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突然而來的加速讓他馬上拉開了一大截距離,向他逃跑的方向看去,出現了一片草地,雖然說是草地,上面卻有砍伐樹木的痕跡,至於那些被斬倒的樹木,應該是用來建成了那用木材和和藤蔓組成的簡陋城牆,裡頭有煙升起,這裡是“冒險者”的營地嗎?看來如果沒有這片簡陋的木牆的話,人類根本不可能進入這森林的深處。
我在森林中繼續跑着,只見遠處的風行己經沒有了當初的速度,變得虛弱的他正在苟延殘喘地慢慢走着,而城門就在他前方,我趕緊發動我剛取得的技能【衝鋒】,看名字,應該能快速縮短距離吧,果然,一發動,我就立即覺得一股力在推動我前進。
“喔!這個可以有!”我跑得比平常快多了,風呼啦呼啦地吹過我的耳朵,使得我的心情好了起來。
那大叔加速時也是這種感覺嗎?這樣想着,分心了的我把頭撞上了一棵樹上,好疼!我揉着頭上的大包,一個果子像是在同情我一樣,輕輕地落在了我的頭上。
另一邊廂,在我撞樹期間,風行已經跑進城内了…
我只好不甘心地停了下來,靜靜地吃着剛剛掉在我頭上的果子,開始視察起四周的環境。
只見這簡陋的城牆附近有一些木製的拒馬,城門…只是一塊布,裡面沒有什麼聲音,瞭望台上也沒有人類駐守,如果沒有煙飄出來的話,也許我就能說這是一個空城了。等等…煙只有一道?
看來裡面沒有什麼人。也許…我能直接衝進去?看着身旁不知誰人放置在樹上的粗麻繩,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城内---------
“有…有人嗎?”用盡了所有的體力,我總算回到據點了。看着面前背向我的重甲戰士,我用力地發出聲音
“有有有,偏偏在補給隊伍剛離開以後才回來,你也真倒霉,嘛,雖然我作為這據點的“看門人”也回不去,在這孤獨的日子有個伴兒也不錯,靠!你身上的傷是什麼回事?”他立即向我跑過來,一下子把刺進肩膀的匕首拔了出來。
“啊!你…讓我先準備一下啊。”
“這個出血量,在遲一點處理的話,你就得變成一具屍體了。”然後拿出一個袋子,把裡頭的粉末撒在我的傷口上。
“投出這匕首的人力氣真大。”他看着我背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凝血粉我幫你撒上了,不過要是亂動的話,傷口一定會裂開的。”然後他把鎚矛拿在手中,皺起了眉頭。
“能有這種力氣的人正常來說不會做盜賊啊,你是那裡的逃犯嗎?”
“放心,追殺我的是一個魔族,原因是我帶着她巢穴所在的情報。”
“我憑什麼相信你?”鎚矛舉在我的頭上,彷彿只要我說錯一隻字,這厚實的傢伙便會令我的生命結束。
“就憑我懷中的卡片上的“風行”二字!”作為虎嘯城最能逃的男人,在冒險者之中很受歡迎,沒有人會討厭一個可靠的偵察兵。
“風行?說起來“除根”計畫好像已經開始偵察了…”他拿出我的冒險者卡片,確定是真的以後,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這樣的話,就算會丢掉性命,我也會讓你活著回去的。”過了一會,他把幾瓶藥水交了給我。
“止血劑,止痛藥,還有…”我的話頓着了,因為最後這藥是幾乎自殘的禁藥。
“高級迅捷藥水。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只是保險而已。”
突然,一陣噪音傳來,我望向那一面,在那裡,追了我一晚上的女孩現在正從一個滾動的空籃子中摔了出來,用天藍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們。
“作為我打不過那魔族的後手,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有點多此一舉。”他撓了撓稀少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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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用繩子弄成繩套,然後讓莉莉把繩套丢上去。
