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不断的挣扎,直到最后做出了一个不那么坏的抉择。
“我拒绝。”但这三个字说出口后大皇子就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但他还想再补救一下“鹿仁,要知道,我们终究只有一面之缘,如果···”
“噗嗤。”鹿仁嗤笑道,“好啦好啦,大皇子,你不要再多言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外乎就是还不能够信任我对吧,虽然我的方案看起来行得通,但这全都是建立在我还没有被其它皇子收买的前提下,如果我到时候反戈一击,那你自然就会落到万劫不复之地。有这层顾忌其实是很正常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因此而看轻你,因为我打一开始就没有高看你。哪怕明知道再拖下去就是慢性死亡,却依旧不具备孤注一掷的勇气,这就是凡人的愚蠢,而大皇子你的身份虽然尊贵,但也依旧是一阶凡人,不是吗?”
“鹿,仁。”大皇子一字一顿的把鹿仁的名字给叫了出来,以示自己的愤怒。
鹿仁却并不在意,他刚刚那番话本就有激将的用意,如果大皇子的反应太过淡然他才会失望呢,但是啊,这点愤怒值可是远远不够的,根本就不足够让一个正常人做出违背自身意志的事情。
鹿仁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直接跟大皇子告辞道“大皇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放心吧,我之后会证明自己的,当你觉得可以相信我后你再来找我吧。”
“等··算了,你走吧。”大皇子本想在挽留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短暂的相处已经让大皇子意识到了,这个勇者小队最弱的一环也许才是自己最难拉拢的对象,鹿仁的方案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的,下来后他还要找自己的谋士好好衡量一下那个方案的可行性,拒绝只是暂时的,只要有必要,他随时都可以返回。
当鹿仁跨出那道房门之后,脸上的风轻云淡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因为窥见了事态的冰山一角,鹿仁才能明白那即将到来的风暴到底会有多么恐怖。
【火种】的出现意味着失态发展将会组价偏离理性,逐渐向疯狂靠拢,而这种对手是鹿仁最不善于对付的,因为鹿仁并不知道如何才能真正的击溃一群疯子,
看不见啊,根本不知道各个势力所求之物为何,这也是鹿仁现在最无奈的地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鹿仁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到入局的门票,蜜雪莉雅应该知道些什么,但奈何她不告诉自己。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在鹿仁的大脑里穿梭着,但偏偏缺少作为筛选标准的关键信息,而鹿仁又不具备使用穷举法的脑力,在沉思片刻后鹿仁还是过断选择了放弃。
还是用最笨的方法吧,把对方的计划统统破坏掉就行了。目前最有效的两项措施就是打破各个皇子间的势力平衡以及帮助大皇子夺得王位,鹿仁甚至都不需要明白【魔手】的目的,只要让他们什么都干不成就是自己的胜利。
只是这样做太过费劲,而且很容易被对手反将一军,但既然连向来都很佛系的蜜雪莉雅都已经入局了,鹿仁现在是断然不可能放手的,总之,回去了先想办法向大皇子证明自己的价值吧。
···
暗,那种无法被光所点亮的黑暗,在这种环境下,那一双猩红色的血眼则显得尤为突出,但此刻,那一双血眼里所蕴藏并不是什么腥风血雨,而是深深的惶恐,同时还在不断的上下抖动着。
突然,带来光明的大门被打开了,就在光照亮屋子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动了。
“刺啦。”一只灵巧的小手从一个人的胸膛里穿了出来,鲜血从指尖滴落。
“首,首领,不要。”从那张铜制恶鬼面具下发出了虚弱的求饶声。
戴着金色恶鬼面具的少女此刻也认出了对方是自己人,于是也就放弃了将对方直接撕开的打算,将手从胸膛中取出,并轻轻一甩,让魔力夹裹着手上的血液洒落到地面上,那只小手也就恢复了最初的白嫩。
“还好,是自己人。”少女用刚刚沾过鲜血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那并不丰满的胸脯,然后赶紧跑回来自己刚刚呆的地方。
十字架,古剑,铁盾,各式各样的兵器或圣物被按照特定的格局摆放在这间屋子之中,地面和墙壁上也刻画着繁琐的阵法,而少女此刻已经跑到了阵法的中心,双手环膝,蜷缩着身体蹲坐在那,哪怕是呆在这无懈可击的堡垒里面,她的身躯依旧在那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牙齿也在不时地进行上下碰撞,就好像一个孤单无助的弱女子。
