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響貫天際的鐘聲響起,躺在旁邊的是一個用著胚胎式般睡著的少年。
少年在像是意識到了鬧鐘的聲音,被子下的身體抖了抖,接著放在枕邊的右手活動了起來,向著床頭的櫃子摸索。他在藍色的櫃子中摸到了有著扁平的圓柱體的鬧鐘,右手隨即像是探測到鬧鐘的弱點般用力的向著圓柱體上方的按鈕拍了一拍。
手攤軟的縮回到少年的頭上,並且和另一隻左手抹了抹眼睛。
「這麼快就天亮了。」少年像是僵直般坐在床上,目光呆滯般望著自己的被子。少年伸了伸懶腰便撥開了被子,將雙腳踏在地板上。
「很冷……」少年的雙腳觸及地板時,地板的寒氣隨即傳到了少年身上:「還是被著被子好了。」
少年望著撥到了地面上的被子,隨即而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被子捲到了身上。
「得救了……」少年望了望鬧鐘顯示的時間,很不情願地離開了房間。
少年的房間位於二樓的走廊的盡頭,雖則這說是二樓,但是基本上二樓只有少年的房間而已,倒不如叫作閣樓吧。
「這是什麼味道?」一陣味道由走廊另一端的樓梯下傳出。
「好像是……炸蝦的味道……」少年再次深呼吸地嗅了嗅。
「醒來了嗎?快點過來吃早飯啊,卓二!」一樓傳來了一把溫柔的女聲。
工藤卓二就是我們的主角,擁有著純正東方人的血統,髮色和虹膜都是像墨汁般深黑,當然被窩後的是白裡透黃的光滑肌膚,少年的樣貌可以稱得上為美少年。
「嗯。」少年平淡得應了一聲便連著棉被走了下樓梯。
「喂!卓二,不是叫你不要再捲著被子下來的嗎?」溫柔的女聲是由卓二的母親發出的。
「遲些會放回去的。」少年敷衍的說道便坐在了塌塌米上。
「可是你一次也沒有放過呢,卓二。」母親望了望卓二一眼,便拿起炸蝦吃進了肚子。
「是嗎?」卓二也拿起了炸蝦,剝去了蝦尾後便吃了下去。
「卓二,認真點回答我不行嗎?」
「已經很認真了。」
「但是你一點表情也沒有……」
卓二的臉上,完全是同一個樣子,沒有拉長了嘴的笑容,沒有繃著了臉,就是一個人在看著沉悶至極的電影的表情。
卓二知道由小至大,都不知道被多少人說過自己沒有表情顯露在臉上,起初卓二想著改變,勉強的露出笑容,哀愁等的表情,但因為覺得這只是裝飾品,及後都沒有再露出什麼表情,他知道這裡沒有東西能令他提起興趣。
正當卓二不知道怎樣去回答母親時,開門聲從客廳的旁邊傳出。
「人家爸爸,醒來了嗎?快點到浴室洗個臉。」母親放下了用來夾炸蝦的筷子,走向了廚房。
「嗯。」穿著整齊的西裝,有著蓬鬆的頭髮的是卓人父親。自卓人出世到現在,卓人的父母都是分開兩間睡房居住。
父親像是喪屍般向著隔籬的浴室步去。
「來了!」母親捧著一碟又一碟的東西出來──納豆飯、味噌湯。
「還以為你只有炸蝦。」卓人拿起了納豆飯,慢慢地吃進口中。
「卓二,你媽的廚藝可不是那麼差啊!」母親喝了一口味噌湯。
「誰知道呢。」卓二也是隨便的敷衍著。
此時,父親也坐在了母親的旁邊,吃著早飯。蓬鬆的頭髮不再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塗了髮泥的頭髮。
「看什麼看?快吃吧!」父親的視線剛好對上了卓二的,便說了卓二一句。
「嗯嗯。」卓二只好把視線回到了一隻隻炸蝦和納豆身上。
*
「那麼我們出去了。」卓二和父親都站在了門外。
「嗯。」母親也回答了我們,並且露出溫柔的笑容。卓二他們關上了門。
「那麼我走這邊了,卓二。」父親指著左邊說道,便和卓二分別。
身著校服的卓二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特別柔弱,如果有人走出來打劫他的話,大概他沒多久便會被搶去他的書包,但可惜,在這裡出現劫匪的機會很低。
這裡是一個叫作「米德加爾特島」的一個小島,小島位於日本以東,美國的夏威夷以西,的一大片太平洋上,雖然這裡有著陽光與海灘,因為這裡屬於日本國境的一個特別區存在,外國旅客要弄到簽證到這個地方是相當的困難。另外,因為這裡並沒有機場的設施,基本上連日本的遊客去沖繩住一兩天,也不會捱一兩天的船來這裡遊玩。
所以這裡的人差不多都是土生土長的居民。
卓二一邊走著下坡路,一邊望著周圍的景色。一輪輪的葉子上,長出了一玫玫細少而漂亮的鮮花,聽說這是由日本本土的京都中傳入,這種花曾經有著「江戶」的這個名稱,但是在這裡會叫作「莎靈巴」,這是在東面夏威夷傳入的名稱。這種花,在這個小島上到處都是,人們看著這些花兒也會心曠神宜。
