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我顿时间头皮发炸!猛然收回手,往后一跳,右手搭在挂在腰间的符文短刀的刀柄上,眼看就要利刃出鞘——
“…………呃?”
忽然感觉眼前一花,我用力眨了眨眼,再看向面前时——那个仿佛幽灵的小孩子消失了。在它原本所在的位置,樱崎丽子依然保持着伸出手接过面饼的姿势,愣愣地看着我,而布克似乎正要挡在她面前。
“Daaaaaaaamn it!弘哥你他妈傻了!?”
“呃?我……”
环顾一周,每个人都目光古怪,像看傻子一样。
“那个……周先生?”森雅试探地问道。
“我……啊……抱歉,看错了,可能是……昨晚的噩梦太真了。”
我把手从刀柄上拿开,叹了口气,虽然十分尴尬,但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根本没有什么诡异的小孩子。
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吗?
为什么我面对那个孩子会如此的……难受?那是直击心灵的恐惧,连大脑皮层都被麻痹的惊惶,这种感觉是我面对溃镇的雾妖时——甚至在面对伊恩时都未曾感受过的,这是为什么?
“等一下,所以说……”
布克眨巴眨巴眼睛,面露异色。
“……弘哥,你也做噩梦了?”
“……‘也’?”
什么叫“也”?
布克也是吗?
“啊,我好像也做了奇怪的梦。”菲丽丝忽然插话道。
““诶诶??””
……
……
……
……
“于是……”巴伦挠了挠一头金发,一脸“你们认真的吗”的表情。
“你们三个,嗯……昨晚全都做了噩梦?”
“看来是的……”
我们面面相觑。
“其他人呢?也做噩梦了吗?”我问道。
三个人都做了噩梦的话确实很奇怪,但也不是没有巧合的可能性,如果全员做了噩梦,那就可以确定不是巧合而是异常事态了。
然而——
“不,我没有哦。”森雅摇了摇头。
“我也是。”比奇尔摇头。
“我都没做梦。”巴伦不耐烦道。
“没有。”章鹏也摇头
“我梦到回家了……但不是噩梦。”樱崎回忆道。
另外五人都没做噩梦,这应该才是正常的吧?但……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新来的做了噩梦,是这里的环境带来了什么影响?还是说上个雾界的影响还残留着?没准这几个人也——
“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没做噩梦哦,至少我没做噩梦。”森雅看出了我的想法。
“也就是说我们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
“说起来,你们都梦到了啥啊?”比奇尔问道。
呃,这个问题……
“我梦到我在一个火车上,”先回答的是布克,他皱着眉头回忆着,“我在一个不断前进的火车上,窗外是一片黑,我前面坐着两个人……我听到车内广播说
‘下一站是挖眼’,然后车到站后就有些奇怪的人进来把最前面的人的……把眼睛挖了……之后又广播说‘下一站是割喉’,到站后第二个人就被怪人们割喉了……下一站广播说是‘拔舌’,而且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我就醒了。”
“““““…………”””””
……什么鬼啊,这像三流都市怪谈一样的怪梦。
不过倒是挺诡异的,我看章鹏和樱崎都缩起了肩膀,不过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呢,菲丽丝?”
“我的话……”
菲丽丝眨了眨眼,似在回忆。
“我梦到的东西很模糊,好像是……一个浑身血的男人,看不清长相……拿着刀一步一步逼近过来……然后就记不清了。”
她的噩梦比布克简单了很多,但也怪渗人的。
“你呢,羽弘?”
“我的梦……”
果然还是要说吗?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回忆起这个梦。
梦的内容虽然和三流恐怖片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但不知为何我只要一回忆就觉得心脏一阵抽搐,难以言喻的难受感觉。
“我……我梦到我半夜起来,在走廊上看到一个小孩子跑过去……我明明想和他保持距离,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断向他靠近,然后他扭过头……就……看到了他的脸,惨白的……就是那种恐怖片里常出现的小男孩幽灵的脸。”
“就是俊雄那样的?”森雅似乎挺感兴趣。
“你是说咒怨里那个?有点像,但感觉……”
感觉……不太一样。
梦里的孩子没有眼白,脸部瘦骨嶙峋,而且五官模糊,很可怕……但让我心神不宁的不是因为他的“可怕”,而是其他原因,那种直指我心底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总之我之后就醒了。”
“““““…………”””””
他们全都沉默了。
我的梦说出来并不可怕,但……大概是我的脸色太差了吧。
“切!”巴伦首先打破沉默,“所以你就这点心理素质吗?被噩梦吓成这样?”
“抱歉……”
“好了好了,各位,如果吃完了的话就把东西收拾一下吧。”
森雅拍了拍手,暂且打断了这个话题。
“每天该干的事还是要干的,正好你们三位也可以熟悉一下环境。”
“要干什么?”
“弄吃的。”
————————————
说是弄吃的,其实就是抓鱼。
佛兰湿地毕竟是湿地,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洼,也有许多可供垂钓的面积很大的池塘。这三周里他们把要塞附近的垂钓地已经摸清了——其实都不用摸清,湿地上就有路标。要塞遗迹过去经常作为旅人和商队的落脚点,其中自然不乏有雅兴的人在附近设置了许多垂钓点。从要塞边门出去走个不到两百米就是个有活水经过的大水塘,水塘旁边还有一些石造的简易钓台——虽然已经十分破旧了。
要塞的仓库中有老旧的渔具,不知道是过路商队留下的还是当年的摸鱼士兵藏的,总之是给我们提供了大方便。不知用什么植物做的钓竿十分坚韧,现在依然能用,而且也有尚未朽烂的麻线当鱼线。
不过浮标和鱼钩是他们自己做的——准确地说是森雅自己做的,她用轻质浮木、小型挂钩、线和金属坠子制成了叫“老头钩”的东西,很适合用来钓个头较大的鱼。
“……你还会做这个?”