爬上了城牆,從瞭望台上一看,果然沒有人,那麼,現在只要找到風行就行了。
不過,在這以前,我的目光在一幢建築上定着了。
“這是…皮胸甲?真好奇到底為什麼這裡的倉庫會有小孩子尺寸的護甲。”然後把這由某種皮革製成,内部附有薄銅片的胸甲穿上。
‘姐姐,姐姐!看看那裡!’莉莉控制身體指向放着食物的地方。把‘控制權’奪去了。
‘這木板能用來開箱子!’然後把木板狠狠地砸向箱子,裡面的肉乾掉滿了一地。然後胡鬧了一番。
‘這個東西真好吃!’莉莉坐在籃子中,嚼着在箱子中拿到的肉乾,還啪嗒啪嗒地踢着籃子。
“快把控制權給我,現在還不是玩耍的時候,要是他跑了的話,後果不是鬧着玩的。”
‘不要!你看!這籃子還能這樣轉…’籃子在滾動了,可是她沒有注意到,前方是通向下一層的樓梯。
等到滾動停止了以後,眼前的是風行,還有一個身穿重甲的冒險者。
三人,不,二人一地精,尷尬地對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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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一個小女孩,風行,看來你的失敗有故事啊。”身穿重甲的冒險者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聽我說,別輕視她。”風行喝了一些東西以後無力地躺在地上。
“小女孩,你是因為餓了才襲擊這個大哥哥的嗎?”重甲的冒險者沒有理會風行,用粗獷的聲音恫嚇着。
‘不…不是的,襲擊他是因…因為…媽媽她…鳴…’莉莉躲回去了,乖乖地把身體交給我。
“真失禮啊,恐嚇一個小女孩什麼的。”我把手放在額上,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看來追殺他的是這個脫下面具後的你呢。”他不吃這一套,拿起了地上的鎚矛。
“猜對了,我只要他的命,你可以離開了。”我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甩了甩手。
“是嗎?可是我必須要讓他活著回去呢,如果你現在離開的話,我也不計較你破壞了倉庫,讓你回去找媽媽好不好?”他瞪着我。
“抱歉,讓他永遠沉默是我的底線。”我壓下心中的膽怯,面無表情地把眼睛對上了他的視線。
“看來談判破裂了呢,你的名字是什麼?”
“愛蘭的女兒,劍虎森林中出生的地精,名字…還沒有。”別誤會,在戰鬥前報上自己的身份是尊重對方的意思。
“無名的地精嗎,我是退役的僱傭兵,虎嘯城的冒險者,名字是湯姆。向你發起死鬥。”
“雖然不太清楚規則,不過應該和我所認知的差不多吧,我接受了。”
語畢,開山刀出鞘,對方也嚎叫着衝過來。向旁邊一滾,躲開了他的初擊,然後轉到他的身側,一刀斬了下去。“碰”的一聲,打響了這場戰鬥。
(斬不透?這裝甲太厚了!)慌忙地向後跳,打算拉開距離,可是動作被看穿了,他一下踢中了在空中的我,然後趁我重新取回平衡的時候把鎚矛重重地向我橫掃過來。
眼見無辦法閃避,我連忙雙手持刀,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擊。手臂上傳來的力量差點讓我的刀飛出去。
(手…麻了!)他向前一蹬,再一次地踢中了我的腹部,我完美地倒在了地上,眼見那鎚子快要打在我的小身版上,我在地上一個翻身,死亡,就在一隻手指不到的距離落下。
意識到不能在地上任他宰割的我連忙一個筋斗站起來,向他的上臂斬去,反應過來的他居然放開了武器,用另一隻手上的手甲擋下了這下斬擊,然後一拳向我的臉門打去,我用刀架開了拳頭,可惜手甲令我不能借機把他的手斬下來。
看著被逼退二步的我,湯姆重新把武器拿回手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怎麼了?沒有看過在戰鬥中主動將武器離手的?”
