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异世界的客人、这个世界还住得满意吗?”
那个人影高高站在桌子上,左手叉在腰间、右手指着天花板,就像个神经病一样。
不、没有必要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吧。
“啊呀、真是失礼,还没有自我介——”
砰。
呜哦,不愧是社长,漂亮的一拳。
今天也是毫不讲理地偷袭呢。
“真、噗哇,真是失礼,还没有自我介绍——”
不要紧吗?真的不要紧吗?你都吐血了哦?
到这种份上也要坚持自我介绍的吗。
“社长???”
我拦住了抄起板凳准备砸过去的社长。
“啊、不自觉就。”
“虽然我明白对方是有点欠揍啦,不过还是姑且听完别人说话。”
“说的也是。”
从地上爬起来的对方又窜到了桌子上。
“我就是狂猎之王、众神断绝之岭,世间最初也是最后的神祗,这个世界的唯一统治者——”
“太长了,不想听。”
社长举起了板凳。
“等等、等等,我好歹也是个神,至少给我留点面子吧。”
“不、你不是神吧,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
“天真呢。”
周围的空气稍稍发生了变化。
并不是风之类的关系。
而是那个男子相当有气势地跳了下来。
我才注意到他嘴上还叼着稻草。
“作为救世的英雄、最初的王与文明的奠基者,自称为神也没什么过错吧?”
笑容的弧度里稍微带着嘲讽。
可那份并非好意的感情并非对我们而展露。
英雄——
联想到了猫耳少女、大概不是相通的意味。我从圣骑士先生的口中听过那样的故事,诸神与地域厮杀殆尽、最后带领人类从混沌中走出来的就是赋予了希望的英雄。
开垦土地、修筑城池,将人类从遍布疮痍的泥浆中拯救了出来。
不、道理我都懂。
可是为什么要一边说严肃的话题一边做那种奇怪的姿势?
那个,转过上半身、把手举成环型放在脑袋上是个什么造型。
“总之能不能请不要插手我们的事了呢。”
“唔、我想?不太行。”
总之没有输给吐槽的欲望,对着大概对酷字有错误理解的英雄先生这样说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啊。别看我这样,至少也是万人之上的王,唯一的英雄。”
他握紧双拳、抬起双臂。
“尽上地主之谊、就让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吧。”
我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他傲慢地笑了笑。
“我擅长的是、统领与修筑,战斗的方面完全不在行。”
“这是应该用了不起的语气说出来的话???”
“哼,请不要打我的脸,脸是我的门面。”
“不你能不能先把稻草给吐出来。”
“啊、我姑且也有关注其他世界的消息,不是说这样很帅。”
“我不太这样认为。”
“哈哈哈哈、来把,来一场男人之间的真剑胜负吧!”
不要无视我啊。
把稻草给我吐掉。
这样的英雄真的没有问题吗。
被邀战了可不能拒绝。
我一直都要试试那句台词。
“你要战,便战。”
“阿八???”
“哼、社长,别出手哦,这里就交给我了。”
“阿八疯啦!”
“你才疯了,请不要乱讲话。”
“什么是‘你要战,便战’啊哈哈哈哈哈、”
“……”
“那个、那个抬手的动作是怎么回事、阿八你觉得自己做慢动作会有一种拍电影慢镜头的感觉吗哈哈哈哈、”
“……”
够了,我不想打了。
谁爱打谁去打。
“不过抱歉啊、我这个人最看不惯这样病态的世界了。”
“可爱的少女哦,我可是最喜欢病态的美感了哦?”
“噗、唔咳咳,你觉得把真相掩埋起来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因为黑暗是由我独自一人背负的,并不有趣,但是足够磊落。”
“噗……”
“那个,八先生,让她不要我每说一句话就笑出声可以吗。”
为什么你叫八先生叫得这么熟练啊。
而且我觉得需要改的是你的说话语气。
如果换成杰森·斯O森的话用那种语气说话大概会非常硬汉。
这样虽然姑且称得上英俊的脸、刻意做着扮酷的表情怎么看都是——
都是个谐星。
“不过社长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稍微有些听不懂。”
“你不需要知道啦阿八。”
“哦呀、竟然还没告诉同伴吗。”
“你闭嘴,你一开口我就想笑。”
“……”
“社长、那个是什么意思啊。”
“……也对,确实应该让你知道吧。”
为什么突然摆出一副孩子终于长大的心情?
从身份上来看我觉得我比较像母亲。
社长你就是个皮孩子哦。
“用看的比较快、那个耍酷不成的中二英雄,这里有传送阵对吧?”
“啊、是有。不过需要大量的魔力启动,我可没有那样的魔力。还有中二是什么意思?”
