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鹫学院,中心岛,白鹫阁。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不断地审阅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卷轴。
“莱特院长。”
门被推开,只见一位面带诡异笑容的白发男子信步走到了莱特院长的办公桌前,笑声回荡在原本无比安静的办公室中,一身墨色的袍子显得整个人面相不善。
“应河?下次进来先敲门。”
老者没有搭理白发男子,对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继续审阅着手中的卷轴。
这是在以傲慢对付傲慢。
“院长,我要说的这件事,可比这些文件重要多了。”
白发男子见状,也没有多在意,仿佛对莱特这样的态度习以为常。
“哦,说说看。”
老者身体一僵,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眼瞟向了白发男子。
和姬茗遇见的时候不同,此时的莱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目似剑光,眼棱分明,看向白发男子时周遭的气氛都压抑了下来,整个办公室都像是处在海洋底部,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威压,连空气都粘稠了起来。
透过他瞳孔,能看到的是比一片比沼泽还要粘稠的无边海洋。他的眼神时而平静,时而汹涌,不断翻滚的是那惊涛骇浪,掩盖着那片未知的深邃海洋。
萎缩矮小的身体内此时装载的不再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是一个像年轻人一样躁动无比的灵魂。
“每年的外院都会有那么几个幸运儿,能够成为内院的重点学员,新生一名,老生两名,对吧?”
白发男子收敛起了脸上的表情,正坐在了莱特对面的座位上。
看来刚才的威压还是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
莱特见应河收敛起了他那傲慢的态度便也不再施加威压,脸色也不再那么严肃,只见他嘿嘿一笑,道。
“我已经内定好了,你来晚了,应河。”
“你不是说了很多遍重点学院名单是通过面试筛选出来的吗?你怎么比我还没原则?”
应河大吃一惊,他已经想好了莱特拒绝他之后所有的应对方案,但就是没想到莱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他。
“我只要新生的那个席位。”
莱特再次停下手中的审阅,微笑着看着应河,道:“巧了,我内定的就是那个新生的席位。”
“你!莱特,你年轻的时候是个流氓,没想到你老了后没有半点转变!”
但是应河也并没有因此而气急败坏地摔桌子砸碗,只见他右手中空间戒指白光一闪,一份卷轴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看完再说话吧,莱特。”
只听嗖地一声,应河就随手将这份卷轴丢向了莱特。
莱特虽然很想现在就把这份卷轴给烧了,但是碍于面子,他还是拿起了掉在桌上的那份卷轴,耐着性子读了起来。
一目十行来下,莱特的面色已经开始凝重了起来。
“这,这是.....”
“这天赋,就算是你也拒绝不了吧。”
应河见莱特吃惊的表情,脸上再次挂上了那一抹诡异的微笑。
“不,我觉得是你给错卷轴了,这个是莱茵城伯爵府爆炸的事件记录。”
莱特耸了耸肩,将卷轴扔还给了应河。
应河刚接过卷轴时还愣了几秒钟,意识道发生了什么后,他急忙从戒指里取出了另一份卷轴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莱特。
“这个对了。”
莱特也没有拖拉,翻开卷轴直接看向天赋一栏。
“............”
沉默许久,莱特都没有再挪开目光。
“怎么样,院长,这下子这个名额总归是他的来吧?”
看着迟疑的莱特院长,应河脸上洋溢着象征自信的笑容。
“不,我相信他选择的人。”
没有丝毫迟疑,也没有丝毫让步,莱特院长笃定地回答道。
办公室内瞬间陷入了僵局,就连空气似乎都静止了。
一时间应河和莱特四目相对,他俩都不知道这场谈话到底该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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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
教学楼二楼的一个空闲教室内,一个身着礼服的蓝发女子正在整理着一旁少年的着装。
英俊的少年穿着镶有白色皮毛皮边的深红色丝绒外套,软帽上镶嵌着三条貂皮以表明爵位级别,冕冠上镀有一圈金银,边沿装饰着八个银球。
就算是姬茗还是路德的时候都没有穿得这么正式。
这套衣服不仅彰显出了其尊贵的地位,还让姬茗显得更加具有压迫感了,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准备好了。顺带一说,你其实还挺漂亮的.....”
亚麻色头发的少年理了理身上的裘皮衣装,对着面前的少女说道。
话音未落,一把锋利的冰刀就顶在了姬茗的腹部。
“请不要以这副面孔说出这样的话。”
可我本来面目就是这张脸啊!
姬茗很想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看着南宫尚雪那张冰冷的脸,他知道现在说就是自寻死路。
“了解。话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用说吗?”
姬茗突然回过神来,对着南宫尚雪问道。
因为南宫尚雪给他的计划书中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板着脸,时不时微微点头。
“路德就是那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他的。”南宫尚雪瞥了姬茗一眼,“希望你能够扮演好这个角色。”
嗯,我演我自己,很有难度。
姬茗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五味陈杂,不由得多瞟了眼南宫尚雪。
“林坤那边没事吧?”
“他可比你靠谱。”南宫尚雪没好气地回道,“这次教会的红衣主教都会前来,希望你能临危不乱。”
“到时候我们会坐在观众席上观摩整个面试过程,你会错过整个面试。”
“所以?”
稍作迟疑,南宫尚雪摸着胸脯,略有些羞涩地说出了这句话。
“所以....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的。”
姬茗下意识冷哼了一声,不过用的是南宫尚雪听不到的音量。
见南宫尚雪这样一副扭捏的样子,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在想什么。
为什么南宫尚雪会认为他会为了这样一件麻烦事放弃进入内院,放弃寻得琼珑古树的机会?
只有小孩子才会做选择,我两个都要。
想着想着,姬茗就猛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你有病?”
“对不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