卓二像是被一束束的花所迷倒,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裡的一切。由於和學校只有一條大直路,加上這裡汽車並不是那麼多,閉起眼睛來也不至於有甚麼意外。
在這裡所感受的是大自然的呼吸聲─ 鳥兒的歌聲,蟲子的叫聲。卓二覺得只有這些聲音能真正代表著地球。
「卓二!」正當卓二陶醉在自然時,他的肩膀被人用力的拍了拍。
「痛……」卓二掩著肩膀,張開了眼睛。看見的是戴著一副黑色的粗框眼鏡,左眼旁邊有一點「美人痣」的少年。
「不要天天都在這裡發呆吧!人們挖個洞子你也可能就這樣的掉進去吧!」少年提醒了卓二,但卓二並沒有明顯的反應。
「喂!那裡有個水窪。」卓二指著前方的一個可能是由動物踐踏而成的水窪。
由於少年正在倒著走和卓二聊天,並沒有留意到他的後方有著一個這樣的水窪。
「哇!」少年的雙腿由於左腳和右腳所踏的平面有著一個高度上的差距,整個人失去了重心的跌在了水窪上。
「看!你不就是掉了進去嗎?」卓二繞過了水窪和少年,繼續向著學校走去。
「喂!卓二,稍微看一下我好嗎。」全身濕透的少年正在苦苦哀求道。
卓二連一眼也沒有再望向他,而是提起書包繼續向前走。
「狠心啊你!工藤卓二!」少年大叫了一聲,但都沒有回應。
「看來我要出殺手鐧了!你工藤卓二就好好孝敬我九島格次吧!」少年突然將音量降得很低。
格次在濕透的書包中拿出了一袋東西。
「這裡有香港拿來的『雞蛋仔』吃啊!」格次舉起了那袋東西,並且左右揮了揮。
卓二停下了腳步:「『雞蛋仔』嗎?」
「是!啊,前些日子到香港旅行拿回來的。」
卓二走回到了格次的身邊,在看著格次的同時一手便搶走了那袋東西。
「格次,我看了你一眼了。」卓二再次的轉身向前走。
在這個小島中,能吃到其他城市的特色食物可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要到外邊去旅行,大多都要在長假期裡出發,暑假、寒假等都是熱門時間。
如果要像格次般到香港旅遊,必需空出三至四天的時間坐船到日本,香港和日本的來回機程,和由碼頭趕到機場的來回巴士大概也要一天。
即使說如果要在香港遊玩三天的話,至少也要七天一星期的時間。
卓二打開了袋子,裡面裝著的是一顆顆漲起的蛋球,金黃色的外表顯得特別鬆軟。
卓二撕開了一顆小球便把小球放進口中。
「這是什麼垃圾東西。」卓二並不是大聲的向格次吐槽,而是比較平淡的說道。
「啊!我可是在三天的船程和機程中都放在了冰格上的,不好吃嗎?」格次終於在水窪中站了起來。
「好吃……才怪。」卓二將袋子整個丟回給格次。
「喂!喂!喂!」格次再一之掉在了水窪中。
*
瓦爾哈拉學園位於米德加爾特島的中央部分,並不如其他的大型學院般擁有三至四棟教學樓,這間學園只有二棟建築物而已,一棟是供高中部使用,另一棟則更是小學部和初中部共用。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這個小島並沒有大量的學生流入,學院多數的學生都是一些本地居民。正因為沒有外地來的學生,這個小島只需要一間學院便應付得到教育需求。當然,要上大學便需到島外。
卓二坐在了教室的一角,卓二望著窗外的藍天,不禁對島外的世界有所盼望。
卓二並沒有到過島外,唯一最接近的一次是小時候,在碼頭被碼頭的管理人員用熱能探測器測得自己體溫和其他人不同。管理人員走了過來便邀請我和父母到辦工室一趟,後來連坐船出海的機會也沒有。
卓二就這樣望著窗外,看見一隻又一隻的海鷗在天邊飛翔。
「叮噹叮噹……」學校的鐘聲響了起來,隨即一身運動服的山口老師從走廊中拉開了扇門。
老師走到了黑板前,拿起了粉筆便在黑板的中央寫起來。
「愛麗絲.貝倫卡斯特露」隨著粉塵從老師的旁邊飛散,粉筆構成的文字便顯露出來。
「欸!」所有同學看到了這個名字都無不顯示出驚訝的神色。要說為什麼,是因為這所瓦爾哈拉學園並沒有出現過外國人的名字。
「那麼,我們請新同學進來吧。」山口老師望著開了的扇門,門後藍色的眼睛望著老師,並且點了點頭。
走廊的腳步聲變得特別清脆、響亮。
「請進來……」老師再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