“夸你的,魔力我有。走吧,阿八。”
“哦哦,真是个不错的称呼啊,以后我就是中二王了。”
为什么自顾自地跟了上来。
还有请不要用中二王那种奇怪的名号,以后会被人嘲笑的。
社长伸出了手。
从地板蔓延而起异色的光芒。
光芒汇聚在眼前、就这么将我小小地吞噬了。
---------------------------------
有一天,有那么一天。
地狱之门忽然打开。
围城的塞外出现了那么多人类不曾见过的东西。
邪恶、黑暗,丑陋。
强大的怪物们。
那样的怪物残杀了生灵、然后残杀了人类。
卫兵所组成的方阵脆弱得如同白纸、瞬间就会被染满鲜红的颜色。
然后神灵与英雄出现了。
被神灵与其所祝福的英雄们、为了打倒地狱的恶鬼前仆后继地奔向战场。
那场战争持续了数十年。
在所有人的心理都留下了惨痛的阴影。
终于、人类胜利了。
但是、他们搞错了一件事——
“可恶、那个邪术师,突然生什么气。”
圣骑士自言自语着来回跺着脚。
“啊、圣骑士,你在这里干什么。”
熟悉的身影走了上来、穿着朴素的、打磨的很细致的皮铠。
那样的皮铠并不是为了追求外表。
下面由麻绳编制、能有效地阻挡恶魔的爪子,身经百战的战士才会穿着的装备。
“士兵长,你来的正好——”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
邪术师大概并不想参与这样的事。
圣骑士还记得那天晚上她说的话。
大概是憧憬着北境、所以才不想要卷进这样的麻烦之中。
但是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理解的。
推进正义的事业——决不会因为太忙而无法防守村庄抵抗劫掠的怪物。
这是祟神的教义。
他没有违背教义的打算。
“有召唤恶魔的使徒出现在了城内,和我一起去调查。”
“那可真是大事、如果恶魔群在夜晚从城内出现的话,毫无准备的卫兵会被打得措手不及吧。”
“嗯,对方跑了,所以我现在要去召唤小白,它能够追踪气味。”
“我也真想养一只这样的宠物啊。”
“纯战士系应该是召唤不了的。”
“我知道,我就是说说。”
圣骑士看了看士兵长。
他腰间的佩剑、背上是之前打沙漠蠕虫邪术师借给他的骨质长矛。
光凭两个人的话或许有些危险、如果邪术师也在的话——
不、那个可恶的家伙。
因为自己的欲望就变得懒散起来了,不可原谅。
圣骑士叹了一口气,带着士兵长走向了城市的外围。
----------------------------------
那是、什么?
墓碑?
不、比起墓碑更为简陋,就像以暴力单纯插在地面的石柱。
可是上面镌刻着看不懂的痕迹,大概是谁的名字。
并没有太阳。
上面是发光的苔藓。
微小的光散落在下面歪歪扭扭的建筑物。
那样的建筑群就坐落在墓场的后方。
我想要问出口。
可是声音变得沙哑了起来。
我看到了建筑物的前方,有人的影子。
怪异的身躯、金色的头发。
比起平时见到的更为纤细、稍微有些圆润的脸庞。
恶魔。
那样的恶魔在哀嚎。
看着我们哀嚎。
比起它、还有个被护在怀里,更为瘦小的,孩童般的身影。
---------------------------------------------------
“就是这里了,吾主。”
“是吗。”
圣骑士看了看地上的脚印。
前面就是洞窟、泥土还没有松开,没有超过半小时。
接下来又要是血战了啊。
他想起上次和邪术师被包围的经历、两个人都差点丧命在那里。
但这并不是打退堂鼓的理由。
恶魔是凶暴的生物。
没有智慧、无法沟通,作为地狱的先锋军入侵了人界。
所以必须要完全消灭才行。
“准备好了吗。”
“嗯。”
士兵长握紧了骨矛、圣骑士稍微靠后站了一点,抽出长袍下的火绳枪。
洞窟比想象得更大、沙子应该承受不住这样的空洞才对。
失去了太阳作为光源、圣骑士却能清晰地看得到路面。
他抬起头、上方并不是沙子、而是类似于石壁一样的东西,石壁长满了发光的苔藓。
“喂、那个。”
士兵长抬起手。
圣骑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大大小小的墓碑——
苍白的繁星一样落在洞窟的地面。
是使徒做的吗。
没有智慧的恶魔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他至今仍然很好奇使徒为什么可以和恶魔交流。
还有那个恶魔并没有攻击滑倒在油滩中的自己。
“小心一点。”
“嗯。”
提醒了一句之后、圣骑士跟着士兵长身后。
他没有近战系的技能,所以必须要有人在前方挡住攻击才行。
一直以来都是和邪术师两个人行动,这样换上别人总觉得有些不安。
圣骑士打量着墓场。
石碑上都刻着文字,不太像人类的文字。
再往前是村落的样子。
要给使徒住的话规模太大了。
“那个、是什么啊。”
“唔。”
士兵长放下了骨矛。
在充满危险的敌阵中间作下这种愚蠢的行为是非常危险的——
他靠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是怪异的景象。
不、与其说怪异。
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恶魔。
比起平时见到的恶魔、更为纤细。
脸庞也比较圆润,就像。
不可能。
恶魔没有性别。
那是罪人堕入地狱化成的躯壳,无法繁衍才对。
恶魔就是恶魔。
可是为什么、那个角落里的恶魔——
啊。
它的怀里,死死的护住了。像是幼童一样,小小的恶魔。
------------------------------------------
有一天,有那么一天。
地狱之门忽然打开。
围城的塞外出现了那么多人类不曾见过的东西。
邪恶、黑暗,丑陋。
强大的怪物们。
那样的怪物残杀了生灵、然后残杀了人类。
卫兵所组成的方阵脆弱得如同白纸、瞬间就会被染满鲜红的颜色。
然后神灵与英雄出现了。
被神灵与其所祝福的英雄们、为了打倒地狱的恶鬼前仆后继地奔向战场。
那场战争持续了数十年。
在所有人的心理都留下了惨痛的阴影。
终于、人类胜利了。
但是、他们搞错了一件事——
为什么周围变成了荒漠?
为什么环境变得如此恶劣?
人们把它归咎到了地狱的头上。
可是他们都搞错了一件事。
那一天的地震。
并不是因为地狱之门的打开。
而是因为人界坠入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