“钓鱼是家母的兴趣,我从她那学了不少。”
她说得轻描淡写。
不过她自己钓鱼并不用这些鱼钩,渔具都是给其他人准备的,她自己靠的是——
——嗖!
弩箭轻轻一响,连着鱼线的箭飞射而出,扎进了水里的某个位置,紧接着水面上就泛起了些许红色。一收线,一只鳃部被射穿的鱼就被拉上了岸,而且个头还不小。
“……你还能射鱼?”
我听说过有“打鱼弩”这类玩意,也听说过世上存在不少弹弓射鱼的爱好者,但实际见到还是第一次……说起来,她手里是小型军用弩,根本不是专门射鱼的工具。
“弓弩射击是家父的兴趣,他教了我很多。”
她依然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种事情谁都能做到。
不过我倒是产生了兴趣。
“弩”。
经典的远程武器,在无数历史战役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直到现代也被广泛用于竞技、狩猎、治安和军事。溃烂之村也有比较简单的弓弩,但我当时并没有选择,现在想想掌握一种远程武器也是很有必要的。
“能教一下我吗?”
“呃?”
“就是射箭这类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直接教你?”
“啊……给你添麻烦了?”
“不不,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嘛,好吧。”
她向四周望了一圈,见没人注意这里,就把我拉到了一片芦苇丛后面,刚好能隔绝别人的视线——而且我注意到了,说是能隔绝视线,但其实和其他人距离并不远,只要一大声喊就能叫来人。
……真是谨慎的女生。
麻烦的感情纠葛对于团队求生是大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确保避开了别人的视线才会给我一对一教学。但为了防止我行为不轨,她又小心地把握了和其他同伴的距离,确保自己能随时逃走或呼救。
虽然被人提防了,但我反而对她更有好感了。
环顾一周,把握好环境后,她似乎松了口气,然后问向我:“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是想从弓学起还是从弩学起?”
除了弩,她身上还带着弓,就是把弓像挎包一样挎在身上,弓弦像挎包带子一样别在胸前……相当能凸显她胸前的沟壑,我立刻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你弓和弩都会吗?”
“弓更擅长一点……但平时打鱼之类的弩箭更方便。”
“我可以先学弩吗?”
“也可以,虽然我更推荐学弓……你也可以都试试,看你的喜好了。”
于是——
“………………”
好吧。
果然。
我还是。
欠考虑了。
她的教导确实很详细,手把手教,字面意思上的“手把手”。
“看好喽?像这样上弦,把弦——对,别在这里,然后——手不要乱动,新手的话最好把弩身端平。”
“呃,嗯,好的…………”
我对于女性一向是比较缺乏那种意识的,毕竟初中时期日子过得非常辛苦,高中时期又听小静的劝诫尽量不接近女生。以菲丽丝为例,就算目睹到她洗澡,目睹到她的身体,我其实也没多大感觉。
但……这次不太一样。
我和森雅贴得非常近,近到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而且手时不时碰在一起。她指导我拿弩的正确姿势时贴得就更近了,即使我不停在心里提醒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弩箭上”,她那凹凸有致的身体依然不断闯进我眼帘。
“好了,这就是大致操作要领了,你有在听吗?”
“啊,我在听。”
“……真的?”
“真的……吧?”
“…………”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我,同时身体向后缩了缩,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并没有明说,只是用这微小的动作向我传达不满,算是给我留了点面子,虽然依旧尴尬。
“那,不试着用一下吗?”
“行吧……射什么?”我挠了挠头。
“射鱼或野果都行,收获就作为今天的晚餐,如何?”
“………………”
“对非但不好好听讲反而偷瞄老师身体的坏学生施以饿肚子之刑”——就是这个意思吧?那个,虽然我是偷瞄了,但我也确实有好好听讲哦。
“所以,试一试呗?”
“好吧……”
在她皮笑肉不笑(?)的注视下,我端起弩,上弦,搭箭,搜寻合适猎物,根据环境亮度和水面反光、水塘深度估算水中鱼影的折射,预估弹道,瞄准,扣动弩机——
嗖!
射出的箭插在一片较浅的水中,水面很快泛起血色,紧接着一条翻着白肚的鱼就浮了上来。
“……”
“……”
“……你是第一次用弩?”
“……嗯,第一次。”
“…………很有天赋呢。”
“…………过奖。”
我轻咳一声,准备把命中的鱼捞回来——
“羽弘?你跑哪去了……诶?”
““诶?””
芦苇丛一阵晃动,手里拿着一个小鱼网的菲丽丝突然从中走了过来。
然后,小嘴微张,愣在了原地。
和我们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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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跟着作者哥哥念!
菲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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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li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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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lv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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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绿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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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绿丝
菲绿丝
菲绿丝
菲绿丝
好了,大声告诉我这书的疑似女一号叫啥来着?
咳咳……不开玩笑了,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