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含笑微莫点头的艾莉丝,德兰曼开门让她进来。
走到砧板前,艾莉丝毫不犹豫地握起了锻造用的铁锤,一副像是要锻造什么东西的模样。
担心女孩误伤到她自己,下意识想要制止而伸出手的动作,在德兰曼看到下一幕情景时突然停下。
那可是混入黑金石而特质的锻造锤,外观上与普通的铁锤无异,但是,重量却是数十倍。
也许艾莉丝不是一般的天赋之人。在他的看来,这位少女必然是将魔力运用自如的地步,否则不可能随意举起超过200磅的锻造锤。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艾莉丝也不是没有锻造武器的可能,哪怕是最高品质的武器。
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看到艾莉丝的其它同伴都是放松的神态,德兰曼便也坐到一旁,静静地观赏。
真是好奇,1级的牧师会锻造什么东西呢?
艾莉丝空出另一只手,把宝石放在饱经岁月的砧板上。然后把铁锤举过头顶。
该不会是——
仿佛已经猜到了结局,感到不可理喻的德兰曼嘴角不断抽搐。
随后艾莉丝的举动证明了他的猜想。
没错,艾莉丝一锤把「守心宝石」砸的粉碎。
「啊——你都做了什么!我的天——」
类似于被艾莉丝一锤砸出了心碎的响声,感到心尖在痛,一跃而起的德兰曼难过地抓头站立,久久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艾莉丝...?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精灵族的至宝啊。我的天。啊。天啊。你不要的话可以卖给我。为什么要砸掉...」
「嘘——汝打扰到吾锻造了。」
毫无疑问,艾莉丝并不是脑子坏掉了,而是有着这么做的原因——
德兰曼只是锻造了一把武器,而她却是要开始锻造希尔薇的人生。
调动能力使得「守心宝石」的粉末漂浮在半空,接着是艾莉丝让希尔薇把银质双手剑放到砧板上。
这样的举动多半是为了附魔,这并不意外。
十来岁的少女竟然就掌握着此般水准的工艺,这样的结果有些令人难以接受,要知道,德兰曼可是花了三十年!
虽然内心感到苦涩,但现在的德兰曼似乎也算是习惯了。
他发现用常理去揣测艾莉丝,根本行不通。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那些「天赋之人」吧!
自我安慰一番后坐下,释怀的德兰曼又看了看艾莉丝。
当前也算是作为一个学习的机会,他也想要见识一下具有「回复」效果的守心宝石用于附魔的话,会赐予武器怎样的魔法效果。
然而下一秒他又一次受到了震惊。
艾莉丝并没有立即展开锻造,而是让那只彩色的不知是猫还是狗的坐骑吐出了火焰——
眨眼的功夫,银质双手剑就被融化成一滩银水。
艾莉丝这样的举动就令德兰曼有些难以接受了。他猛地站起来表达出内心的不爽:
「哦!不!你这是为什么?我做的武器这么差劲吗?」
就像是预想料到德兰曼会提出质疑,艾莉丝语速平缓地解释道:
「单从使用的角度而言,汝的工艺已是非常精湛了。从汝能完整无损地分解守心戒指这点就足以证明汝的技艺。但是,汝还是缺乏追求极致的精神。或许是为了提高完成的速度,汝在锤炼的时候并未花上心思,由此在这把双手剑的素材融合不够密切。吾若是就此直接附魔的话,魔法效果并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你的要求也太高了。附魔的素材本身就会有损耗,若是附魔的效果不理想,那就多尝试几次就可以了呀。无非就是多耗费几份素材罢了。」
德兰曼说得便是寻常匠人所用的办法,但是在艾莉丝这里并不能作为参考。
艾莉丝把视线从德兰曼身上移开,故意望了望浮在半空中的粉末。
「那若是只有一次附魔的机会呢?」
对话到了这里,德兰曼算是明白了。他只是一介平凡的铁匠,也只过用廉价的素材。
他也从没有遇到过类似于「守心宝石」这般珍贵的材料。所以,他也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珍惜宝贵的素材消耗之后就没有了,只有一次附魔的机会。
「所以要把武器的基础首先打造到极致,由此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附魔的效果...」
德兰曼把手盖在脸上,嗓音低缓而沉重。
他才明白,他乐此不疲的一生其实都只是在原地踏步。待在戴维斯这样的小镇里,满足于锻造一些常规的武器...破损之后再锻造一把新的,如此往复。
由此也不曾知晓更高级别的素材应该是如何去锻造、去附魔,他在很早以前就锻造的道路上停止了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