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什么眼神?”
捷度戏弄他道。
“你……邀她一块走如何?”
“啊?什么啊?”
维达尴尬的说:“没间没脑的!再说我揍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是鹰之团的老人,大家就都很清楚,她可是对沃克斯……”
捷度明白了,不是维达不喜欢沃克斯,只是因为沃克斯而已,捷度想了一会儿道:“……喀丝卡……大概无法和沃克斯……在一起。”
“呃……?”
维达在意听了。
“如你所说的,沃克斯是由一文不名的地位,爬升到这密德兰特大将军的宝座之上。”
“光这个就是项奇迹了,普通人早就高举双手喊万岁了,不再多渴望什么了。但是……”
“他不会停止,他所追求的……”
“他的终点只有一个。”
“大家都说,这个国家暂时不会有战争。”
“那么,沃克斯也无法再立下战功了。”
“高升的机会也减少了。”
“而且,就算是大将军,也还是个军人。”
他们边说边走道。
“不可能有比这高的地位。”
“最后王牌是有秘要的,某个……最后的孤注一掷……”
维达被说得迷糊了。
“不明白?”
维达问道。
“公主殿下啦!”
捷度对着这么笨的人实在没办法。
“得到夏绿蒂公主,这对沃克斯来说是达成野心的最近的路。”
他补充道:“而且是唯一的方法!”
维达被说服了。
“沃克斯是现在全国民的白凤将军,救国的英雄!”
“和夏绿茶公主并列绝不会逊色。”
捷度道:“……很凑巧,继夏绿蒂之后第二王位继承人犹力伍斯将军……”
“及他儿子,也就是人称公主驸马候选人的安东尼,不知为何人所害……”
“加上宫廷中以严格闻名的王妃殿下和守旧派大臣……”
“在暗杀沃克斯未遂当晚,全部死于谜之火灾。”
“也因此,战功受勋仪式一延在延……”
维达沉默了。
他现在明白了——一切都是沃克斯早就安排好的。
要他杀谁,绝不是无目的的。
其实,沃克斯对今天的一切都策划了很久。
他,维达只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他为沃克斯扫平了障碍。
如今,也是他走的时候了。
他不禁想起了沃克斯的话了:“维达,这件事拜托你不要对大家说好不好?”
“并不是我不信任那些人——”
“而是,鹰之团是命运的共同体之故。”
“但是,我不太想要让他们看见我那不甚光明的部分……”
“他们只要有步步高升的感觉就可以了……”
“而粗野的你则要一直陪伴著我……”
“直到最后。”
捷度走在前面,没发现维达的不对劲。
他还在继续说:“总之,这下子,阻扰沃克斯达到目的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个公主……她也很迷沃克斯。”
“这嘛,沃克斯是如此安排的吧……”
“总之,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分析完沃克斯,他又开始分析沃克斯:“对喀丝卡来说,沃克斯是很特别的存在。”
“并不是钟情的对象,而是将她自无可救药的现实中带出来,并教了她生活之术。”
“因此,喀丝卡对沃克斯……抱有超越爱情的,接近崇拜的感情。”
“但是,一直思念著再怎么做,也无法在一起的男人……”
“对女人而言,有幸福可言吗?”
“如果是钟情的对象,会想被拥抱,这是很普通的吧?”
“而且,男人的身边是要有能实现那个男人梦想不可或缺的女人。”
“自己绝对无法给予的,那个男人最希望的东西,那个女人却……”
“我认为,那种事……最受不了了。”
捷度认为时机到了。
便问维达道:“你呀,认为喀丝卡这人如何?”
他调皮的问道:“有没有想过……要抱抱她什么的呢?”
“我……”
维达不知如何说是好:“她是个好女人,比那一堆只会穿金戴银的贵族女孩要好太多了。”
他想起和沃克斯并肩作战的情形。
“在战场上能将背后交给她的女人,没有别人了。”
维达停下来道。
“可是……”
“她对我来说,与其说是女人,不如说……是战友。”
“所以……”
维达说不下去了。
他知道这些连自己都不能说服的话,别人怎么会信。
捷度吃惊的看着维达。
他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他真心话吗?
这是维达吗?
他应该是个敢爱敢恨的男子双。
眼前的懦夫是谁?
维达被这眼神惊呆了。
他发现自己是在逃避。
他仿佛被自己吓了一跳。
“不……!”“……不对……”
维达害怕的叫道。
他无法回避的事实——他爱上了沃克斯。
他花了很大力气说出了心里话。
“她眼中所见的,是沃克斯,所以……”
“现在的……”
“现在的我……还是不行。”
“是吗……”
捷度眼中已含了泪水。
“我还以为对你挺有意思的呢……”
维达说出了心里话,轻松多了。
他叹了口气道:“现在……光自己的事就抽不开身了。”
两人边聊边走,不觉出城很远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维达感激的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爬过了一个山坡。
维达看见松树下站着些人。
沃克斯、哥尔卡斯、里基特、比宾。
“啊!你们……”
维达惊喜道。
“好过份哟,凯兹……!”
