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动风凉

作者:影魔简称SF 更新时间:2011/5/3 5:27:15 字数:0

从重庆到老家的路程一共持续了6个小时,先是回到县城,然后转车至镇上,最后走木桥到河的另一边开始上山。

这个时候蓝蓝已经处于被我半拖着过桥的状态了,本来坐车就是一件她不情愿的事情,现在更是要徒步上山,这姑娘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走了。

“你不勒个是吧?少女!”我准备对这位无知的迷途少女进行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就要上山了,最多两个小时!我们到外婆家之后痛痛快快的洗个澡睡觉不是挺好吗?”

“可是,山前并没有车啊!”

这是顽固的猫咪回答的话。

真想敲她的头啊!

“喂,很快的,你看,来,你走到我这个位置,这边可以看到我外婆那边的楼群,不远吧?”我拉着她走到桥下山路起始的地方,这条小路是沿着山上溪流蜿蜒向下的,再加上山间有很多的树林,其实一点都不热。

“才不!”她撅着嘴说道,并且甩开了我的手。

天呐你的心性是小学生吗白痴!我不管,我再次拉着她,“我才是老板!”

我这么说了一句。

但是这孩子貌似只是嘴上不愿意,倒也没有使出什么古怪的道法把我打倒,她就乖乖被我拉着开始上山。

说起这个上山,也是我特别讨厌的事情,尤其是秋冬两季。因为重庆这个雾都每到那个时节早上都有很久的时间处于大雾弥漫的状态,等到朝阳升起的时刻,就会在植物身上留下很多露水,从山脚下走到半山腰,裤子大概就全部湿了吧,冷不说,关键是泥土小路里面有时候会有光滑的石板,不知道是人工的还是天然的,反正偶尔下坡的时候踩到滑倒很麻烦。所以,我一般上山的话也会选择在夏天,这样泥土不会那么湿润,没有露水。

我们两个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左右,虽然说不是很热,偶尔还有林间的微风吹过来,但是我背部还是汗水不停,我把蓝蓝的手放开,但是怕她不熟悉路,会踩到隐藏在杂草里面的坑什么的,所以我转头特别交代了一句。

“那个,小蓝,你小心一点,要踩我踩过的地方,不然会不小心滑倒。”

“知道啦,啰嗦。”她嘴里回答着,脸完全转向小路的右边看着溪流,完全没有看我的脸。

我无奈耸耸肩说道:“你那是什么态度啊!”

刚说完,我就觉得脚下一滑,踩到什么坑了,直接跌倒,太丢脸了!刚说别人注意点,反而自己因为没有回头看路滑倒。

“噗!”

“……”

囧到不行,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硬道:“这是意外好伐。”

“踩你踩过的地方我也会滑倒!果然从一开始就打算不听你的才是对的!”

她这么说着。

吵死了!

过来一会,路况已经有所好转了,刚才上山的小路完全是以前的前辈们有草鞋踩出来的,然而我们通过一个小石板桥之后就变成可以容纳一辆小货车通行的土路,本来这条路也是延伸至山脚下河边的,之前还有渡船,车通过渡船来到河的另一边,再开始上山。但是很早之前,发生过一次洪水,那渡船神奇地被冲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而且因为山洪所以多段路都被冲得稀里啪啦的,政府也返修了多次,但是一直得不到好转,所以现在基本上也就这个样了。

姑且称这种路为“大路”吧!毕竟比起刚才的山间小路,这大陆还是相当平坦的。而且路边偶尔会看见几座鱼塘跟稀少坐落的砖木房。

这在很大程度上能消除我对于这里的恐惧感,可能没有在山林里面生活过的人不会相信会真的存在这种感觉,但当你走在山林当中的时候,因为阳光也被隔绝了,再加上幽静的气氛,如果没有人烟心里那种寂寞的恐惧感就会浮现。

甚至,你听到任何风吹草动的声音就会开始臆想。

所以,能看到有人户居住的位置,我心情就比较舒爽。

“老大,喵走不动了!”

正在这个时候,这只小猫咪慵懒地说了一句。她双手懒懒地提着自己的背包,猫耳朵下垂着,大概是热坏了吧。

也许耳朵特别容易接受到温度方面的信息,我自己觉得其实不怎么热。不过没办法了,我试着把她的背包提过来,但是这孩子还是不肯放开。

没办法了,我把自己的包挂到她的脖子上。

“别动,猫咪!”

