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莲城,城市中央大教堂附近的某个附属二层建筑。
这里是光明教廷收集以及整理情报的地方,是情报部门,因此常年彻夜灯火通明。
在这栋朴实无华的建筑二层走廊深处,情报部的部长正待在他的办公室内。
相比一直都在三班倒,始终都在保持运作的一层,这二层的各个办公室却显得格外冷清。
其中一个办公室里黑着灯,外面街道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在天花板上,反射出柔和的光照在躺于沙发上打鼾的人的身上。
“呼......”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他从梦中惊醒。
他撑开疲惫的眼皮,将布满血丝的眼睛撇向了门口。
“报告!刚刚发生了一件紧急事件,需要部长您来处理。”
“哈......呃。
进来......”
他打哈欠,挣扎着撑起身,在他坐起的同时木门也随之打开。
情报部长端坐着,用左手揉搓着自己的眼睛,企图让自己精神些以便进入工作状态。
同时右手则摸上了茶几上的水杯,在给自己干燥的喉咙里灌了一口水后,这倒是令他精神了许多。
在部下进来后,房间顶部的吊灯也被顺手打开了,他也放下杯子坐在沙发上,听着来人汇报情况。
“部长先生,这次的紧急事件经过了三个小组的讨论,他们一致认为该事件属于A级威胁等级。
这个文件包含了整个事件的始末以及各小组讨论的结果,请过目。”
部下在说完简要后,便将手上的一沓羊皮纸制成的档案恭敬的递给到了部长面前。
在档案里,前几页详细的介绍着与陈沐他们战斗的敌人的细节,后几页则是各小组的讨论记录。
看着眼前的这个档案,部长并没有马上接过,而是皱紧了眉头,将后背倚靠在沙发上,然后左手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后,才接过档案看了起来。
只不过没翻几页,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确定你没拿错档案给我?”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撂下档案,双手拂面,使劲揉搓着双目。
“诶......观察哨......观察哨都能解决的冲突,理应归属于C级之下的等级阶层,你告诉我,那些组长到底是怎么得出A级威胁的?是不是安逸得太久,以至于出现些伤亡就大惊小怪?”
这也不怪部长生气,毕竟他们是整个光明教廷中最核心的组织,是汇总并处理一切接收到信息的组织,若是他们误判了一个或是多个信息,那么光明教廷就很可能会遭受到严重的打击。
『就算一个观察哨的守备军全部战死,那最高的威胁等级也就只有C级啊。
就算到B级威胁也要......A级威胁?』
指导完下属,情报部长并没有让她带着档案回去,而是仔细的回想着能判定A级威胁的各类条件。
确认完条件,他再次将档案放至眼前,开始仔细的翻阅着整个事件。
可看着看着,他又不淡定了。
“这字怎么都这么歪歪斜斜的?这怎么一个字这么大,后面的又这么小?
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练字吗?这谁些的报告?”
前来传递报告的下属听见他的吐槽后,便立马上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毕竟这就是她写的啊,这要是承认了,估摸着得被抓到小黑屋练几个星期的字。
吐槽也只是吐槽,部长并没有打算深究这是谁记录的,毕竟他还要集中注意力去从这档案里那洋洋洒洒书写的数万字中找出有用的情报。
将档案的前半部分看完后,他便闭上了眼睛,依靠着档案的流程,将这场战斗给复原了,就如同置身其中一般。
最终,他找到了几条比较有价值的信息。
一,深渊势力突然发难,哪怕会暴露自己巢穴的所在,也要派出一支队伍攻击观察哨。
二,可这支队伍明明人数不多,也不知道该怎么攻城,,却依靠着精良的装备,差点将整个观察哨杀穿。
三,他们在密林中行进速度极快,是专职追击与逃亡的队伍。
四,最后一点,观察哨在遇袭前接收了三名年轻的人类,这三个人虽然衣衫褴褛,但这衣服却是实打实的高级布料,像这类人,不应该会来到密林才对。
『不惜暴露,也要攻打观察哨......是观察哨找到了什么吗。
难道这三个人......?
假设这三个人就是他们的目标,那还得假设他们看见、知道或带走了什么......
啧,不行,范围太大,还是让狮鹫的巡逻部队把他们带回来,让我想想,圣莲城里哪支狮鹫小队能最快到那。』
将杯中的水一口气喝完后,情报部长看向他的部下,问到。
“第二,第七狮鹫小队还在西北边的绵山镇吗?”
