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闷热,京都这边爱下夜雨,今天倒是自午后便阴了下来,掐着我从工藤家出来的时间洋洒下来,闪避不及被淋湿了小半件衣服才从书包里掏出伞撑开,劈里啪啦的跟下冰雹似的。
稍稍抬伞便有雨滴洒了进来,望着天边凝凝不散的阴云,我叹口气,也不知道姐姐让理子进家门了没有,若没有倒也没什么,依理子个性说没有买隔壁房不过是玩笑话,不算大事,真正的大事是图书馆那个爱占便宜的学姐的事情。
那天夜里竹本对我讲的很认真,说不定真能从她父亲那里问出些什么,只是,这样就注定要跟竹本扯上关系了,这么长时间下来也就知道了躲不过这红线,该要喜欢的便一定要喜欢,干脆不要逃大大方方的与竹本当友人试试。
笑了笑,我走得轻快了些,不多时便到了地铁站乘了车,下地铁是在四条。
对的,又是四条,只不过不是四条河原町了,而是四条先斗町,离得很近倒是真的。
原以为是在文芳社所在的乌丸那边,谁能想到会是在这边,鬼知道当时的竹本心里有多害怕被发现自己变女孩子了,竟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活该被小混混盯上。
出站雨幕渐歇,淅淅沥沥显出秀气,打在伞上沙沙的倒有几分悦耳,阴雨天糟糟的心情竟就这么好了一些,这样的天,堀内小姐会唱歌吧。
反正也来了四条这边,即使没有接烂醉姐姐回家的事也该去那边放松一下不是。
听堀内小姐唱歌对我来讲是像绿洲一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喜欢那首《骑上银龙的脊背》呢?听了那么多次还不厌,却实在想不到一个明白的理由,难不成仅是因为里面[银龙]两字听着帅气,这不就跟清水那个中二一样了嘛。
我摇摇头,身后竹本便拍了我肩头。
“小野寺桑?等很久啦。”什么啊,这跟约会一样的开场白。
故意不接她话头,我直接了当的跟她讲。“快点吧,我这边晚上有一些小活动。”
“唔,小野寺还真是不留情。”虽这么说,但我总是这样的,她脸上也就笑嘻嘻不见埋怨之色,只是边走着边跟我讲她父亲的事。
她父亲啊,是个作家,是个过气的作家,写来写去三十几年就写了数十本,买的却也就平常,说大卖的就只有一本出道作,说到这里她顿下,眼睛瞟了瞟我,我有点哭笑不得,她这眨这么几下还真的像女孩子,可爱的厉害,一眨就把那种古灵精怪的样子现了出来,像是天生的女孩子一般。
“那你父亲笔名是什么?”讲话光一个人没什么意思,总想着人聊才行,顺了她的意,我问。
“竹合子,怎么样,有听过吗?”这样说着竹本伞抖了抖,水珠子顺着伞骨哗啦,脸上露着微笑,一副自豪模样,大抵是想炫耀一下。
平常人见这般就算是没听过也装作听过,故作的附和几句,可惜遇上个我。“没听过,怕是写纯文学的作家吧。”虽没听过却有点印象,好似在那里看过听过这样的名字一样,但细想却想不起来。
“这样啊。”她点头,吐出了粉舌。“装X失败了啊,还想着父亲能让小野寺你提起点兴致来的。”
“倒真有,竹合子,带些诗意,这像是女性作家起的名字,听着这样的名字就有点能接受你现在这么女孩子气了。”现下比女孩子还女孩子,其根本是因为有个柔软的父亲吗?
“不,我父亲他是那种非常硬汉的男人,很壮实,脸也不像我学了母亲那样秀气,刚硬还胡子拉碴,吸烟酗酒打架样样精通,高中时期还是个不良,见人夜露死苦,夜晚骑着机车做暴走族,怎么后面就写书了呢,从小就一直吐槽着,我到现在才摸到一点端倪。”
“小百合学姐?”
“应该吧,我父母几次吵架都提到了这个名字,不如说就是因为这个名字。”
“不会吧。”喂喂,学姐这个死了十几年的地缚灵怎么就掺和到你们家庭纠纷里面了。
“就是啦。”
竹本他穿蓝雨靴的脚踢了几下水溅到旁边的白墙上,显得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