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她记了这件事儿这么久······”大江吞吞吐吐道。
“我勒个去——你称渣滓第二谁敢挑战第一？”芥川凉此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要是被学姐知道了，你死上三千遍都不够。”
“唉，龙之介，你知道吗，这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学园祭了。”大江忽然望着天空，一脸怅然的样子，“我想尽力享受这最后一次，让我高中三年的回忆更美好一些。”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谢谢你啦，今天我也感觉很充实。三年时光过得很快，我不想等到将来我回忆起高中生涯的时候却没什么可回味的幸福，所以我要把握好当下的每一天，剩下的学园祭我也会好好度过的。”
“就算你谢我也没用！这么明显地转移话题谁看不出来啊！”
“作为一个比你大一岁的过来人，我认真地告诉你，接下来的日子你都要好好珍惜。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艰辛，学生时代是我们最轻松的时候了。等到我毕业了，你也要好好经营文学部，别让承载了我们无数回忆的社团消失殆尽啊······”
“就比我大一岁到底算什么过来人啊！停止长高的过来人吗？莫名其妙煽情干啥啊？你放心，你一毕业文学部铁定废社······把话题给我引回来啊！”
大江转过头来，柔和的夕阳落在他的脸上，他露出一个欣慰而又苦涩的微笑：“加油吧，我相信你。”
“呜~~哇擦！”
哐啷——咣——砰——
芥川凉面无表情地把大江真司从板凳上踹了下来。
“你再不给我认真回答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凉额头上青筋骤现，显然是忍到了极点，“和你说学姐的事儿呢你跟我扯什么人生哲理？”
“切，这招不管用吗。”大江在地上不爽地啐了一声。
“有用才怪吧！”
大江慢悠悠地摆好板凳儿踩了上去，愁眉苦脸，“我真不知道怎么和玲奈说了啊。”
凉死皱着眉头，不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转过头来说：“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写信也好录音也好，我才不管这个呢。”
“那······要不然我先写下来然后你帮我看看？”
“我懒。就一个道歉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帮你参谋啊。”
“那······我录个音？”
“就你那破锣嗓子录进去不是超音波攻击？”
“这不是你给我支的招吗？怎么还泼我冷水啊！”
“矮子。霍比特人。”
“靠！直接就开骂了是吧！好歹我也是个暖男啊！”
“炽热哥布林。”
“······我还会写文章。”
“智慧哥布林。”
“你丫······老子拳头硬了啊！”
“钢铁哥布林。”
“······玩够了没有？”大江终于忍不住了。
凉虚起眼，依旧盯着楼下空无一人的操场说：“你真不好意思？”
“是啊。”
“都多少年的发小了，还不好意思？”
“就是因为是发小才会不好意思啊！你没有发小吗？”
“跟隼人怎么会难以启齿。随口就说了啊。”
大江一噎，怒道：“那你另一个发小呢？叫那什么······森千绘。”
凉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她不是我的发小。是我发小的发小。”
“啥？”
“没什么。那你就学我对隼人那样对学姐道歉不就成了？”
“做不到。”
“有什么区别吗？”凉眯起眼，镜片上反射出夕阳的橙黄。
大江嘴唇有些干涩：“你明明知道。”
“哦？我不知道啊。”凉嘴角起了一个弧度，“原来学姐在你心中的定位不是好哥们啊？”
大江耳朵窜地红了。
“咱还是说说怎么道歉吧。”
“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只想知道学姐到底是什么定位啊。”
“直接开口道歉我肯定是做不到了。”
“什么定位啊？”
“要不我先给她发短信吧。我写文字比较容易表达感情。”
“什么定位啊？”
“要怎么写比较好呢······”
“什么定位啊？”
一个软软的拳头挥来，凉随手挡住，只听大江怒吼一声：“你有完没完啊！可恶！”
“搞不清楚定位怎么能好好道歉呢。”凉反问道，“和陌生人道歉与和熟人道歉的措辞一样吗？”
大江一时语塞。
“喂，学长。”凉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严肃，“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学姐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你能接受吗？”
“三千代的话我肯定无所谓啊，她那个性格——”
“给我认真回答啊！你知道我在指谁吧！”凉猛地打断。
大江一下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夕阳洒落，凉自顾自地说道：“我看啊，你就是把学姐当成理所当然会在你身边的人了，所以对别人都和和气气，反而对她恶言相向。你就是吃定了她不会走。你就是吃定了她会像从前一样粘着你。不是吗？学生会长和学姐之间，你选了前者，不就是因为你觉得后者不论怎样都不会放弃你吗？这就是你所谓的两全之策。你不是渣滓谁是？
“凭什么学姐就应该理所当然接受你的怒气？凭什么？
“怎么，认识的时间长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就可以拿来牺牲吗？
凉咄咄逼人的叱问如同连发子弹甩出。
大江不说话。
芥川凉自己往下接：“实话说了吧，我老喜欢学姐了。高个长发，人又好看，内在也好，搁谁谁不喜欢？真以为是你赏学姐脸啊？倒过来还差不多。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哥布林护卫，我早就出动了。你要是真没意见，我现在就去找学姐表白啊。今个儿就是我俩纪念日了。求求你，成全我俩吧。”
大江憋了半天，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你小子想吃什么天鹅肉呢？”
“咋地？”凉低着头看着操场上的阴影，“不然咧？放着给别的癞蛤蟆下手？学姐那么漂亮的人会没人喜欢不成？反正竞争者多，我这只跟天鹅比较熟悉的癞蛤蟆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行吗？实不相瞒，我手机里表白短信都在剪贴板里了，你如果没啥意见，我现在直接给人发过去。到时候我和学姐的婚礼肯定请你当伴郎。”
“你丫想都不要想！”大江怒喷一声，“你这小子怎么可以！”
“不是，你谁啊？你是我岳父不成？”
“总之我肯定要把关的！怎么能让玲奈栽在你手里！”
“那谁可以？”凉嗤笑一声。
大江气急攻心，脱口而出：“当然是你哥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