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炫酷的景象。
那个那个、是神垣世界的结界魔法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并不是攻击型的。把什么东西给融合了起来。
啊、总督小姐的外骨骼。
像是假面rider变身一样覆盖到了社长的身上。
再配合魔法使小姐和勇者少女的辅助,发着奇怪颜色的光。
不、你们完全就是把社长变成假面rider了吧?还是佐藤O那一代的。
变成那种无法描述存在的社长把正直者先生打到落都没办法落地。
我的鬼手也有些技痒起来了。
不行我得去参上一脚——我来了哦哦哦哦哦哦——
“说起来勇酱,今晚上要吃什么吗。”
“欸……魔法使小姐,现在是这种状况哦?”
“你那个混蛋勇者师父去哪了,让他先来一下啊。我要点个外卖先,吃披萨吧好久没吃过了。”
“女孩子不能说混蛋这种词哦社长酱。”
“不要靠近我啊变态魔女。”
“泣——今晚的披萨我付钱吧。”
“库哈哈哈,准许你靠近我一米以外吧。”
“诶嘿嘿嘿。”
大魔女那样你就满足了吗大魔女?!
你们在战斗中干什么玩意我冲上来之后只剩我一个人了啊喂!
“你们、这群——”
“那个、总之,我没打过你哦正直者先生!”
“可恶——”
“您好,MaxFast。”
“啊披萨到了。”
社长放着敌人不管就这么去取披萨没问题吗,而且MaxFast是什么鬼送披萨超快的,这不才刚下单吗。
“请签收。”
“好的、啊,付钱的是这个人。你有地球的货币对吧?”
“讨厌啦,我又不是那个成天卖弄自己年轻身体的魔法使,当然会准备好。”
“你说什么啊你这个靠魔法维持外表的老女人。”
“这叫成熟混蛋小鬼头、”
请不要在这种情况下拌嘴了。也请不要一脸笑容地进行人身攻击。
正直者先生都愣住了哦。
不、等等。
空气有什么怪异的东西——
倒不如说气压发生了变化。
不像是平时社长使用的魔法、而是更为实质的东西。
总感觉月光稍微有些刺眼起来了、我抬起头。
那是——陨石吗???
硕大的火光划破云霄。
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朝着地面落下。
轰——
巨大的热量和沙尘升腾而已——
在视野被埋没前的一瞬间,魔法的光盾将我们笼罩起来。
但是蔓起来的泥土并没有被隔绝开。
异物的颗粒进入呼吸的管道、让我猛烈地咳嗽起来。
除此之外没有光盾碎裂的声音——是砸偏了吗?
我抬起头。
月光穿过烟土的间隙。
摇晃地落在正直者背后怪异的塔尖——
原先只是,如同废弃物一般的堆砌。
那样精致的塔尖却奇妙地融进了建筑的整体。
气势稍微发生了变化。
“什么啊、装神弄鬼——”
被吓了一跳坐到地上的魔法使小姐生气地站了起来,朝着正直者先生走了过去。
“等等、那个是——”
社长并没来得及喊出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如同猎豹朝着猎物跃起的一瞬间。
连视觉都不能正常地捕捉到。
唯独正直者手中那把扭曲的长剑、直直地划过魔法使小姐的胸口。
连衣襟也未曾触及、只是留下了没来得及散开的剑影。
砍偏了——
“好……痛......”
鲜血。
大块的鲜血。
如同墨渍一般、从她的口中滑落,落到地面,绽放鲜色的花朵。
“魔法使小姐!”
“笨蛋勇者、别过去!”
唰——
银光散开。剑刃掠过。
从没有伤口的项颈、勇者少女的鲜血如吹开的蒲公英那样猛烈地飞散。
“你这个混蛋——”
“终于察觉到了吗,前正直者啊。”
“阿八,魔女,别靠近那家伙。”
“社长、到底是……”
“那家伙改变了土地的性质,哼,真是令人厌恶的熟悉感啊,这种恶臭。”
“土地的性质?”