而刚刚被少女刺穿胸膛的可怜人现在倒没啥大碍,因为刚刚少女在收回手的时候并没有忘记帮他治疗一下,
此刻,他胸膛的大洞中已经结出了肉芽,不断地进行着修补。
“有什么事快说,说完了赶紧走。”少女催促道,那股不安感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现在,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让她的神经紧绷到极致,她想在只想尽快回归道那令人心安的黑暗之中。
“好的,回首领,皇都里的事情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但【火种】那边有一些计划之外的举措,他们派人攻击了贤者,不知是否需要警告一下他们。”来人立刻汇报到。
“贤者死了没?”少女颇为在意的问道。
“没有,【火种】的人有所顾忌,出手不算太重,成功的让贤者逃掉了。”
“逃掉了就行,不过你去告诉他们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以免节外生枝。”一听没啥大事,少女就有点不耐烦了,她只想快点处理完事情再将这人给赶走。
“好的首领,还有一件事就是贤者跟三皇子现在走得比较近,需要防备一下吗?”手下有提出了新的疑问。
“不用了,话说,这些小事真的有必要让我亲自来处理吗,让你们的上司自行拿主意就好了,我都给他们说过了,不要随意来打扰我,看来你可能很不讨你的上司喜欢啊,给你三秒钟,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下一次,我一定把你的心脏给挖出来。”少女恶狠狠地说道,她已经有点忍受不了这种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现状了,那股令她恐惧的气息似乎已经从那扇正开着的房门里传了进来。
“遵命。”没人想死得这么莫名其妙,手下应了一声后立刻玩命的向着门外冲了出去。
黑暗再临,少女也终于感到舒心了一些,但也仅仅只是好了一点而已,她依旧没有摆脱那道萦绕在心中的恐惧。
少女似乎是有点不信邪,又召唤出了推演沙盘,但各种各样的小人还没有走上几步,全部都在一阵爆裂声中化为了碎片,推演已经无法进行了。
“可恶啊,那个人到底是谁啊?竟然可以让我感受到恐惧。”愤怒暂时性的压过了恐惧,这让少女终于是忍不住咒骂了出来,但因为房间的绝对隔音功能,声音并没有传到外面,这样也就不会扰民了。
一切本来都进行得好好地,她独自躲在幕后运筹于帷幄之中,皇都的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而故事也本应按照她编排好的剧本演绎下去。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有一个让她都感觉恐怖的存在已经来到了王城之中,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少女最大的阻碍。
于黑暗中,少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似乎想要握住什么东西,但很快又被她自己的左手给强行按了回去。
“不行,如果取回了屏蔽天机的力量,那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而且,就算真的把力量给取回来了,也不一定是那个存在的对手。”少女自己说服了自己,克制住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
少女此刻的力量其实也是百不存一,封锁天机实在是太过困难,难到少女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办到,但也正因为如此,少女才能确信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预测未来,所以,哪怕是那个令她恐惧的存在也不可能直接读取到自己的布局,一切继续进行下去就好了,等到计划成功的那一刻,任何人都无法逆转自己的胜利,神也不行。
时间啊,你快点流吧,就差那么几天,一切就结束了,少女在心中祈求到。
最后,似乎是真的觉得很不安全,少女甚至把光的权柄作为阵眼来加强了防御法阵的防御力,但哪怕这身龟壳已经达到了令他自己都望而退却的地步,那股不安感依旧没有退去,这种如影随形的恐惧感她到底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
“可恶的众神,这也是你们的底牌之一吗?很好,等着吧,我总有一天会把你们一个个的从神座上给逮下来。”也许是为了壮胆,少女以吼的方式说出了自己的伟大抱负,但之后又画风陡变,再次化作一个弱女子蹲在那无助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