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丽丝!!”我一边疯狂地挥剑一边大喊着。
四面八方的龙人都聚拢过来,在它们眼里我这道菜正在自己登上餐桌,还走的有模有样。
“吉格!!”诚心正意。我双手握住刀柄猛然砍向一只侧面接近的龙人,那家伙以双手合拢格挡,御神刀了贯穿它的掌骨,可它不仅没有疼痛的反应反而猛的合拢双手握住了剑刃。
“锡安!!贝利特!!你们在哪!?回答我!!!”
附着在御神刀上的鬼异狐火炸出的动静像是一道行走的暴雷,因为疯狂杀戮而变得稠浊的黑色异火准确地没入那只龙人的腹部,接着爆炸开来。四溅的血水都被高温随之加热了,弥漫出一片猩红的血色蒸汽。
龙人们四下闪避,被黑色狐火燃到的龙人鳞片瞬间变得苍白,然后脱落,青白色的灼伤瘢出现在它们的皮肤之上。
但很快危险的狐火熄灭,龙人们又重新源源不断地围了上来。它们并不畏惧痛苦,也不惧怕死亡。每次砍倒一个,更多的又重新围了上来。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闯进了蛇类聚集巢的一只白老鼠,手里拿着竹牙签。这种时候再讲什么剑法,战术之类的话我都觉得自己有点滑稽了。龙人们就是冲上来对着我刺上一戟,然后被我砍倒在地,我遵循本能地杀死一个,然后再杀另一个。
我身上不停的有伤口在增加,肩膀,胸口,腰部,大腿,每一个地方都不停的有血渗出来。
这就是战争中的战斗,既不体面,也不优雅。
要用么?
在这个火烧齐眉的时间点,我居然突然很平静的有了这样的想法,平静的就像是夏夜的至晚时一滴水滴到了湖面上。
要爆尾么?
每次暴走都像从瓶子里汲水那样提取自己的生命力,在生命被提取完成之前我都可以一直狂暴地战斗,但油尽灯枯的那一刻,我可能会轰然倒下,也可能会彻底变成九尾,不分敌我的抹杀掉眼前的所有生命。
我还想活着,还想回去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回去再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孩。
渐渐地,这个想法占据了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这一次,狐火的释放方式变了,一个极黑的圆正在以自己为中心的扩张开去,在这个领域内的温度瞬间被提升到了上千度!身上银质的比基尼制式铠甲被瞬间融掉,取而代之的是噼里啪啦的电离流和似乎永不熄灭的熔岩流层。
昼火通明的九条狐尾在身后亭立而起,天空塔的这一层内仿佛顷刻间升起了太阳!在这一刻我就是火与热的主人,一位掌握了火焰权能的女王。
炽热的光焰席卷了整个塔层,龙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置身于火流之中,火焰中夹杂着风刃的碎片,切割着龙人们的身体。高温中他们的鳞片软化,风刃化为刀片切开口子钻进了他们的身体。诡异的气流就像翻滚的子弹那样在龙人们的身体里横冲直撞,造成撕裂的伤口后再从另一处钻出来。
坚持!坚持住!我在心底里和自己说,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意识去控制狐火。
领域覆盖了所有的龙人,泛着荧光的边界呲呲作响,领域中的龙人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双手痉挛地按在地上,眼睛里流出黑色的血泪。
角落看到这一幕里的帕丽丝一行人都震惊了,所有龙人都像是被感化一样,朝着我的方向下跪,如同败军之将面对战胜的君王,虔诚地等着刀刃把它们击杀。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响,整个塔层开始剧烈震动,随即是天翻地覆般的感觉,原本蜷缩在地板上甚至双手抓进地板里的龙人们纷纷被抛到了半空。
炽热的狐火骤然熄灭。
霎时间我整个人都在笔直地下坠,就在我要砸在地面上时,帕丽丝丢出的网套及时拉住了我。
并非是有什么更强大的力量被释放出来,只是这一层塔的地板被融掉了大半,凭借着意志强行暴走的九尾化状态也被一触即破了。
“我没事。”我跪坐在地上,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不到半分钟的九尾化时间就已经抽干了我身上所有的精力,眼前阵阵发黑。
“那就好,挺住。”锡安脱下风衣给我披上。
突然眼前的绿影一闪,我又听到了雷环修斯的声音:
“真是个危险的女人,但是没用了,因为现在我就要…”
电火缭绕的战戟直奔我心脏而来,刚刚的火焰风暴居然没有把站在最远处的雷环修斯致死,在战戟就要贯穿我的瞬间,身边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干你娘!给老子死!!”
帕丽丝的手臂从侧面伸过来,一把抓住了战戟。随后就是噼噼啪啪的声响,雷环修斯的武器插在它自己的身上发出了肌肉灼伤的味道。紧接着一块沉重的方砖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长长的马脸上,力道大的砖头瞬间粉碎。
雷环修斯似乎没有见过这种杀器,整个人鬼吼鬼叫地连忙后退。
帕丽丝趁机拦在我身前,对着它的下颚飞起就是一脚,这一脚力量之大,让迷迷糊糊的我都清楚听到了颈骨断裂的声音。
雷环休斯应声仰天倒地,但帕丽丝仍不打算放过它。一个越步的骑在了雷环修斯身上,双膝顶住雷环修斯的胸口,戴着臂铠的双拳擂鼓一样的重击着它的脑袋。一拳下去,塔层的地板就是一震,差不多三鼓作后,她才骂骂咧咧地停手站起身来。
雷环修斯的头部-----已经不能说是头部了,甚至乎是原本是怎么样都难以看出来,现在就只是一滩碎骨,脑浆,血水和细小鳞片的混合物,一颗孤零零的眼球滚落在这滩污秽物中间,瞳孔散打无神地注射着我。
这是最后一个敌人了吗?
终于都,死了吗?
赢了吗?
贝利特和锡安一瘸一拐地检视着战场,不时的向某个还在抽动的躯体补上一枪,枪声在空中回荡,清脆而悠扬。
吉格尝试着扶着我一点点地站起来,在尝试无果后,他索性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交到了帕丽丝怀里:“这个脑袋看来是不能当球踢了。”他看了一眼雷环修斯的脑袋说道。
我看了看两人,帕丽丝的左臂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吉格则是长袍被撕裂了一大块。两人似乎都没受什么伤,但脸色比平时都要差了许多,看来刚才的战斗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轻松。
“刚才吓死我了,你暴走的那个样子。”锡安踢了下脚下一具龙人的尸体,那死尸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
“快走吧,离开这里就安全了。”贝利特接话道:“只要…”
他的声音顿住了,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无数全身甲胄的人形从后面的楼梯上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