我一边说着,蹲了下来。

“懒懒,我背你。”

“好哎!”

果然啊,这家伙一点节操都没有,马上扑到我背上。

还真重啊,话说这么娇小的体格,为毛感觉肉肉的?我试着站了起来,感觉支撑一会问题也不大,于是开始前进。

“喂少女,我背过的人,都对我是言听计从的!今后你可不要捣乱了!”我把脑袋稍微偏向右边,用余光可以看到她的头发。

蓝蓝在我背上,伸出手指向前方。

“全军,突击!”

“……你以为你是马monkey吗混蛋!我可是很辛苦啊,不要乱晃!”我忙不迭地说着,这孩子晃来晃去的,掌握平衡还有点略难。

“咦,对了老大!”她戳了戳我的肩膀。

我懒得再回头了,于是看着路前方说道:“你又想作甚?”

“之前背过的女孩子是谁啊?”

她天真地问着。

“我妹妹啊!不过你也要喊姐姐的说,那丫头也要二十岁了。”

“只有妹妹一个吗?不给力啊少年!”

“……”

“还有吧?看你这表情.”

她微笑着把脸凑到我耳边,问着。

“唔,忘记了。”

我没心没肺地回答了一句,过去的事情,还是过去了比较好。

背负上别人的感觉很良好,但是也很辛苦。

放下的时候就算舍不得,可是到了那一步就算多么的不舍也应该放下。

当然,下一次背负起一个人的时候,我希望这辈子走到尽头的时候再放下。

“会么?”我不小心把心中想的说了出来。

蓝蓝疑惑地问我:“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该减肥了!”

“去死!”

她大叫一声,然后狠狠咬住我的肩膀。

你还真是……。

我背着这个呆子沿着蜿蜒的公路慢慢走着,路边偶尔也会遇见路过的行人,看他们的表情大概以为我从山下就背着蓝蓝所以才会那么不可思议吧?

可是那又如何,想放下……可是很难的。

下午两点的时候是气候最热的时分,而且重庆的话不光是热,还会很闷,就算此时路边有些许竹林帮我遮挡了一些阳光,但是真的是好热。而背上这位豌豆公主已经好一会没有动弹了,大概是睡着了吧。

算了习惯了,她除了吃饭睡觉看《盗墓笔记》外平时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多,我没有搭理她,不过脚步已经有些迈不开了。

尤其是当我低头看着路面的时候,因为汗水顺着脸偶尔会触及我的眼珠,那种火辣的感觉让我睁不开眼。

但是,要我就这么把这位小姐放下来也太没有面子了。大概会被嘲笑很久。

所以我的所有思考都是在不放下蓝蓝的前提下进行的,总之,还是休息下吧。就算只是站着不动就能够让我很轻松了。

我就站在竹林边,心里盼望着能有一股又一股的凉风能让我感觉到舒爽。……也只是偶尔会有短暂的风扑到着我的脸颊然后马上就消散。

真是糟糕啊,我看着竹林,心里好一阵无语。

但,就在这瞬间,我的心思马上被另外的事情勾引得一干二净,竹林的中间,站着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她竖着斜的单马尾,手里把玩着一只长笛。

似乎是感受到我灼人的目光,她抬头看着我这边,在我愣神的瞬间,她咧开嘴微笑了一下。

她迈着小步子在竹林哪里来回徘徊着,嘴里说着一首诗。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日月长,长月日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念完,她轻启樱唇小声说出一句我没有听清的话。

不过,这首诗却是我很喜欢的,我在很多书里面都看到有作者会引用,我想,大概是都有共鸣,这首回体诗很高明,不过我更喜欢它所表达的那种意境,而且也正是简直要热窒息的我所期盼的场景。

但是,眼睛热辣辣的感觉表示我不用再奢望了,这里毛都没有,我紧紧闭着眼睛,甩甩头让汗水能够泼洒一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啊咧?刚才的女人不见了。

为了确认这个,我再次闭上眼睛,周而复始了几次之后,我只看见竹林正中央真的没有什么少女,一座布满杂草的土坟倒是有一座。

我们这边的农村没有实行城市里面那样的公墓制度,还是土葬比较盛行,虽然最近的几年政府正在极力避免土葬的大规模制度化,不过,已经有的坟墓,倒没人去打搅。

我不害怕坟墓,因为这玩意我从小看了不知道多少了,我比较在意的是……刚才真的是我的幻觉吗?

