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第二天，风和日丽，一束阳光照射在德内奥的房屋的土墙上，把墙烤暖了，冒着清晨附着的露水所产生的白汽。

此时是白羊时，属于下界生物开始从睡梦中逐渐苏醒的时间，而对于上界生物来说，这是开始工作的时间，虽然日轮刚刚升起，但早已有人醒来。

弗朗西斯静静地坐在萨丁的庭院中，他的面前放着一块金属，这块金属呈现着黝黑的颜色，看起来毫无亮丽可言，而金属本身也仅仅只是进行了简单的粗加工，将其中的杂质完全剔除了而已。不过弗朗西斯的眼中流露出的可惜的神色，表示这块金属绝对不简单。

“奥利弗金属，拿来交换一把下界的冷后患还真是可惜了，不过现在没有坩锅，留着也没办法使用，算了算了。”弗朗西斯自言自语着，一边用手把弄着桌上的那块乌黑的金属。

大约过了半个时计，也就是大概到了金牛时，休漠从屋里走出来，昨晚他是坐在炉边睡着的。而弗朗西斯则是等他睡着后一个人来到庭院。上界生物可以不用睡眠，他们的睡眠无非只是放松而已。

“早安，弗兰克。”休漠打招呼道，“你一个向都起这么早吗？”休漠是个游侠，早起成了他的习惯，但弗朗西斯竟然比他还早，这倒是让他很是惊讶。“差不多吧。”弗朗西斯回答道，毕竟如果说自己从来不睡觉会让休漠觉得匪夷所思。

“咦？那是……地之结晶吗？”休漠注意到弗朗西斯身前桌上摆放着的乌黑的金属。“你说这个吗？”弗朗西斯将那块金属举起，问。

休漠走近观察，道：“错不了，这就是地之结晶，能将武器的岩工属性感知极大幅度地提高，弗兰克，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弗朗西斯接过休漠递还给他的金属，问，“这东西很珍贵吗？”“珍贵，当然珍贵。”休漠回答道，“这么一块地之结晶能在城镇里面，不，城镇里没人买得起，在大城市里卖至少一万金币！”

弗朗西斯不动声色，看来下界的价值观还不算太扭曲。“那，这东西的用法是什么？”弗朗西斯问道。“嗯，用法嘛，是镶嵌在武器之上。”休漠想了想，曾经修乌治伊的国王手中有一把镶有地之结晶的武器，只不过后来在与沃格霍姆的战争中被摧毁了，那块地之结晶可要比眼前这块还要大。

弗朗西斯一惊，然后不禁摇了摇头，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奥利弗金属的岩土亲和性全在金属内部，被外表封闭着不至于吸附过多的岩土元素而结成顽石，想要发挥出它的全部价值，就要将内部金属取出，而单纯地镶嵌最多发挥它的十分之一。

“这块地之结晶就送给萨丁吧。正好我需要一把武器，就以此作为交换好了。”弗朗西斯拿起奥利弗金属，走进铁匠铺，将一张信纸放在桌上，并用奥利弗金属压着。接着他走到在一面挂满武器的墙前，取下了一把制作精美的长剑。

休漠难以置信地看着弗朗西斯完成这一套动作，“弗兰克，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这可是地之结晶啊。”弗朗西斯使用了一下那柄长剑，“你看我像是爱开玩笑的人吗？”“可是，你不是巫师吗？要这把剑做什么？”休漠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出现了巨大的错误，这明显不是一笔生意啊，这简单就是施舍行善！

弗朗西斯摇了摇头，“巫术的使用量每天有一定的限制，只能应对一些迫不得已的情况，不可能无节制地使用。”他将长剑放入自己的背包，“走吧，休漠，时间不早了。”

休漠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位年轻的巫师了，地之结晶说送就送，无论哪个国度的贵族甚至国王都没有这么大手笔。渐渐地，休漠对他的认同感逐渐上升了。

二人离开了萨丁的铁匠铺，弗朗西斯将自己的风帽戴上，打开地图，然后与休漠一起向贤者之森方向走去，萨丁昨晚喝多了，所以直到双子时才醒过来，当他醒来时，二人早已离去。

“弗兰克，这里就是德内奥小镇长的边境了。”休漠和弗朗西斯来到了一片丘陵。回头看去，德内奥镇一眼看去尽收眼底，厚重的碎石建筑，以及淳朴的矮人们，在这里看去仿佛是世界的缩影。

“哦，是啊。”弗朗西斯看着脚下的德内奥小镇，“真是无忧无虑的人们呢。”根据自己的意志生活，没有顾虑，自给自足，他们挺幸福呢！弗朗西斯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份微笑是会心的。

这时，天空暗了下来，原本多云的天空布上了一层不薄的乌云。

“要下雨了。”休漠示意弗朗西斯可以走了。“这里的美好就留给我们的回忆吧。”休漠也并不是经常来这里，只是这里是离贤者之森最近的小镇之一，所以每次返回贤者之森时，会习惯性地路过这里，问候故人。

弗朗西斯点了点头，德内奥是他来到下界第一个接触的小镇，还是值得去怀念的，不过，他并没有多少不舍，每次展开地图，那七个醒目的黑点就一遍又一遍提醒着他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

“下雨了，刚才还是晴天的，真见鬼。”休漠感觉到不时有雨珠从空中坠下，抱怨道。

弗朗西斯望着天空，“等待吧，光芒终将会降临于大地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