里基特第一个哭着跑过去:“一言不发就走人了!”
“为什么?鹰之团……你待烦了吗?”
维达无言以对。
他看着卡恩嘉——无疑这些人全是她叫来了。
她真的那么舍不得自己走吗?
她为什么自己不说了。
沃克斯不敢看维达询问的眼神。
这时,沃克斯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两人目光一接触,一切问题都是多余的。
沃克斯淡淡的问:“你要……走了吗?”
“是啊!”
维达平静的回答。
“你打算……离开鹰之团了吗?”
“很抱歉……”
沃克斯眼睛瞪得很大。
然而,只有他和维达明白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维达走了,沃克斯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没有一个人可以代替维达。
那个最小的里基特冲上去道:“一句抱歉谁会不知道嘛——你好好说明啦!”
“对凯兹来说,鹰之团不也应该如同一家人一样吗?”
里基特追问道:“而竟然有让你舍下它而去的理由,那是什么?”
捷度觉得里基特这样子不好。
于是道:“好了啦,李开兰特。”
“一个大男人决定的事,就静静地让他走吧!”
“但是……”
里基特还是说道:“但是啦……大家也会很伤脑筋的吧?”
“凯兹是冲锋队长是鹰之团的要人啊!”
“——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耶!”
哥尔卡斯听了这话不高兴了。
“啧!在他加入之前,我们就已经是无敌了!”
“又不是因为他一个人,鹰之团才会强的!”
“可是——”
里基特还要争辩。
“你给我住口!”
哥尔卡斯恼羞成怒道。
哥尔卡斯缓步走到维达跟前说道:“喂!到这地步了,我就说给你听吧!”
“我最讨厌你了!打一开始起!”
“说实话,在战场上我曾把箭头瞄向你背后,而且不只一、两次……”
“嘿……”
维达听了不但不生气,还在笑。
是的,当别人把什么说出来时,就说明他已不在乎了。
最让人害怕的是——什么也不说,背着你捣鬼。
明抢易躲,暗箭难防。
哥尔卡斯既然说了出来,证明他想维达留下。
因此,维达笑了。
但是,该说的哥尔卡斯一定要说完。
“我为什么会如此看了你就生气?”
“现在我终于了解了……”
“是你那张脸……你那张不通情面……绷得紧紧的忧郁脸!”
“让我就是看你顺不了眼!”
“自己一个抱著多严重的烦恼的那张脸!”
“只有你才走过别人所不了解的深刻苦难的道路吗……”
“自己才是特别份子是吗?”
“不要太自以为是!……我不会承认的,你才不是什么特别的。”
“你是……成不了沃克斯那种人的!”
“……嘿,这下子,你已不再是鹰之团的一员了……”
“如果下次在某个战场见面的话……好好留意你的背后吧!”
维达明白,不论是漫骂还是攻击。
不论是仇恨还是威胁。
只要来了这里就只有一个目的——留下自己。
所以,他毫不介意哥尔卡斯说什么。
他知道哥尔卡斯是在给自己一些留下的理由。
然而,越是这样他便越要走。
像他这种人是不能得到任何温暖的。
那样会让他懈怠的。
他,坚定的走了。
“凯兹……”
沃克斯叫道。
“承蒙照顾了。”
维达冷冷的回答道。
维达想着捷度刚刚说的话:“喀丝卡她……大概无法和沃克斯在一起……”
“要不要邀她一起走?”
“有没有想过……要抱抱她什么的呢?”
维达多想留下来或者带上沃克斯走。
但是,他不能。
他注定一生要漂泊,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要走了,离开这些熟悉的伙伴。
他心里也很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但是,他不能。
兴兴兴突然,一把剑横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沃克斯……”
维达抬头一看,是沃克斯。
“那时我就曾说过,你是我的。”
沃克斯拿着剑说道。
“我是用这个把你赢来的,你的战场、你的墓场,全都是我的东西。”
“你既然说要从我手中走出去,那就和那时一样……用剑把自己赚回来。”
“格力弗斯……”
沃克斯叫道。
“……笑一笑,说声再见吧……这样不成吗?”
维达以为他在开玩笑了。
但是,沃克斯一脸的严肃否认他的猜测。
“看来是认真的……”
维达冷冷的道。
他放下了行李,拔出了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冬日的夕阳。
温暖而悲凉。
肃杀而略带凄惨。
维达的剑在夕阳中,闪闪发光。
一对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刀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