我紧紧盯着竹林。

背后伸出的小手,轻轻用纸巾擦拭着我的脸,火辣的感觉渐渐有所好转。

“你,刚才是睡着了吗?”

我转头问蓝蓝。

“……嗯。做了一些梦。”她的声音出奇的很温柔,这不是猫科动物的作风吧啊喂?

我笑着问了一句:“梦到什么了?”

“喵的秘密。话说你在这里看什么呢?对着那个土包有什么好看的!”

“那是坟墓好伐?”

“喵知道。”

我没再搭理她,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再次踏上旅程,现在已经快到半山腰了,外婆家还没到山顶。只要再向上面走大约二十分钟,然后平着沿路从这座山到旁边一座山,翻过去山梁就到了。

“别乱晃!”我再次吩咐了一句。

不过之后的旅途也轻松了很多,因为阿喵倒是很有良心,每隔一段时间就掏出纸巾帮我擦擦汗,这跟我妹子也差不多了,只是我妹子每次一擦了非要我表扬。

走到一半,那孩子在背上又开始闹腾了,她在我左脸这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弄得我头皮发麻。

“你闹求甚啊少女!”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倒山下,两尸两命啊混蛋!

这孩子转而在我右边脸颊旁小声问道:“你这会浑身不对劲,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笑着等待我的回答。

“啊……只是小时候遇见的一个玩伴,刚刚遇见了而已。”

我随便回答了一句。

当然,我说的不是上次讲过的那个,在庙前遇见的少女,虽然无一例外都是白衣服。但是这个根本没什么好纠结的,因为我总结到我看到奇怪的事情,女人多数都是穿着白衣服,大概是异次元公司的制服吧,还蛮养眼的。

这次的这个,我可是记得很清楚。

夏天可真是个好季节啊,每到这种时候,我总是拖着同学一起去河边游泳。不过,在外婆家玩的话就没这么方便了,因为很多鱼塘不让游泳而且也不干净,但是山那边也有一个水库。有时候小叔叔带着我去那边游泳。说来也很好笑,小时候父母带我去游泳,我却格外怕水,不管怎么样都不肯下水,气得我老爸连扇我几个耳光,但是到初中的时候,反而经常跟同学偷偷溜去游泳。父母就怕我出事不让我去,学校也禁止我们去河边游泳。

验证有没有趁午睡时间游泳的方法很简单,抓抓我们的皮肤,如果泛白就说明是因为浸泡在水里然后被太阳晒过,为此我没少挨打。

刚刚在竹林看到的女孩子,我已经不记得名字了。

那是一个傍晚,因为天气太热,可是小叔叔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就跟外婆家隔壁郭家的小孩一起溜去水库游泳。

等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没几个人了,不过,这个女孩子就在水库边蹲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要知道,那个年代,农村里面又没什么女式泳衣的说法,所以能下水的女孩子才是突破泉此方的稀有资源。

更杀必死的是,大多数都只穿着小裤裤下水,当然,我那时候对男女差别仅限于上厕所的姿势,所以并没有觉得不同。

不过,多一个人游泳也是很有意思的。

我们三个就在水库那玩了一会,期间在岸上找到了一些救生圈之类的东西。

不过过后,也传出当天水库淹死了一个小女孩的故事。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因为我那天在那什么都没有发觉。

这个姑娘,想来也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了,甚至离别之时草草问起的名字我也忘记了。只是刚刚很突然,我脑子里装的女生不少了,为什么唯独出现的是她的幻觉。

“老大,喵饿了的说。我们什么时候到外婆家?”

背后灵同学恰当地问话打断了我的回响。

不过……尼玛那是我的外婆好不好!别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你外婆的那副语气!

我用后脑勺轻轻撞了一下这丫头的脑门。

于是左肩膀没有幸免,再次很痛咬。

“到家的话,大约要五天吧!”

“……”

“骗你的,啊啊哈哈哈哈哈!”

我大笑着,迈开步子继续走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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