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步，老衲听慧宇说你脸上那伤是被慧然给打的？”
“啊，我和你说啊，那慧然是相当的狡猾。他知道我武功高强，就故意在我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一个箭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我来了一通王八拳。要不是我脸皮厚呸、要不是我耐打，早就被他给打破相了！”
“南无……”方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既然如此，那老衲就在这替他道个歉吧。”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来干嘛？请方丈你一定要重罚他……啊！”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把掐着我腰间的手抓住了。
“……！”
叶晨霜愣了一下后，像被惊吓的小兔子一样，挣扎着迅速地把手给收回去了。
“……”
喂，明明就是你掐我的腰，干嘛到最后反倒变成了我耍流氓一样啊……
而且你说你平时打打肚子扇我嘴巴也就算了，这腰可不是谁都能掐的。
“咳咳。”
也许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不妥，叶晨霜轻咳两声，有些低落而又清冷地开口道。
“……方丈，我没有弄清情况就插手，对不起了。”
“无妨，其实我倒是希望你们插手的。靠慧宇他们自己去领悟些道理时间有点长了，你们能去教反而更好。”
方丈大度地摆摆手，顿了顿后看向我道。
“只是老衲有点不明白，既然李步你一开始就看穿了，为什么不选择袖手旁观？”
“那当然是因为我善良，不忍心看到慧宇他们吃豆芽啦。”
“……呵，李步你倒是和乐游一样有幽默感。”
“我刚刚没有和你开玩笑！”
可恶，要不是叶晨霜这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烂脾气我才不会管这件事。
从一开始我就暗示她了，凭慧宇他们自己能够夺回六灵庙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这看成一场真正的战争。
“南无，老衲还有一个事情要问你。”
方丈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我和叶晨霜后问道。
“李步你第一次去六灵庙的时候是逃着回来的，现在为什么宁愿挨揍也要站出来煽动慧宇他们，这也是你的计划？”
“不，是杜凌雪的事才让我临时调整计划的。”
“……？”叶晨霜转头看着我，眉头轻皱。
“哦？那如果没有凌雪，你本打算如何？”
“其实也是使些不上的台面的小手段罢了。”
我抬头看着仍未满的白月，轻轻地叹了口气向方丈道。
“我原本打算去分化六阁寺的人，让他们起内讧。当然，首要目标是用点小手段打掉他们那个叫‘弘一’的主心骨，只要弘一没了，短时间内六阁寺的人就会是一盘散沙。”
“等首要目标达到了，我就会让慧宇他们亲善六阁寺里的一部分人。当然，同时还要孤立一部分和打压一部分，让他们自己内耗一阵子。”
“等时机成熟了，就让叶晨霜去煽动慧宇他们，只要他们够狠，拿回二分之一还是有保证的。如果事情做的好的话，甚至不用动武，光是靠谈判都能拿回二分之一。这才是我觉得最稳当的方法，但如果这么做的话杜凌雪的问题我就处理不了了。”
“……”
听完我的话后，方丈沉默了一阵，随后眼神复杂地看向我道。
“李步，这些可是乐游所教？”
“不，只是人性如此而已。”
我耸耸肩，随意地说道。
“自私、贪婪、害怕独自承担责任，人类这些弱点是经不起放大的。一旦你拿放大镜去看，他们就一定会抢夺别人的遮羞布把它盖在自己身上。”
“阿弥陀佛，李步你觉得人性能否经得起考验？”
“不能。”
“何故？”
“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只是选择当个好人，而不是因为我们本性如此。”
“南无……本来老衲还想问李步用了什么伎俩去分化他们的，现在看来是不用我操心了。”
方丈摇摇头，迈开了脚步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你和晨霜聊聊吧。”
“……”
三分钟后，小道上只剩下了我和叶晨霜。
她正低着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东西，我也乐得安静，并不打算开口打破这片寂静。
又过了一会儿，叶晨霜还是缓缓张口了。
“……痛吗？”
“诶？”
“那个，脸痛吗？”
“……”
还以为叶晨霜要问一大堆六灵庙问题的我有点懵，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不算痛吧，晚上让小灵来帮我搽点药就好了。”
我摇摇头，然后又开口调侃道。
“话说你要是知道痛的话，平时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手下留情？”
“男人不打不行的。”
叶晨霜一本正经地转头看着我。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所以就算没事，也要找个理由打两下才好。”
“这种烂道理到底是谁教的啊？这么缺德生儿子没癖眼啊！”
“你妈妈。”
“……”
“……李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六灵庙的事。”
过了一会儿，叶晨霜又开口道。
“你一定是自己找那个弘一谈过了吧？”
“……嗯。”
“你这样不好。”
“嗯？”
“我说，你这样不好。”
叶晨霜有点较真地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我说道。
“你应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们的，但是你却每次都不说。”
“……呵。”
我莫名地就被叶晨霜这副认真的表情给逗笑了，然后决定将这要是控制不好就会谈崩的话题转移走。
“我来给你讲个小故事吧。”
“嗯？”
“前几天我和我妹妹说起了‘月色真美’这个小故事，你听过吧？”
“听过。”
“那你也知道‘今晚月色真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诶，嗯……嗯、嗯。”
叶晨霜连嗯了好几声，气息忽然变的有点慌乱。
“诶，你耳朵怎么变这么红？”
“没有，你继续讲吧。”
叶晨霜的声音突然又冰冷起来，只是不知怎的听起来有种不自然的刻意。
不过无所谓吧……我将头枕在手上，看着残月问叶晨霜笑道。
“那……你知道‘今晚月色真美’这句话最美的地方在哪里吗？”
“……是‘月色’？”
“不对，是‘今晚’。”
“为什么？”
“你不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夜晚，要比月色更美吗？”
“……死变态……”
“这和变态没有关系吧？！！”
没有星星的夜空下，一男一女一边斗着嘴，一边踏着破碎的月色漫步在铺满秋叶的小路上……这样的夜晚，确实比月色更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