叔笑着,拿起了一个陶瓷杯,递在我的嘴边。
大叔我现在扭脖子都是难上登天的事,还可能喝得到这口水吗,可这声抱怨无法通过眼神或者声音传递过去,只能在心里默念着。
见我吃吃不肯喝水,这时他也反应了过来,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哎呀,你看我这脑袋,忘了你现在身体都不能动,抱歉抱歉,来,我帮你。”
他扶着我的后脑勺,微微用力,慢慢的一点一点抬起来,另一只手将杯子递在我的嘴边,动作十分温柔,细致得就像一个大姑娘。
我张开嘴,清爽的液体灌入我的口中,直接流进我的喉咙,使我喉咙的干燥以及重压感瞬间消失一大半,我就不由得再次贪心的多喝了几口。
甘露下肚,本应该是提神醒脑的,可是我却感觉眼皮特别沉重,好困,好想睡觉。我刚才喝的,究竟是什么?
再次睁开眼睛,白炽灯对我的眼睛已经没有了那种刺痛感,但还是有着稍稍的不适,我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轻松了许多,这时我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我神经上所带来的痛楚。
可是,嘛,算了,已经无所谓了,能够忍受的痛楚永远不能称得上痛。
用手支起身子,下意识的看着周围,白花花的天花板上挂着的白炽灯和吊扇,四面被贴上了一层墙纸的墙壁,看起来像是木头做的门,铺上了绿色的别具一格的瓷砖的地板,对面墙上挂着一台电视,床旁边就只有一个床头柜,靠着电视的那面墙的角落还堆着一堆东西。
我靠在床头上,发现自己手上缠满了绷带,胸口,腹部,大腿什么的也都缠满了绷带,根据头顶的感觉,应该也是缠上了绷带。
现在的我应该就像金字塔里的木乃伊吧。
想不到啊,阎王爷没有收走我的命,让我活了下来,不过这一次下手还真是不留情面呐,不过他肯定也不好受吧,但是,我这次所偿还给他的仅仅是百分之一都不到而已。
姐姐应该还好吧,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她,毕竟让她看见了那幅样子的我。
嗯嗯嗯嗯,算了,不想了。
靠坐在墙上,闭着眼睛,长久的呼出了一口气,心中顿时思绪万千,我好像感到了一丝迷茫。
“哟,又醒了,来来来,吃口饭先。”伴随着的是门被推开的支呀声,我转头看去,是那个之前的中年大叔,依旧身着西装却头发蓬乱,胡子拉碴。
不知道说什么的我只好点点头,然后看着他讲手中的稀饭盛到我的面前,他拿着勺子,直接舀起一勺,伸在我的嘴边。
这个大叔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脑子里想都没想,直接吃下了这勺稀饭,里面淡淡的咸味加上一点肉沫,吃起来味道意外的不错。
我舔了舔唇,咽了了一口唾沫。还在回味着这股香醇的气味。
这个不会,又和那个水一样,吃了后又会强制身体下机吧。
看着眼前的第二勺,我却是迟迟不肯下嘴。
“放心吃,这就是普通的瘦肉粥。”眼前的大叔却仿佛是看透了我内心的想法,直接给一语道破。
嘛,算了,这个大叔要害我的话,估计早就是在昨天下手了,或者说干脆看见之前的我不管就行了。
我觉得这是我人生中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我直接张口就吃掉了这勺子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更加香醇了。
估计是我非常饿了,从最开始的细嚼慢咽一下子变成了狼吞虎咽,总之,很快就消化完了这碗不多不少的瘦肉粥。
这个大叔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他的动作十分细致,每次都确认粥到了合适的温度才喂进我的嘴里。
心里的一道似乎紧扣了很久的锁,好像正在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