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身影灵敏地窜动。
雷电与火光在黑夜中闪烁着狂啸。
金发的少女如同绽放于深暗的蔷薇、热烈得疯狂。
上一个和社长打得如此有来有回的我记得是正直者之一。
“不愧是弗利沙啊。”
“不愧是弗利沙呢。”
躲在矢的猛老师背后围观的我和观测员连连称道。
无视了矢的猛老师“不你们称赞的人反了吧”的声音,我们看着闪身躲开刺击的社长反手丢出一小团金色的火焰。
“呜啊,没想到在这里能近距离观赏到九重狱·炎杀。”
观测员一边点头一边说着。
“那不就是一团小火球吗。”
“你不懂啊,老八。举个例子而言,一个巨大的石头,和压缩成手掌大小的石头,哪个更恐怖。”
“原来如此……”
想然就是后者更可怕。
小小的金发少女连续抛出数团金色的火焰、所谓的九重狱·炎杀。
以前社长总是以近身战为主,让我难免会忘记她身为法师的事实。
但弗利沙也分毫不让、晃动着身形躲开了金色的火焰冲到了来不及收回抬起的手的社长面前。
不、并不是来不及收回。
一重、两重、三重——一直到七重。
那样缠绕着火焰的七重光围绕着她的手臂旋转,然后猛然汇聚到指尖。
“九重狱·炎杀!”
巨大的火焰瞬间暴起、吞噬掉弗利沙的身影,然后一点一点,发出如同玻面玻碎的声音,朝着中间碾压。
我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观测员。
“竟然是九重狱·炎杀·改!”
“不社长根本就没说改。”
“没想到居然精进到如此程度了吗,九重狱·炎杀·瞬。”
“也么说瞬。”
“哼哼,不愧是地球的社长。”
“你就是单纯地根本不知道那是啥招吧?!”
在第七次破碎声响起的时候、从火焰包裹的原点裂出细小的缝隙。
那样的缝隙产生了巨大的引力,我和观测员拼命地攥住了矢的猛老师才没被吸进去。
“干掉了吗?”
“观测员!那个可是flag!”
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弗利沙又浮现了出来,将社长小小的身影狠狠地撞到了地面。
“你这家伙——”
少女恼怒的喊声在扬起的沙尘中回响着。
社长跳回空中,伴着雷光和火焰和对方纠缠在一起。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社长这样狼狈的样子。
和之前被各种刺穿的惨状不同、现在多了一些气恼的模样。
“话说老八,我们不去帮忙吗。”
“不,观测员,每个人都有必须要由自己打倒的对手。”
我想这就如同瓶颈一样,社长一定想要自己突破吧。
“所以我们就好好相信同伴的她,守护着那个战斗的英姿——”
“你们在搞什么鬼啊!快来帮忙啊!”
只是我那如同慈父般的话语被社长给打断了。
她抽着和弗利沙扭打的空隙朝着我们大喊着。
“等等、等等!用魔法砸他啊社长!”
“你是笨蛋吗阿八!这家伙是幽灵、我的魔法打不到!”
“用、用拳头!”
“打得到就有鬼了啊!快来帮忙啊、咦咦这家伙在干什么——”
弗利沙稍微后撤一步、鼓起脸颊,喷出一大口酸雾。
这种程度自然不会对社长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她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装却逐渐被腐蚀了。
“呜啊、衣服!我的衣服!定做很贵的啊混蛋!”
没想到居然是溶解衣服这样工口的技能!
可恶、怎么能让社长那见不得人的贫瘠身材暴露在这样多人,不对,幽灵的面前呢!
我和观测员点了点头,同时大叫起来。
“大魔女上啊!快去帮忙啊!”“大魔女你心爱的社长被融掉衣服了该你上了快啊!”
“恋——之——魔——眼!成功了~欸嘿!”
“魔法使你在干什么啊魔法使!”“魔法使不要碍事啊魔法使!”
“咦咦、明明我已经帮忙了……”
一顿混乱之后,被魔法使小姐成功魅惑的弗利沙正老老实实地蹲在旁边。
我和观测员围着他转了好几圈。
“社长,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恐怕不是地球的原生物种吧。”
“主要是他长得完全就是一副弗利沙的模样啊。难道那个星球真的存在——”
“别犯傻了,怎么可能存在呢。”
本来想给社长披个毛巾什么的,毕竟虽然没有被完全溶解,但还是有一部分肌肉裸露在外面。
大魔女却化身了黏在社长身上的猫咪,对着我发出“嗤嗤”的恫吓声不太能靠近。
不过这果然就是弗利沙吧。
我摇了摇头。
“早上的事情也是他做的吗?”
