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涩谷,人心却更为冰冷。
鸢时九脸色苍白的望着面前几名女子,这些个女子个个倾城容貌,此时此刻却吵架吵得脸红脖子粗,倒别有一番韵味。
一名紫黑长发女子,捏着鸢时九袖子,严肃道:“我已经攒了足够多的银两,足够我们过上万年锦衣玉食的日子,你是不是也该和我隐退修行界,生儿育女了。”
一名头戴金檫银簪,衣着华贵雍容的女子,抓着鸢时九的手腕,蹙眉道:“你欠朕的银两还未还清,还朕,朕也不要,时日还长,侍寝也需尽职尽责。”
一名齐肩短发女子,眼珠灵动的转了转,摸出一张卡来,伸到鸢时九面前,认真道:“相公,这是我这个月赚的银两,都在这啦!”
面前莺莺燕燕齐聚,鸢时九仰天长叹,为何这些人都想包养自己,早知在一切开始的那年,就该自我了断。思绪活跃时,手上动作也不含糊,唤出飞剑,虚空一划,随着‘轰’一声,天地被一剑劈开,鸢时九纵身而去,身影凭空消失。
“人呢?别让他跑了!”莺莺燕燕匆匆寻找。
一切的开始,是从那日起……
……
……
这日夜幕为天大唐的都城也极为热闹,街上行人极多,夜市的小吃摊也极热闹,是幕繁华的画面。不过在林立雄伟宫殿当中,有间殿内却是宁静无声,隐约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
“为什么会是这样……胡来!”鸢时九愤愤的拍在柚木桌上,劲道震荡得桌上茶水溢出茶杯几滴,落在桌上发出‘嘀嗒’的声响。
此殿是大唐之主宫月沁的圣居,或者说是,宫月沁最常住的宫殿,养心殿。
今日自宫月沁一笔圣旨赐下起,鸢时九也不再是素衣市井之民,而是高高在上没有人可与之平起平坐,依偎陪伴皇身的……大唐王后。
鸢时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成为这狗屁的大唐皇后,姑且不论他才是男儿身,单是那以前思想留下的观念,便让他万分厌恶此等事例。对他来说比起当这大唐皇后,或许从天山悬崖纵身而跃摔个粉身碎骨,要来得痛快些。
愤然一甩衣袖转身朝殿外走去,却是被一名女孩挡在身前,她身着淡色衣裙双手相交摆在小腹前的位置,可见礼节所学极佳细节末微之处也做到尽善尽美,也本该如此,这样她才称得上是宫月沁的小侍女。
“皇后您还不能走,殿下还没回来呢。”小侍女怯生生的说道,对于宫月沁忽然立的王后,她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鸢时九无奈的按了按额头,听到‘王后’二字,只觉得脑壳疼得厉害,无语道:“都说过了不要再叫我王后,我是男儿身,那宫月沁才是女儿身,再者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立我为王后啊!”
小侍女面露沉思的表情想了想,然后面色认真的说道:“殿下的想法灵儿一个小侍女也不清楚,不过灵儿觉得即便您贵为王后,也是不可以直呼殿下名讳的。”
“少扯这些,你把宫月沁给我叫过来!”鸢时九抑制不住情绪的,朝灵儿咆哮道。
灵儿小侍女柳眉微微蹙起,想着这王后太过失礼啦,母仪天下的气质不知何时才能拥有,只是好像这也是殿下和王后小两口的情事,直呼名讳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之处,思来想去,灵儿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多说什么才是。
鸢时九看灵儿久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且目光些微有些呆愣,像是走神似的,便欲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自殿外有道妩媚威严的娇声悠远传来,其音色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你要朕来,朕来了,有何事与朕诉说?”宫月沁脚下步步生莲,优雅高贵的迈步走来,身上略显厚重的华丽衣裳也随手褪下,顺着那白嫩柔滑的冰肌缓缓滑落在地,直至剩下简单的衣裙才是停下,一路走来风光旖旎。
来者正是宫月沁,俏脸略施粉黛更添风情,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过此等脸蛋而尔。
鸢时九挑眉瞧着宫月沁俏脸上的淡妆,直言教训说道:“闲着没事画些什么妆,倒不如不画的好看,有时间不如多吃点蔬菜水果,不然怎么会脑抽提笔下圣旨立后。”
此言一出,小侍女灵儿便站出来想呵斥鸢时九无礼,不过才踏出一步耳畔便听见宫月沁幽幽道:“立你为后是朕深思熟虑所决定的,再者朕想如何便如何,怎么?还没完婚便打算管这管那,再怎么也要完婚后,朕才会听你的。”
小侍女灵儿眉眼略感怪异,没曾想堂堂大唐帝国的皇上,竟也是个‘妻管严’的脾性。
“完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完婚,钱财又没有,也没有权势,全身上下只有一张脸蛋拿得出手,我拿什么娶媳妇。”鸢时九情绪忽然低沉下来,只差蹲在角落在地面画圈。
鸢时九这些年走过来不但身家没积攒多少,仇敌倒结下很多,算来算去或许鸢时九也会感到迷惘,这他妈的是要何时才有那个本钱娶家千金小姐,何时才能去青楼风月之地逍遥快活。
宫月沁不知鸢时九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轻轻一笑,调戏道:“谁说是你娶媳妇,要娶媳妇的可是朕,以朕的国库还不足娶你么?”