我還真沒有見過,不過這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以前也有不少,不能他們都沒有這樣問過我的,特別是我把他們的頭斬下來以後。”我疲憊地喘息着,把刀背在頸上擦了擦。
他眼中浮現出一絲動搖,但很快就回復如初了。“眼神不錯,繼續吧。”語畢,他再次把沉重的打擊向我襲來。我把身子一壓,躲開來勢洶洶的攻擊,發動【衝撞】,迅速地貼近了他,然後用力一躍,向他沒有任何防護的頭刺去,他的瞳孔猛然一縮,用武器的另一端刺中了我的側肋,幸好我穿着皮甲,沒有被這突然而來的攻擊刺穿,但也再次陷入被動。第二次了,為什麼他總是能看穿我的動作?
不斷後退離開他的攻擊範圍,思索着戰鬥中的每一個動作,心中的千思萬緒最後化為兩個字-經驗。這我才猛然醒悟,以前殺的都是低智的魔物或者沒有智慧的魔獸,對人的死鬥,我似乎還只是第一次。
(請聽題:試問一個身經百戰的重甲士兵和一個第一次和人死鬥的輕裝獵人戰鬥,誰會勝利?)
「【矯捷】升至Lv.2。」
(所有人也會認為是重甲士兵,可是,我現在是那個輕裝獵人。)
在這種絕望下,不知道為什麼,腦中浮現出剛才他放下武器,轉用拳頭的情景,一個捨身的計畫在腦海中成形。
也許,這只是我的垂死掙扎?
我繼續後退着,然後突然衝到他的身旁,他嚇了一跳,不過不愧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他馬上把身子一轉,鎚矛向我的身上襲來。
我用左手硬是架開了他的鎚矛,逼使他放下武器,在感到他放下了以後,強忍着左手的痛楚,用力一躍…
“【衝撞】!”刀刃刺穿了他的下顎,看來是活不成了。再揮下一刀,把頭切下來,把我的皮甲染成了漂亮的血紅色。
「個體等級上升至三。」
「【衝撞】升至Lv.2」
左手完全動不了,大概是骨折了。轉頭看向風行,他正在嘗試爬起來。
「【衝鋒】。」在他能走動以前,斬斷了他的一條腿。
我暗地舒了一口氣,如果讓他成功跑了的話…也許我和愛蘭就活不長了,我應該早就注意到的,地精屠戮了他的村莊,試問如果地精在人類眼中是友善的話,地精怎會突然屠村?
“一切…都結束了…風行。”拿着刀,指向了這個已經得手了的獵物。
“還沒有…”他突然用力把手上的短劍擲向我,我反應過來,躲過了這一劍。幸好他已經跑不動了,沒有再引發新一次的追逐戰。我呼了一口氣,把短劍撿了起來,身體突然傳來一陣冰冷的感覺,一息間,淡淡的紅光覆蓋在刃部上,可惜僅僅一瞬間便熄滅了。揮動了幾下,平衡做得很好,可惜是短劍,使我感到不太適應。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這些地精要這樣趕盡殺絕!”他按着傷口,咬牙切齒地對我喊着。
“趕盡殺絕?”
“我想了很多年,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當年你們要屠村!”
“我剛出生不久,這個問題我答不了你,可是我知道的是,你這混帳刺傷了我的母親,還打算把我家的位置公佈出去,引來大軍攻打。”我看著他的眼睛。
“現在打算趕盡殺絕的是誰?”
他啞口無言。
“有任何遺言嗎?”我把短劍放在他的脖子上。
他停了一會,開始哭了起來“幫我照顧好瑪麗。”
“雖然不知道你想一個地精如何照顧她,不過我答應你,我會盡力的。”
“謝謝…你。”然後他一挺身,把短劍刺進了自己的咽喉。
“願你安息。”我把劍上的血揮落,在他身上拿走一瓶藥水。
“你也是”走到湯姆身邊,搜刮他身上的物品,找到一些布條,和他手上的戒指。不得不慶幸我有用鑑定檢查每一件物品。
「<通靈戒>:也許,這能讓你看清那些怨靈的身影。」
把它們全放在隨身的小腰包,用布條和木條固定了一下左手,最後點了把火,把這據點全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