“嗯......第二小队不在,他们今天傍晚才回到的圣莲。”
『我是问你他们哪队在,不是问你哪队不在啊!』
部长嘴角抽搐,沉吟片刻后,继续说到。
“去问第七小队,他们现在是在进行什么特殊作业,如果只是日常巡逻,那就让他们在太阳升起前出发,让他们去把那的几个人带回来。
如果他们去不了,那我就亲自带队去。”
“明白了。”
部下答复后便快步离开了,临走前她也没忘记把门关上。
在房门关上后,部长也站起了身,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来到了他的衣柜前,这衣柜上雕刻着许多事物,他却看也不看一眼。
吟游诗人奏响乐器,庆祝凯旋而归的战士。
精灵与头上长角的不知什么人种在翩翩起舞,精灵的舞蹈优美动人,对面的舞奔放豪迈。
整个衣柜就是一件活脱脱的艺术品。
只是这件艺术品上的事物上都落满了灰,可以见到他的主人无心将其打理。
也衣柜上只有把手处有经常使用的痕迹,可见其主人就只是当它是衣柜,而不是艺术品。
平常出门的便服、工作时的衣装、参加各种活动的礼服,以及代表光明教廷的战斗服将衣柜填充得满满当当。
取下那件掉色较为严重的战斗服,将它搂在左臂,右手则向着更深处摸去。
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他想拿的东西,思索了一会,他才恍然大悟般的猛的睁大双眼,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然后从桌子下取出了一柄华丽剑鞘的长剑。
“老伙计在这呢~嘿嘿。”
放下手臂上的战斗服,情报部长发出了如同痴.汉般的笑声。
双手搂着剑鞘,历经风霜的脸在剑柄上使劲的蹭啊蹭,犹如看到乖女儿的老父亲。
“时隔多年,你和我终于又可以战斗了~你开心吗~”
拔剑出鞘,代表圣洁的黄白色流光在剑身流淌上。
他的右手握着剑,将剑鞘丢到一旁后,将整柄剑剑横了过来,左手则捧着剑身,神情肃穆的将其摆在眼前。
看着这柄陪着自己杀伐多年的剑,他叹了口气,将剑入鞘,并用着惋惜的语气说着。
“不过,前提是我带队啊。”
把剑摆在桌边,虽然他开始脱下工作时的正装,但他的心思却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了。
他幻想着自己再次骑上狮鹫时的样子,再次战斗的英姿,班师回朝时千万少女为其尖叫的样子。
想到这,他不由得再次咕嘿嘿的笑了起来。
只是随后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美好的幻想。
“报告,第七小队接受了,部长先生,您现在可以继续休息了。”
门外,部下的声音透过木门传来。
这一句话,就像一桶水,倾倒在了他刚刚才燃烧起来的精神上。
一时间,部长的个人世界瞬间灰白了。
他叹了口气,身体像是灌了铅一般,一屁股砸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果然啊,无论是什么,在得到的瞬间,就会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失去。
我也只是想热热身子罢了,诶。』
他瘫坐在椅子上,无言的盯着天花板。
而门外的部下在门前等了许久,也没得到部长的回话,她便再次敲响了房门。
“部长先生?您还好吗?您还在里面吗?”
部下的声音再次传来,他的身体便先脑子一步动了起来,直接端坐在桌前。
『诶,都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吗。』
“在,好了,我都听见了,回去继续你的工作吧。”
“是。”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部长才站起身,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门前将灯关上。
他摸黑回到了刚刚自己休息的沙发,扯开衣领,再次躺在沙发上。
“啧,梦里啥都有。哈......”
情报部长再次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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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布林的村子,陈沐一行人的临时住所中,金乌和法兰一同站在一张大床前。
他们两人面色苍白,鼻子前都夹着一个夹子,俯视着躺在床上的陈沐。
他现在可以说是很惨了,整个上半身都被布条密实的裹着,动都不能动,而且布条上渗着绿色的草药,其闻起来就和腐朽的木头一样难闻。
“钢钢锅来怎断的wuuyiii嗦,你的桑还嘶属于比较严重的,在桑了药后之后就不恁乱动了,当囊,卢果你想让你的骨头脆片在你体内游荡,那就请bian。”
(刚刚过来诊断的巫医说,你的伤还是属于比较严重的,在上了药之后就不能乱动了,当然,如果你想让你的骨头碎片在你体内游荡,那就请便。)
转述完巫医的话,金乌脚下一抹油,逃难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看着夺门而出的大块头,陈沐心中如万头羊驼踏过。
虽然这味道可能......有点......确实难闻,但也不至于这样吧,闻久了也就那样啊。
金乌你不行啊,看看法兰,她还站着不动呢......
陈沐嘴角翘起,转动眼球看向法兰。
『好吧,好像有点高估她了。』
她的眼神犹如死去了般,失去了高光。
“好了,你实在忍受不住的话就先出去吧,在这待久了对你鼻子也不好不是吗。”
听见陈沐的话,法兰一瞬间回过了神。
迈着勤快的步伐来到了床边,轻柔的摸着他的脑袋。
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就像是在说,算你识相一般。
还没等陈沐享受完她的摸头杀,法兰便学习金乌,脚下乘风般撤离了这间屋子。
看着她离开屋子,周围环境变为寂静,陈沐便感到一阵孤独。
“好嘛,既然身体需要静养,那就静养吧,该考虑一下后面的事情了。”
『干脆去练习如何操控白骨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