听着这话,鸢时九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难不成自己沦落到做小白脸的地步?
“你是要我当小白脸?”鸢时九蹙起剑眉尖,不留余地道:“小白脸这东西,我当不来也不会去当,而且为什么非要立我为后?”
小侍女灵儿也是微微蹙起柳眉,认真的打量着鸢时九,心想这脸蛋不做小白脸才真是可惜了,标准的三庭五眼,似双非双的丹凤眼,剑眉也极为好看,斜斜望去神色孤傲得很,宫里面的那些个将军之女或是公主,就喜欢这模样的喜欢得紧。
宫月沁邪魅一笑,水葱般的白皙手指挑起鸢时九的下巴,道:“朕就是看上你这小白脸了。”
……
……
翌日清晨来阳光撒下在宫殿之间,本就壮阔林立的宫殿此时更是泛着金耀,养生殿内鸢时九双眸挑开一道窄小的细缝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就听到床榻边传来道稚嫩的嗓音,话语内容鸢时九未听清半点只是将‘皇后’二字听得清晰。
是灵儿小侍女在唤他,而呼唤鸢时九的方式,也正是不断的喊那‘皇后’二字。
“皇后您该起床啦,陛下在书院里给您找了夫子为您看凤体。”灵儿幼声道。
鸢时九坐起身拍着脑袋意识仍旧有些迷糊,有些不耐的喃喃念道:“什么夫子啊,话说昨日还真不是梦?宫月沁这家伙……”
……
……
半推半就鸢时九坐上印有特殊图案的马车,这马车内部是淡金色的条纹装饰,怎么看怎么像是女孩子家所用的东西。
鸢时九抬手撩开前帘看着坐在马车前的灵儿,吐槽问道:“这是宫月沁的马车吧?里面的模样未免太女性化了些,下回给我换台马车来吧。”
灵儿摇了摇头,指着前帘上的图案道:“这是皇后的专驾,陛下用的马车上面是龙的图案,而不是凤凰。”
理是这么个理。
鸢时九微微挑眉,坚持道:“那就给我换来没有图案的马车,至少不要像这样的。”
灵儿嘟起红润的小嘴,对鸢时九的话感到不满,大唐皇后的马车不知天下多少男子挤破了头也未能碰上一碰,鸢时九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就罢了,居然还嫌弃了起来。
放下前帘坐回马车内,鸢时九身子稍稍后仰打了个哈切,这些年来也不知有多久自己没被叫起过,以前的时候正美梦被打扰叫起鸢时九会很烦躁,如今竟是有些怀念这种感觉,想到这里鸢时九不禁自嘲一笑。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轻微的振动停止,灵儿走到帘子前举着小手掀起帘子,轻车熟路的站在右侧然后微微弯腰,礼节这东西本是繁琐无趣的,可由灵儿这小姑娘做出来却显得灵动可爱。
“皇后,到地方了。”灵儿垂头道。
鸢时九叹了口气,起身在灵儿的搀扶下走出马车,见到了眼前算得上大宅大院的古朴老旧的庭院以及一名男子。
鸢时九眼角抽搐道:“这是何处?”
旁边的灵儿轻声道:“这是夫子的住处。”
“夫子?”鸢时九喃喃重复了一遍,经过他努力的回忆终于想起,他完全不知道夫子是何人,夫子是做甚的,夫子是男是女年岁多大。
那名站在夫子宅院大门前的年轻男子迈步走来,看了看鸢时九身后的马车,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嘲讽道:“来拜访夫子,还敢如此大的做派,你绝对见不到夫子。”
听到年轻男子的话,鸢时九不禁侧目,那年轻男子身着素衣手持折扇颇有文人骚客的模样装扮,长相还算清秀像极了书生。
鸢时九走上前握住他的双手重重上下挥了几下,心怀感激道:“多谢提醒,我这就走。”
这回鸢时九的反应把年轻男子弄得一头雾水,怎么见不到夫子这么高兴的吗?那最开始你来这里是干嘛的,野游吗?
鸢时九不知年轻男子心里想着什么,道谢后转身就往来的道路走去。
便在这时,小侍女灵儿又极为准时的站到鸢时九的前方,拦住了他的去路。
灵儿严肃认真的说道:“您还没见夫子呢,还不能回去呢。”
鸢时九偏过头看向年轻男子。
不知是会意还是怎么的,年轻男子手指微微动了动撩开折扇望向小侍女灵儿,颇有些自傲道:“夫子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我三日前便来此处,连续三日除去饮食时间未曾缺席,即便如此夫子都未见我。”
说到这里年轻男子瞥了一眼鸢时九来时所乘坐的马车,补充道:“这几日我还是徒步而来为的是以免马蹄声车轱辘转动声,扰到夫子清净,我如此的诚意夫子都未见,更何况你这吊儿郎当的人呢?”
“快些回去,别傻傻在这浪费时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