“啊。变成了我,故乡的土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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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正直者的回忆——
他在荒芜中行走。
无尽的孤独折磨着神智的每一个角落。
思想近乎孤独地呐喊着“寻找幸存者”这件事。
土地弥漫着腐烂的恶臭。
村庄残存着烧焦的味道。
庄稼被破坏得残缺不全、
建筑被掩埋在泥土之下。
他不知方向地寻找着。
寻找着谁微弱的呼吸声。
寻找着谁依稀地求救声。
寻找着谁活着的证明。
但是谁都不在这里。
谁都不在那里。
所有人都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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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因为那座高塔吧。”
社长疯狂地消耗着魔力、火球冰刃风暴狂啸着抑制正直者前进的脚步。
“最后那个、陨石一样的怪东西,落上去之后这片区域就完全变成了我的故乡——可恶。”
“可是他最开始明明是被你们压着打的、”
“他可是,正直者啊,在这片土地上,有世界规则的加成。对恶一击必杀——不,大概没到那种程度,只是强行扭转了土地的性质而已。”
“和之前怪盗小姐的世界里,社长做的那个小世界一样吗?”
“不,没到那种程度。这里的加成只是让他拥有了对恶一击即倒的能力而已。阿八,找个机会去把魔法使和勇者拖到蠢货前勇者那里去,他会治疗她们的。”
“我知道了、那社长和魔女小姐呢。”
“上次和你一起是什么时候来着?”
“啊啦啦,因为我的房间满是社长酱的照片,所以每天都像是在一起哦?”
“你可真是个变态啊。”
“变态是因为深爱嘛。”
高挑的魔女、娇小的恶女。
二人朝着正直者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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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正直者的回忆——
因为谁都没有活下来。
因为谁都没能够幸存。
他吃着仓库堆积的腐肉,胃部翻涌着,又呕吐了出来。
酸楚的味道在口中扩散着。
而他蜷缩着身体,无助地哭泣着。
那一天绝对无法忘记。
那一天绝对不可能忘记。
身为正直者的少女,朝着民众挥下屠刀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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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那个剑斩击的轨迹、有延伸魔术在上面。”
“这种程度我还是看得出来哦。”
避开剑锋的位置、社长稍微靠近了正直者一点。
对方顺着挥砍的轨迹扭转过身体,将剑反手砸了过去逼退了社长。
大魔女不停地在空中释放着神垣结界、叠加在社长的下方、在空中也能获得落脚点。
魔法猛烈地碰撞着剑身。
丝毫没有摇晃,将火球劈成两半,侧身朝着社长袭去。
“可恶——”
来不及了——
大魔女丢去尖角帽、帽子瞬间巨大化将社长从原先的位置撞开。
然后被劈成了两半——
“唔……”
“魔女!”
“别分心!看前面!”
铿——
呲——
魔法的屏障被轻而易举地攻破。
社长翻身朝着后方跳去。
“朝你那边过去了!”
“我知道——”
挪动着身体、大魔女躲开的正直者的一刺——
但是他将冲击力都叠加到身上,将大魔女的身体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你这家伙……”
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火球。
将夜色也燃穿、那样可怖的火球。
砸在正直者举起的剑身上,如同被吸收了一样毫无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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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正直者——
他不再深陷回忆。
即便土地的味道如此熟悉,他也拼命地拒绝着回忆。
将精力全部放在面前的两位女性身上。
只要剑刃的任何一处触碰到、都能够将对方击倒。
但是他不理解。
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
所以那样发问了。
“为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要再问一次吗?”
“我不是想听,恶人就会做恶事的那种,玩笑般的理由。所以,为什么——”
精神被逼到极限。
这样的强行降临极速地吞噬着他的血肉。
只是比喻——
魔力强行被血管被剥离的感觉相当疼痛。
如同将布满倒刺的针从深陷的皮肤中抽离那样。
不、好机会。
砍掉那个帽子之后,魔女时不时就会捂着头。
他举起长剑,让自身旋转起来。
破矢的加护、必中的祝福,将正直者的特权全部叠加上去。
然后用力地朝着魔女甩出长剑——
“魔女!”