“啊啊、应该是,幽灵要维持实体就必须得吞噬生命。对于这种状态来说人类大概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既然他有实体为什么却打不到。”
“我怎么知道、根本就没有触感,完全就是幽灵的样子,但是打过来的时候却又是实体。”
大魔女松开了被抱得很不舒服不停挣扎的社长。
即便穿着黑色西装,也还是戴着那个尖角的魔女帽。
她摘下帽子,在空中挥了挥。
“恐怕就是这个原因。”
奇妙的阵法伴着那样的动作刻印到了弗利沙脚下。
随着阵法发散的光芒,看得到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不停地窜动进对方的身体中。
“那个黑色的是?”
“具现化的恶意——原来如此。”
“不,社长,你到时跟我也解释解释。”
“唔,怎么说呢,对于没有被身为恶役资格的人,却遭受恶意的话,就会有这样黑色的雾气。大概类似于恶毒感情的具现化吧。”
我皱着眉,感觉不太听得懂。
社长继续说着。
“比如厌恶、憎恨,嫉妒之类的,无形的感情就会成为这样半成品恶人的养分。他就是利用这个才能不停切换实体与幽灵体质的。”
“原来如此、”
虽然缘由不明,大概也做了很多招人恨的事情吧。
“真是麻烦啊,如果放着不管,恶意会具现化成为物怪的。”
“物怪?”
“嗯,至少这点阿八你是知道的吧,像是都市传说的形成之类的。”
我记得也有说是集体潜意识的。
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现在不管是那个黑色的雾气还是弗利沙因为中了魅惑都挺安分的。
“那社长,现在要怎么办呢。”
“你的双臂是基于神垣魔术制造的,能够触碰幽灵。”
“啊?”
社长露出了非常邪恶的笑容,看上去完全就是乙女游戏里面欺负女主角的坏人千金小姐的模样。
只是人畜无害的女主角在这里就是我。
“给我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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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跳过那段少儿不宜的画面吧。
太血腥了。
就算是我,对着毫不反抗的人饱以重拳也觉得异常鬼畜。
还好不是要打到魂飞魄散的程度,只是打到快要消散,然后跟着登记完的幽灵一起升向空中。
只是那边排队的幽灵们看我的眼神非常地怪异、我想就算戴着眼镜,好长一段时间也不会在身边看到幽灵了吧。
“辛苦了阿八。”
“社长,我觉得我产生了心理阴影。”
“乖~乖~摸摸头。”
“谁要你摸摸头了,这个算工伤,快给我补偿,哦对,还有龙珠的那三个月工资。”
“别开玩笑了,阿八你那三个月的薪水哪抵得上我费心费力造出来龙珠的钱。”
“不对你看龙珠已经被弗利沙修好了都。”
“那是对于你胡乱拿别人东西的惩罚,重要的并不是结果如何,就算坏心思没造成恶劣的结果,但坏心思本身就应该受到惩罚。”
虽然社长非常擅长偷换概念,但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到被说成那样的程度。
这可是不正当的滥用职权。
昔有扈十娘怒沉百宝箱,今有我阿八愤砸七龙珠——算了,会被社长打死的。
今天的工作也到此结束了。
目送着幽灵们化作灯火升向遥远的天际,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下来。
我收起雨伞。
说起来刚才怎么没看到恶魔女仆的身影。
要是她在的话打弗利沙就容易得多了吧。
对了,龙珠本来就是她要的,理应她受到惩罚,比如三个月不准吸我血之类的。
社长带着魔法使大魔女还有总督小姐慢悠悠地走上了楼梯,挥着手朝着道了别。
解除了附近的结界、也只是普通地融回夜色而已。
我看着收拾好东西的矢的猛老师进入传送者那之后,感觉浑身都疲惫了起来。
“我们现在回去吗,老八。”
“是啊……不,要去吃宵夜吗。”
“哦,地球的美食吗。”
“嗯,虽然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啦……”
对了,要把优叫上吗。
不,还是让她在家里休息吧。
毕竟是幽灵,吃不了东西。
一个月啊、希望之后不要再出什么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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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女仆在巷道中穿行着。
比她稍快一点是流窜着的黑色雾气。
然而女仆并没有能够穿墙的能力、避开监控跨过大楼要绕不少路。
她叹了口气。
[主人,跟丢了。]
[没关系、辛苦你了。]
恶意的源头并不是那么容易追踪的东西。
她要追踪的只是恶意流向的方位。
即便有使魔的汇报,目标也过于分散了。
好不容易能够追踪到其中的一个——
简直就像产生了智慧那样逃掉了。
有达到物怪的程度吗。
不、姑且还没有形体。
严格来说她也并非热爱工作的类型。
所以女仆期盼着,不要发生什么事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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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希望也仅仅是希望而已。