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优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小心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满怀期待地再次闭上眼睛后睁开。
是她,照片上的人儿,就在自己的面前一米的距离。
她的手上提着一个大大的花篮,正满脸笑容地望着自己。优尼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她的心跳在这个时刻急速加快,记忆中空白的那部分虽然依旧无法记起,但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优尼默默地走上前去,张开双手,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而她手上的花篮,也落到了地面上,篮子里滚落出来一粒粒小小的向日葵种子,轻洒在这一片土地上。
之后,她浅浅地笑着,也同样伸出手,抱住了优尼。
清脆的声音,在优尼的耳边悄悄响起:“你终于来了,优尼。”
优尼缓缓点头,声音有些小小地颤抖:“我回来了,妈咪。我想永远呆在你的身边。”
她们两个一直抱了许久,优尼这才慢慢地将她放开,看着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她,优尼的心中所有的疑问全部浮现。
可是,很多很多的问题,优尼她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是在现实中,还是镜中世界,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她转过身体,弯腰将倾倒在地面上的花篮重新提起,另一只手则是牵着优尼的手,两个人漫步在这一片巨大的向日葵花田边缘。
她就像是菲莉丝的一个分身,从身高到相貌,除了头发的颜色,都和菲莉丝一般无二。优尼甚至会觉得这就是菲莉丝的一个分身。
“优尼,你想的没错。”她好像知晓优尼在想什么一般,直接回答了优尼心中的想法。
优尼微微一愣,问:“妈咪你能知道我心中的想法?”
她回过头来,对着优尼微微一笑:“嗯,是的。因为呀,你现在就处于我的世界之中。”
“你的世界?”优尼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不明白什么。她追问,“我有点搞糊涂了。这个世界,没有其他的人吗?”
她很快摇了摇头,默默地伫立了一会儿,却在这时候放开了牵着优尼的手,转过身体,一动不动地望着优尼说:“优尼,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这里,我们俩永远在一起,还有一个,就是回到她的身边,那这个世界都将不复存在。”
根本无法跟上她的思维,优尼向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没有立即回答,笑容渐渐灿烂。随后重新牵起了优尼的手,往前慢慢地走着。期间,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什么事情。
而优尼的这一份犹豫,她很快就知晓了。
优尼听到了一声轻微地叹息声,也许是风声吧。两个人来到了太阳花田的中心位置,四周金黄色一片的全是一颗颗对着阳光笑着的向日葵。
她放开了优尼的手,蹲在地上,手心抚摸着这里唯一一块泥土。过了一会儿,优尼忽然发现,这些泥土顺着她灵巧的小手,开始逐渐变换着形状。
从圆形,到长方形,最后重新组合,逐渐有了一个人的形状。
而这个小小的泥人形状,优尼总觉得它非常像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可是那种陌生感,又极其强烈。
她将泥人递在优尼的面前,优尼接了过来,更加仔细地辨认起来。
视角地几次转换之后,优尼忽然之间明白过来,这个泥人,其实就是自己缩小了好些倍之后的样子,只是泥人的五官上,没有可以流泪的眼睛,也没有可以呼吸的鼻子。
优尼将目光,透过泥人的旁边,默默地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银白色头发的“菲莉丝”。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在她的笑容之下,优尼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询问道:“我就是这样被你创造出来的吗?”
不知为何,优尼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居然没有一丝一毫地波澜,好像一切本来就是如此。
她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更是让优尼确信了这一点。
她向前跨动一步,来到了优尼的身前,一根手指在优尼的胸口轻点:“我的优尼,留下来吧,不要再像上一次那样离开了,可以吗?”