小小的金发少女移动了。
快速地奔跑着、朝着魔法的位置冲了过去。
用那样的身体顶开了魔女、代替了她的位置。
呲——
非常轻易、轻易到让人相信起来,皮肤是何等脆弱的外壳。
长剑穿透了少女的胸膛。
将后仰着身体的她钉在了地面。
清冷的月光散落在细微的沙尘中。
那样献身的姿态有种圣洁的模样。
“你、这个、混蛋——”
魔女捂着头,朝着自己怒吼着。
但是没用的,在土地的加护下就算是神垣世界的魔术也对自己无法造成伤害。
虽然不足以击杀、但是重伤的程度就够了。
还有话问她。
正直者拖动着脚步,朝着少女走了过去。
魔法疯狂地轰炸在他的身上,连速度也未曾被减缓。
“为什——”
砰。
重击。
震荡着大脑的重击。
不,稍微有些理解不了。
那个魔女的攻击应该对自己毫无意义。
砰、砰、砰、砰。
重击接连而至。
击打在太阳穴、脸侧,鼻梁。
他奋力地睁开眼、看到了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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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混蛋。
对社长、做了什么。
手指也在,颤抖着。
不、严格来说,只是幻痛而已。
我无视着那份违和,拼命地朝着正直者挥拳。
魔力手臂发出扭曲的哀鸣。
但是并没有停止。
右拳落下、破碎的声音传了过来。
变成了空无的丧失感。
那就用左拳、稍微有些刺耳地破掉了。
双臂也变成空荡荡的感觉。
想要做出挥拳的动作、却没有得到实质的反馈。
我失去了双臂——
本身已经失去的双臂,只是再度失去了而已。
那就用头。
狠狠地朝着他撞过去。
额头对额头。
真疼。
是血吗。
再度撞下。
头的硬度不在相等的水平。
让视线也开始摇晃起来。
鲜红从眉毛缓缓地流下、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对方的。
那就撕咬。
我还有牙齿、还有双腿,还有这具残破的身体——
一定要将、将伤害了社长的混蛋、打入地狱——
“够了,阿八。”
“……”
“冷静下来、阿八——”
被抱住了。
明明是非常贫瘠的身材、但是却相当柔软。
柔软得十分温暖。
那份温暖将我包裹起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额头。
我想要挤出那两个字。
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痛哭。
“我没事啦,阿八,我没事的。”
我回想起初次与社长相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
令人厌恶的月光。
令人厌恶的空气。
以及令人厌恶的自身。
“很疼吗?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她也像这样、抱着我低语着。
“你为什么、还站得起来,明明被刺穿了?”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现在没有人说那种话了哦,社长。
太过充实的温柔。
贪恋着那样的触感。
我只是这样蜷缩着。
因为社长很强的。
所以没有问题。
不管是哪里来的怪家伙、就算是她以前的世界,她也一定没有问题。
“这就是对恶的一击即倒呢。真是不得了的威力。”
“……”
“我一直都想逃开那个世界,可它就像幽灵、就像诅咒,对我纠缠不清。不、那就是幽灵,就是诅咒。因为是那样恶劣的东西啊。不管对什么、都能无差别的杀害——”
“别开玩笑了、只有恶——”
“为了孩子成为了走私犯的男人,被正直者裁定为恶,而吊死在城门前,因为走私即是恶。”
“……”
“为了保护妻子杀死了强盗,被正直者裁定为恶,而砍下了脑袋,血流了一地,因为杀人即是恶。”
“……”
“多么美好的世界、没有人会相互厮杀,没有人会争夺利益,但是——人们真的幸福吗。”
“你说……什么。”
“那只是假象而已。谁都害怕自己成为恶的一方,所以谁都小心翼翼地活着,连交谈也无法自如,就这么警惕地、畏惧着死亡地活着。”
“……才不是——”
“不,就是那样。你知道我杀害的人们,是基于什么样的判定吗?”
“不知道。”
“是‘活着’,因为活着本身,就是罪恶。会让人悲伤,会让人痛苦,会伤害他人。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啊,人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人就是这样既恶劣又善良的生物。”
“……你。”
“我认识了很多,性格扭曲的恶役,也有像阿八这样,傻乎乎的家伙。所以我才要保护他们,从那样不讲道理的规则下保护他们。”
“不要、胡说。”
“是吗,你还是不能理解吗。真遗憾。”
——
真遗憾啊。
“所以,就抱着那种愚蠢的规则死掉吧,唯二存活的,另一位正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