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凉?”千绘在死宅身边轻轻地唤道。后者打了个激灵,缓缓地转过头去,机械地盯着比自己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娇小身影,脖颈后一阵发麻,寒意阵阵。虽说有点反应过激,但凉着实是被弄出了心里阴影——上次森千绘这么叫他的时候,还是两周前。小人儿开口就哭得梨花带雨,女孩儿一哭他就手忙脚乱,那一次的结果是——千绘哭着跑开了,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况且,他现在就是站在这熟悉的街道上,即视感太强,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凉暗暗在心里做好打算,要是森千绘开口说的下一句开头是“凉······你其实······”,他马上掉头就跑,绝对不会再听一句话。
他可不想再看到森千绘哭,还不如早点溜掉,眼不见心不烦。
“嗯?”凉胆战心惊地问道,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怎么了?”
“前两周的时候······”千绘低头说着,小手拉着校服的下摆,显然有些不安,“我情绪比较激动,对不起。”
“啊······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凉虚着眼,同时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带着眼泪的质问一切都好说。他摆着一副淡定的样子,“我本来觉着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不提就行,假装没有这档子事儿不就得了,结果千绘你自己提出来了啊。”
“诶?”森千绘没有想到凉是这么一个回答,“可我觉得我还是要说一下。”
“行行行,千绘你说,我听着呢。”
“前些天的时候,是我不对啦······隼人后来也开导我了,的确是我的问题。凉还是以前的凉,可能只是我情绪有些不对劲吧,所以当时说了些很不好的话,有点过分。凉,对不起。”千绘埋着脑袋,不敢看凉。
凉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蹲下来让千绘能看到自己,他抬头望着女孩的脸,决定还是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不,我觉得我也有问题。是啦,我平时总是在做自己的事情,拼命地想要完成自己的目标,对于你和隼人的感受,的确没有考虑太多。其实仔细想想,千绘也和以前一样不是吗?只是我的特立独行给无意中伤害到了你吧。所以,千绘没有什么好道歉的,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啊。”
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揉了揉千绘的脑袋,用跟小孩子说话的语气说着:“没事啦没事啦,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没放在心上才怪咧。他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
隼人爽朗地露出一个笑容:“那凉还是以前的凉,千绘也跟以往一样,这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嘛。我们三还是没变。开心,开心就行。”
“嘛,隼人这点说的没错。开心就好。”凉站起身,很自然地把手收了回来,“回家回家。”
森千绘抬起自己的小手贴在头上凉刚才揉过的地方,轻轻摸了摸,随即迈着轻快的步伐跟了上去。
走在最前面的凉虽然看似一脸平静,但内心一点都不淡定。
当听到千绘说隼人开导过她的时候,凉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一想到隼人在他不知道的某时某地跟千绘单独说着话,他就感到别扭。过了两秒,他给这种感觉找出了正确的词汇来形容——吃醋。
完了,我居然会吃醋了。凉这么想着,无奈地显出一丝苦笑,按照这个发展速度,我成为东亚醋王指日可待啊。
当然,最主要的心理活动,还是释然地松了一口气,就好像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关于千绘这档子事,在两周之后的今天总算是处理完了。
凉不自觉地挠挠头,前一阵子困扰他的两件事情——“津岛尤娜案”和“森千绘案”这两大案件,总算是结束了。处理的结果也还不错。
目前着手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学园祭给弄好。更长远的目标,就是加藤改造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