“上一次?”优尼心中咯噔了一下,眼前的银白色少女,在她弱不禁风的外表下,优尼感觉到了一丝非常违背的东西。
她伸出手,拉着优尼的手掌,两个人在向日葵花田的中心位置坐下,让向日葵将两个人的世界所遮盖。
泥人,没有了太阳光的照耀,从中心开始生出了裂缝,最后碎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泥土块,从优尼的手心滑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归宿之地。
优尼拍了拍手,看着身旁始终萦绕着微笑的她,心中一开始的无比激动,也渐渐趋于平静。
“我可以喊你妈咪吗?”优尼看着放在地面上篮子里的向日葵种子,默然询问。
她的笑容,和春天一般温暖:“优尼,相比你也见到过吉娅了,她应该告诉了你很多事情。”
“吉娅?”在优尼的脑海中,本没有这个人物的名字。
所有认识的人的面孔一一在优尼的脑海中走马灯,最后停留在“莉莉子”的身上。只有她,对自己说过很多关于自己妈咪的事情。
“你想的没错,优尼。原来在那个世界,你们喊她莉莉子呀,真是可爱的名字呢。”这是她的世界,优尼心中想到的一切她都能知晓。紧接着,她补充了一句,“你在那边的世界,原来认识了这么多的朋友。”
优尼点点头,决定一定要将事情问清楚,她的脑海中,将重心汇聚在菲莉丝和伊莉丝这一对天空族吸血鬼姐妹之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优尼发现身边的她,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她撇过头,看着优尼说:“菲莉丝,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她了。”
听到她直接喊出了菲莉丝的名字,优尼立马就明白他和菲莉丝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果然,没过多久,银发“菲莉丝”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优尼的手臂,同时闭上了眼睛:“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她了,她把我丢弃在了这个世界,我都快忘了她的样子了。”
优尼摇了摇头说:“可是,菲莉丝和你,只有头发的颜色不一样。”
“菲莉丝,把我丢弃在了这个世界,我从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到后来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意识。我开始有了感情,有了爱。”
优尼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语。
“可是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是无法产生爱的。”她伸出手,手里捧起了一点泥土,“这个世界,是一个可以用来创造的魔法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在这里面打造完成,包括生物。”
优尼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看着天空,这才发现,在天记上悬挂着的太阳,并不是和人类世界一样,上面充满了丝丝的波纹,更像是由一个人用魔法创造出来的魔法球。
就想菲莉丝在初中部时候为了防止被莉莉子诅咒过的契约剑暴走而吟唱出来的红色魔法球。
优尼的想法,再次被她很快地洞悉。
她没有反驳或者是赞同优尼的想法,而是继续说:“你和吉娅,是我在这个世界创造出来的最得以的作品。”
优尼,缓缓地低下头,看向了银白色发丝的她:“所以,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只是一件用泥土雕刻出来的艺术品对吗?”
她没有犹豫,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本来是那样的,但是我说过,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出现爱这个字眼的,你被我造出来后,没有灵魂,只有一开始被菲莉丝抛弃在这里的我一个躯体。”
优尼咬着嘴唇,虽然她的心中一百个不相信,但是内心的最深处,却觉得她说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对优尼的想法了如指掌:“于是,我将我的灵魂,切割成三份,放在了你和吉娅的身上。”
……
菲莉丝和伊尔梅里亚两个人互相瞪了半天,谁也不让谁。最后,菲莉丝视线的余光,停留在优尼的脸上。
菲莉丝发现,闭着眼睛的优尼,眉心有些小小地挤在了一起,像极了自己在天空族对自己的妹妹伊莉丝无比纠结的自己。
优尼,正在烦恼着什么!只是菲莉丝油然而生的想法。
很快地,伊尔梅里亚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伸出自己的迷你小手指,轻按在优尼的眉心,小心地揉了起来。
菲莉丝怕伊尔梅里亚几百年没有刮的手指甲划破优尼的皮肤,于是快速地来到优尼身边,先是将伊尔梅里亚一个提溜起来,递给了伊莉丝,随后像是骑士一般坐在优尼的身边,看着优尼的脸庞怔怔不语。
伊尔梅里亚挥动着拳头表达着强烈的不满,她“哼”道:“可恶的菲莉丝,你知不知道,优尼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